何以尚传奇

时间:2022-08-07 02:09:29

(上接二零一四年第九期)

29-4.真人府密室。内。日。

蓝钱玉手持令箭,频频发令。

好几个穿着黑衣的亲信杀手领令离开密室。

最后一个杀手走出,站在身边的申世文道:“师兄,关在禁闭室那‘神女’和那个丫头呢,是不是一刀一个也杀了?”

蓝钱玉:“不,先别杀她们。”

申世文:“师兄舍不得这靓娘儿?那就干脆将她放出罢,好歹她也是你的半边夫人了。”

蓝钱玉一阵冷笑:“她算我什么夫人?嘿嘿,在我的心目中,哪个女徒都是我的夫人,可又哪一个都不会成为我的真正夫人,她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工具罢了。”

申世文:“你不想杀她,将她关了这么久,也算出完气了吧?”

蓝钱玉:“没有。这小娘儿是完全违背我的指令,她没舍得下毒手杀人,亲情味太重!要不,就不会造成今天这局面啦。”

申世文:“既这样,你还留她做什么?”

蓝钱玉:“我要折磨她,连同那捉来的丫头,我要她俩尝到违背我们真人府要付出的代价!”

29-5.诏狱大门处。外。夜。

暗月无光。大门口两盏灯笼,闪着微弱的光。

两个守卫狱卒背靠背,倚在门边打着瞌睡。

29-6.诏狱一角围墙边。外。夜。

“嗖嗖嗖――”几条黑影窜近围墙。

他们都是蒙面黑衣人,个个操着刀,背着弓,手持涂上毒物的箭,来到墙根后,互相做了眼色,就纷纷纵身上墙,跃入狱内。

黑衣人刚跃入狱内,岑刚身着夜行衣,也尾追到墙根,他望了望 墙头,暗骂着:“果然尚颦娘料得对,真人府真的派杀手去暗害何大人他们了……好,我岑刚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岑刚骂罢,也纵身上墙,越屋脊尾随进入狱内。

29-7.大牢内。内。夜。

昏暗的几盏狱中油灯,忽明忽暗,已燃到了最后的时候,慢慢暗淡下来……

在牢里的何以尚和海瑞,大约是太疲劳了,这时他俩各自卧在一个简单的矮案上,进入了梦乡。

何以尚更是睡得烂熟。他垂下的手还执着一支笔。他的头压在手臂上,嘴角显出一种傲然的表情。

在何以尚的案上压着一张稿纸,在昏淡的油灯光中,可以看到隐约的几个字――“忠孝经”。

29-8.监牢外院子。外。夜。

黑衣人迅速潜到院子里,鱼贯地沿着监房,绕过一个屋角,又一个屋角,渐渐潜近何以尚的监房。

29-9.监房院子一角。外。夜。

岑刚尾跟着黑衣人,也绕过一个屋角又一个屋角。他隐到一处大柱背后,死死盯着前面黑衣人的动静。

29-10.牢房栏外。内。夜。

牢房拦门旁偷偷摸来了两个黑衣人,只几下就将打着瞌睡的看守勒死。

然后,他俩透过栏栅,看到了牢房中已伏案睡熟的何以尚和海瑞,二人相视而笑。笑罢就使了个眼色,同时各从箭筒里抽出那带毒的箭,将箭搭上弓,慢慢扣下弦,隔着栏栅,一个对着何以尚,一个对着海瑞,用力将弓拉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岑刚突然出现在两个黑衣人背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剑一挥,两个黑衣人扑地往后便倒。

岑刚一转身,牢门外“卜卜”跳进两个黑衣人。岑刚挺剑与之格斗。

29-11.牢房里。内。夜。

剑击的声音,惊醒了房里的何以尚和海瑞。

何以尚迅速坐起:“刚峰兄,有动静!”

海瑞已看到栏栅外岑刚与黑衣人的格斗,就大声呼叫起来:“来人哇――牢房有刺客哇――”

29-12.监房管理处门外。内。夜。

徐廷授率着一帮锦衣卫冲出门,问着站在门外的卫士:“刺客在哪?”

卫士:“是第十七号牢何以尚、海瑞囚室发出的的声音。”

徐廷授指挥众锦衣卫:“往第十七号囚房去,绝不能放走刺客,定要保护好犯人生命安全!”

众锦衣卫疾步往十七号囚房奔。

狱中锣声刹时鸣起。各锦衣卫撑起的火把把整个诏狱照得如同白昼。

29-13.监牢栏栅外。内。夜。

岑刚力敌两个黑衣人,一进一退,时而跃起,时而扑腾翻滚,刀剑之声“乒乓”作响。

斗到最后,一个黑衣人不敌,欲寻路逃走,岑刚一脚将他踢翻,随手剑落,结果了性命。

另一个黑衣人乘岑刚不备,从背后突袭。岑刚头一低将对手从头顶抛过,跌在墙上,随后翻落地下,脚一伸死去。

岑刚结果了两个对手,就扑到牢房,欲与何以尚相见。

29-14.牢房里。内。夜。

何以尚惊喜地认出前来救他们的是岑刚。就从栏栅向外伸出双手:“岑将军――岑将军,我的好兄弟……”

就在这时候,牢房顶上瓦盖突然露出一个斗大的天窗,两支弓箭头正从天窗上伸下,瞄准着毫无注意的何以尚和海瑞的身体。

岑刚在栅外看得亲切,就大喝一声:“何大人、海大人小心!”

可这当儿,天窗上的弓箭已引弦发出。

岑刚大吼一声,从牢门一碰而入,牢门“哗啦”撞开。与此同时,岑刚已从何以尚、海瑞头顶越过,一手接住一支箭。而另一支箭,却穿透了岑刚的胸膛。

29-15.牢房外院子。内。夜。

院子里,徐廷授指挥众锦衣卫弓箭齐发,射向十七号牢房屋顶的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同时中箭,“嘭”地从屋顶上跌下院子地上来。

其余几个黑衣人,被众锦衣卫一阵追杀,纷纷倒地。

29-16.监房里。内。夜。

何以尚和海瑞已将倒地的岑刚抱住。

岑刚胸口流出黑色的毒血。他握住何以尚之手,无力的倚在海瑞身边,断断续续说着:“何大人,海……海大人……我中的是毒箭,但我……总算完成了尚颦娘的托付……不让歹徒伤害你们……”

何以尚:“岑将军,谢谢你救了我俩的命。可是,你要挺住,不能死呀,我们的梦想还没实现,我们要实现它,我和你还要喝庆功酒呀!”

岑刚气息渐微:“……何……何大人,我……我真的不行了。我婶娘瓦氏夫人去世时,也……曾希望我能……能帮助你们除奸党,促大明江山振兴……但如今我……不能等到那……那天了,那一天只靠你们这……这些忠臣义……义来完成士了……”声音越说越弱,最后他说了一句:“有机会,替我……向尚颦娘问候……愿她保重,我……我至死亦爱……爱着她……”

岑刚闭上了眼睛。

何以尚悲愤交织:“海大人,这都是那些奸党干的。想不到这些人竟如此卑劣、下流狠毒加!”

海瑞眼望牢房外:“这些人对我俩下这毒手,正说明他们已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狗急跳墙的表现。我想,就算我俩今天以身殉国,但他们的命运也不长了。”

29-17.真人府禁闭室。内。日。

这是密室里一间更阴暗的地下室。

丁香坐在一个角落里,她身上的绳索虽解下了,但衣衫已撕破,十分褴褛。这时,她气愤地把头昂向一边。

丁蕊给丁香递过一杯水:“姐,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替你来说情,保护好你,让你……”

丁香一掌将茶水击倒地上,对丁蕊骂着:“想不到你真的是真人府奸党中的人,是他们派的潜伏杀手!是他们用以害人的工具……你这样做,还有良心吗?你对得住昔日死在倭寇手下的父母吗?”

丁蕊跪在丁香面前:“姐……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吧。我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我有我的苦衷――”

丁香愤怒地打断丁蕊的话:“你有什么苦衷?你为虎作伥,你不说辩忠奸,你……你不配叫我姐姐!”

丁蕊凄声地:“其实,我以前所做,也是为了报恩呀!你知道吗,是真人府的蓝钱玉将我从死亡里救了回来……”

(闪回)

29-18.荒山道上。外。日。

蓝钱玉背着丁蕊在荒僻的山道上艰难的走着。

一群倭寇杀来,将蓝钱玉迫住。

蓝钱玉一边背着丁蕊,一边挡着倭寇杀来的刀。最后一脚踢翻倭寇,夺路逃奔……

29-19.一处井台边。外。日。

发着高烧的丁蕊躺倒在一处井台边。

蓝钱玉掏着井水给丁蕊喝,用手探她的额头。

忽然,蓝钱玉拧开身上的葫芦塞,倒出几粒丹药,塞到丁蕊嘴里。

片刻,丁蕊挣扎着站了起来……

(闪回完)

29-20.真人府禁闭室。内。日。

丁蕊沉醉在回忆中:“……后来,他教我方术,做我师父。他说要让我做万人敬仰的‘神女’,为神的指令去做贡献……姐呀,他的本心是对我好的。有一天,他吻了我,说以后要娶我,做我的丈夫,让我幸福!就这样,我……”丁蕊停了一会,又继续说着:“现在,我俩的生命都掌在他手里,是我千求万求,他才不伤害你的生命。他答应我,只要姐答应帮他一件事,就将姐放走!”

丁香一阵冷笑:“丁蕊呀,你中毒实在是太深了,你真以为他们这些人,有了这些邪门法术就能无法无天?你真以为姓蓝的是好人,他真心实意对你好?你错啦,你已被他们这帮人的邪门歪道灌输得失去了良知和理性啦!”

丁蕊瞪大眼睛望着丁香。

丁香继续愤慨地说:“丁蕊呀,你知不知他们这帮人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他们不但要杀害何老爷、海大人,还要杀害皇上,让天下大乱,让百姓遭殃……甚至还要让杀害我们父母的倭寇重来!”

丁蕊的心被丁香说得激烈震撼起来,她脸色苍白,“扑嗵”地扑到一张床上痛哭起来:“姐,你别说了……你让我好好的想一想,我我头好痛,心好乱呀……”

29-21.玉熙宫。内。日。

尚颦娘回到玉熙宫,她捧着一束鲜花,走出房门,向一回廊旁的假山走去。

青衣宫女跟在尚颦娘背后,问:“姐,你将这花送给谁?”

尚颦娘:“送给姐心中的男人!”

青衣宫女:“又是一个男人……”

尚颦娘:“对,这个男人永远是姐心中的怀念了。”

青衣宫女:“他,他在哪儿?”

尚颦娘将红肿的眼睛望向天空。

29-22.天空。外。日。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一只矫健的苍鹰在皇宫上空盘旋了几圈,扑扑翅膀,直冲云霄向远方飞去。

29-23.玉熙宫回廊假山处。内。日。

尚颦娘回答着青衣宫女:“他,也许到了天国,也许回了故乡!”

青衣宫女望着远去的苍鹰,似乎明白尚颦娘所指,眼神中显出肃然起敬的神态。

尚颦娘将鲜花放在假山旁,凝立着,表情是那样的永镌、深沉,刻骨和铭心……

29-24.何以尚私宅。内。日。

韦孟姐率着海霜霜一把推开了了房门。

尘埃布满的房室摆设:书案、书籍、古琴……出现在眼前。

海霜霜:“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呀,衣物依旧,只是多了点灰尘。”

韦孟姐看着熟悉的书案,眼前幻化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幻化)

……何以尚微笑地望着她们回来……

(幻化完)

韦孟姐一阵失落,她走近案边,抚摸着书籍,墨砚和毛笔。

海霜霜拿起鸡毛扫,打扫着各处尘埃。

韦孟姐走近古琴,将纤手抚向琴弦,然后在琴案后坐下来。

海霜霜:“姐,久闻你弹琴弹得好,现已回到了家,弹一曲吧,狱中的何大哥是听得见的!”

韦孟姐轻转纤手,边弹边唱起来――

岭南梅,开廖廓。

冰为肌,铁作骨。

一抹清香傲寒日!

香极不占春。

秀致不污色。

折来谱曲入琴词。

但愿此生似梅倔。

随着琴歌,韦孟姐的眼前又幻化出何以尚的个个身影――

(闪回)

29-24.25.26.(重复过去镜头场景)

24.重复何以尚在梅园折梅听琴的情景……

25.重复何以尚在家中夜写疏文的情景……

26.重复何以尚在站笼里和韦孟姐等相见的情景……

(闪回完)

29-27.何以尚私宅房里。内。日。

随着何以尚形象在韦孟姐脑海的出现,韦孟姐的古琴弹出新的几句歌词――

我与梅花最深情,

我与梅花最相吻;

顽强本是梅花魂,

柔美亦是梅花魄!

呵,我与梅花同怀梦,

报春开遍江山脊!

海霜霜鼓着掌:“韦姐,弹得真好听呀,这琴词是何大哥写的吧?”

韦孟姐停止了抚琴,她用充满无限崇敬的声调说:“前部分是老爷他写的,后一段是我给续上去了。”

海霜霜赞叹地:“噢,前一段写出了何大哥的个性和志向,后一段道出了我和你的共同心声!”

韦孟姐笑起来:“谢谢你,海姑娘,青山流水,你我是知音!”

29-28.高拱住宅房里。内。日。

高拱一边看着从西苑偷拿回来的金香炉,一边将一封从岭南寄来的信函丢过一边,嘴里喃喃的怨说着:“这外甥容贵真是多管闲事,竟答应真人府去敲诈何以尚老父,还说是本官的关系,哼,还不到时候呢,怎么就如此介入争端去了?”

高拱莫名其妙地发着火,一个家人来报:“老爷,西苑的皇上,听说他今天睡醒了,老爷要不要到西苑去请安一下?”

高拱正想启步,忽又自语道:“这么大的事,徐阶怎么没关照一声?算了,由他去吧……”

家人出去了,高拱忽然又说:“不成,我高某得去一趟,别什么事都让徐阶去包办了……”说毕,拿上挂在墙上的朝服和帽子穿戴上。

29-29.真人府外厅。内。日。

蓝钱玉正喝着一杯茶,他用杯盖轻轻拨去水面上的茶叶,“啜”着嘴唇细细品味着。

申世文一头撞进来,惊慌得像只无头苍蝇:“师兄,皇上醒了……”

蓝钱玉一震,手中茶杯“咣咚”一声跌落地上,跌得粉碎。他急问:“什么时候醒的?偏偏在你我不在场时,而且一点也不清楚?也没作好应付的准备……”

申世文:“这……这都是黄锦那老阉奴搞的鬼,他一直瞒着我们,连我们派守在皇上身边的几个徒弟也被他支开了……”

蓝钱玉:“那这消息你又从何而知呢?”

申世文:“是高拱高内阁偷偷告知的……他恰巧去西苑,他说他后来也被赶来的徐阶支开了。”

蓝钱玉:“如此说,皇上是昨天就醒了?”

申世文:“不错。据说,昨天裕王、徐阶,还有那个尚美人一同在皇上榻边密谈了整整一天……”

蓝钱玉着急地:“靖妃娘娘也没到场?”

申世文:“没有。靖妃娘娘也是今天才得知的消息。听人说,现皇上正召集徐阶等大臣和裕王商托国事呢。”

蓝钱玉痛苦地大叫一声:“完了!这最后一着棋,我们输了……”说毕,他回头惊恐地急对几个亲信吩咐:“你等快将府里一切东西收拾好,将队伍召集起来,作好应变准备。”

亲信们急匆匆分别出去。

蓝钱玉又叫停其中一个亲信:“你速备一匹快马,日夜兼程往湖北承天府赶,让景王快将兵马带进京来!”

申世文提醒道:“还是拍快马先报严阁老,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蓝钱玉:“噢,对对!”说着对亲信说:“那你就快马到江西先汇报严阁老去!”

亲信出去了,蓝钱玉才咬咬牙,对申世文道:“我们到禁闭室去!”

29-30.真人府大门口处。外。日。

好几个亲信步下台阶,到系马处,各自解开快马,跳了上去,然后各朝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29-31.西苑恩成宫。内。日。

嘉靖面无血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床前站着载、徐阶、黄锦、高拱、尚颦娘……等人。

载启奏着:“父皇,臣儿昨天给你读的王道陵亲笔供词及呈上的靖妃假圣旨,你都听明白和看清楚了吧?”

嘉靖有气无力地:“听明白和看清楚了……”

载:“王道陵供词句句属实,还有制丹配方佐证,这都是蓝钱玉他们勾结靖妃,听令严嵩,欺骗父皇,阴谋弑君的罪证。加上靖妃这道矫旨,他们的欺君夺位已昭然大白于天下。”

徐阶跟着说:“臣昨天给陛下看的帐本儿都是这些奸党,自严嵩、陶仲文至如今蓝钱玉等人借建醮修斋,贪污国库的事实……”

嘉靖呆滞的眼睛流出悔恨的泪水,他声细如蚊:“朕都听明白了……唉,到今天,朕终于知道,是朕误信这些奸人……朕是错了。朕特别误信严嵩,误宠靖妃,误服这些金丹……如今朕中毒已深,想已是再无复生之望……回想过去,朕误杀了不少忠臣,罪罚了那些直士……朕痛心哇!”

载哭劝着:“父皇既知错,望即以改正呀!”

嘉靖:“朕是要改……要颁罪已诏……你等就将朕送回乾清宫、奉天殿去罢,朕是快不行了……回……到大内后,朕要徐卿你等拟个遗诏……”

徐阶:“臣一定努力去办!”

站在徐阶身后的高拱,努努嘴,本想也出个声,但看了看徐阶对他毫不表示的眼神,就将脸扭过一边,露出不快的脸色。

29-32.湖北承天府兵营。内。日。

虎帐蓬内,景王载圳正和胡宗宪看着桌上京师的地图密议。

胡宗宪:“殿下,部队的训练已经有素,只是还听不到严阁老的指示及靖妃娘娘的懿旨,我们只有待命!”

正说着,外面人报:“严二先生来了!”

随着声音,严年汗涔涔走进帐来。

胡宗宪迎着道:“阁老爷如何指示?”

严年:“阁老爷已接到真人府急函,知道京师面临危险,他叫你们马上发兵!”

载圳:“难道父皇死了?”

严年:“皇上还没死,只听说是有传位裕王的动向。阁老的意思是先发制人,争取主动权。”

胡宗宪:“殿下,是不是现在就发兵?”

载圳:“一切听总督的。”

胡宗宪:“好,我们集合部队去!”

29-33.真人府禁闭室。内。日。

这天,丁香看到丁蕊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就长叹一声,走了过去,把手轻轻按着丁蕊的肩膊说:“妹子,我看你还是悬崖勒马,及早回头。”

丁蕊抬起头:“回头?怎样回头?”

丁香:“你偷偷将门打开,我俩一起离开这地方!”

丁蕊痛苦地摇头:“姐,我可以偷偷放你走,你自己走吧,我……我是回不了头了的……”

丁香:“面前有路你不走,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丁蕊难受地:“我已服了不少蓝钱玉的药,必须每天他给我解药才活命,我离开他是活不了的……我,我真后悔……我,我现在也再无路可回头……姐,你要走,你就走吧!”

丁蕊走到门边,把锁打开:“姐,你走吧,你不用管我了,我只能死心塌地跟随他在这儿,听天由命了……”

丁香:“你真的不走?”

丁蕊眼泪又涌出来:“我……我真的不走,也走不了。”

丁香无可奈何拧起自己的包袱,正欲出门,蓝钱玉突然出现在门前。

29-34.承天府演兵场。外。日。

广阔的广场上,一大群士兵列队在这儿。只见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刀枪在闪耀,铠甲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载圳已换上一身戎装,威风凛凛,仪表堂堂,脸上露出一种得意、骄横和不可一世的表情。

在胡宗宪的陪同下,载圳检阅着队伍。他走到每一个士兵跟前,摸摸这个的盾牌,又走到那些将校面前,扯扯他们的甲胄。看到这支兵强马壮的队伍,他发出胜利的微笑。

胡宗宪站在队伍前发始圳话:“将士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你们忠于景王殿下的时候了。我们背后有靖妃娘娘的支持,有严阁老的暗中指挥,我们要杀向京城,活捉裕王及那些叛臣贼子,肃清朝政,保护我大明江山!”

众将士一起高呼:“”我们忠于景王,景王千岁,千千岁!”

胡宗宪取出一面小旗,正待传令开拨,突见一匹马飞奔而来报着:“京城锦衣卫统制朱将军传靖妃娘娘令到!”

载圳:“啊,朱统制到了?是母后消息传来了,快,快迎接他!”

29-35.真人府禁闭室。内。日。

蓝钱玉眼露凶光,对着丁香一声冷笑:“你要逃走?”

丁蕊急走到蓝钱玉面前,挡住姐姐:“是我放她走的。请你让她走吧,她是我亲姐姐!”

蓝钱玉一阵嘿嘿发笑:“你放她走?你能放她走?让她走脱了,我们的一切‘秘密’都彻底暴露了,我们还有命吗?”

丁蕊跪下来,求着:“我求你了,看在你我的情份上,你无论如何高抬贵手,不要伤害她,给她一条生路!”

蓝钱玉大吼一声:“不成,有她生路,就无我等生路!在这紧要关头,我只有杀了她!”说着,“嚓”地抽出寒光闪闪的宝剑。

丁蕊见状,心一慌,就双手将蓝钱玉双脚抱住,一边回头对丁香大呼:“姐姐,你快逃命!”

蓝钱玉用力将丁蕊推开,但丁蕊死不放手。

丁香:“丁蕊,你……”

丁蕊:“你不用管我,快――快走!”

丁香见蓝钱玉挥剑要杀她,但双腿已被丁蕊死死抱拄,够不着,施展不脱,就感激地再望了丁蕊一眼,扯起包袱夺门而出。

蓝钱玉被丁蕊抱着腿,脱身不得,大叫着:“来人呀――”

申世文冲进来,吃惊地望着一切。

蓝钱玉一边挣扎,一边命令申世文:“那丫头跑了,快,快去追捉她回来!”

申世文冲出去了。

蓝钱玉一狠心,挥剑往丁蕊手臂上一刺。

丁蕊一阵剧痛,只得撒手。

蓝钱玉不再理睬丁蕊,骂骂咧咧冲了出去。

29-.36承天府演兵场。外。日。

载圳,胡宗宪将朱辰迎到队伍前。

朱辰大声对载圳,胡宗宪说:“娘娘有令,目前京城事态还没明朗,严令队伍就地待命,不能妄动。”

载圳:“可真人府及严阁老却叫我等先发制人,提前发兵!”

朱辰:“不行,此时皇上尚在,一发兵是打草惊蛇。为最后胜利,娘娘令我及时前来监军。此是娘娘手令!”说着取出一份令文。

载圳:“不须看了。既是母后所令,朱统制又是我母后亲信,本王信得过。”说毕,对胡宗宪道:“下令全军还是待命,暂不发兵,等候母后懿旨再说。”

胡宗宪急对队伍宣布:“全军听令,回营待命!等待时机,再行进发!”

29-37.真人府禁闭室。内。日。

丁蕊抱着臂伤。她的心已完全破碎,仇恨的怒火已将眼睛烧红,把牙齿咬得格格响。

丁蕊踉跄地在室内四下搜索。突然间,她的眼光盯上了室中一盏油灯。

特写:丁蕊的眼球在灯火下放大,变成两团烧红的火球。

丁蕊摇晃着身体,跑向油灯,忍着流血的臂上疼痛,执起了油灯,点燃了帐幔,点燃了窗户窗帘,最后点燃了室内可燃的一切……

大火熊熊烧起来,丁蕊也跌在地上。

烈火发出“噼啪”响声,燃烧着一切,刹时间,整个禁闭室笼罩在火海里。

丁蕊在火焰中流出悔恨的泪水,也发出了复仇后解气的微笑……

29-38.真人府。内。日。

烈火由禁闭室外延,迅速将真人府大厅,走廊燃烧,噼噼啪啪的火越烧越盛,大厅中秘诀、药物、八卦、符咒、骷髅旗帜……一古脑儿在烈火中化成灰尘……

29-39.真人府大院。外。日。

火光中无数方士,敢死队员提水救火。呼喊声、救火声响成一片。

蓝钱玉拖着申世文从外踉踉跄跄跑回来,惊恐地望着眼前一切,二人发出绝望的嚎叫声:“啊――”

蓝钱玉发疯般的挥着宝剑干嚎:“我要杀人哇――我要杀人……”

第三十集

30-1.文渊阁值班室。内。日。

徐阶对众阁臣道:“诸位,皇上怕是不行了,他要本阁草拟一道遗诏,对国事作一番交代。”

徐阶话未完,高拱第一个站起来:“徐阁老这段时间,操劳的内政务太过劳心了,我看这拟诏的笔墨功夫就由高某代劳得了。”

徐阶却不屑地:“不,不,皇上弥留之初,曾给本阁有所交待,他对新君的安排,本朝的弊端都给了指示,知圣意者非本阁莫属。本阁现决定这道遗诏由本阁和张居正大人一起合拟。至于高大人,从即日起到西苑处理皇上回辇乾清宫后的一切后事。高大人是皇上这段时间的‘御前行走大臣’嘛。”

高拱一阵没趣,只好缄口不言。

徐阶向各大臣:“诸位不再有什么异议,就各司其职,等待新君即位罢!”

各大臣一齐:“我等遵照首辅大人吩咐!”

30-2.高拱家内。内。日。

高拱回到家,看着案上的金香炉,气得“哗啦”一声拨落地上。

高拱生了一会闷气,复将金香炉拾起放好,对着香炉默默自语:“叫高某到西苑了处理后事……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差?对,西苑多的是皇上的‘爱物’,高某一古脑儿将这些东西运回来,那亦是一种‘收获’。哼,徐阶呀徐阶,你不让高某露脸儿,高某就不露脸,高某就作个偷偷摸摸的‘运财童子’,我看你姓徐的又得意到几时?”

高拱想罢,就吩咐家人道:“喂,你给我备部马车来,打道西苑恩成宫去!”

30-3.恩成宫椒房。内。日。

高拱指挥着一帮人,将住宅里的香炉、符咒、蒲团、木鱼……等物,一扫而空,拿出房去。

高拱对着几只装金丹的空葫芦盯了一会,挥挥手,也让手下装进布袋子里。

高拱看看已是空空如也的椒房,满意地走了出去。

一道屏风后,突然转出申世文的两个亲信的对话。

亲信甲:“果然不出申师兄之料,姓高的全将皇上昔日的‘爱物’偷运走了。”

亲信乙:“我俩快回去报告吧。不过,我不知申师兄对监视姓高的有什么好处?如今,皇上快死了,真人府也遭火焚毁了,我们不针对姓徐的,管这姓高的作甚?”

亲信甲:“师兄们自有他们的想法和作用,我等理他干甚么?回去汇报便是。”

两个亲信一闪身,从后窗户跳了出去。

30-4.大内乾清宫。内。日。

移回大内乾清宫的嘉靖皇帝已是弥留时候,他直挺挺的躺在龙床上,睁着半闭的眼睛,只有出气的份儿。

徐阶让六部大臣、后宫妃嫔、载、黄锦、冯保等人并排垂立床前,听他念‘遗诏’――

“朕当国四十五年,享国久长,累朝未有,乃兹弗起,夫复何憾。朕本来惟敬天勤民是务,只缘多病,过求长生,遂致奸人乘机诳惑。祷祀日举,土木岁兴,郊庙之祀不亲,朝讲之仪久废,既违成宪,亦负初心。现在补过无由,惟增愧恨。……”

徐阶读到此,望了一眼弥留中已似乎满意的嘉靖,清了清嗓音,继续读着――

皇子裕王着即帝位。朕自即位至今,建言得罪诸臣,存者召用,殁者恤录,现在监牢者既先释放复职,方土人等,查照情罪,务正刑章。斋醮、工作、采买等项劳民事,悉皆停止。特此遗谕。

众大臣听得各自不同的脸色。

黄锦欣欣喜庆之色。

呆在一旁的靖妃,一脸苍白,直冒虚汗。

30-5.慈宁宫。内。日。

靖妃面无血色,憔悴而失神在地宫里来回走动,不知所措。她绝望般的望着外面,喃喃自语:“怎么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景王,景王呀,你的人马怎么还不到呀?”

一个太监走进来,靖妃马上像抓到一根稻草,声嘶力竭地:“你……你给真人府的蓝大师下个懿旨,叫他立即率队进宫!”

30-6.诏狱监牢。内。夜。

狱卒提着一篮酒菜,“咣咚”打开门锁,走入牢内,对正相对谈心坐着的何以尚和海瑞笑说:“是刑部徐大人令给你们送来的酒菜。”

海瑞沉吟着:“酒菜?今天徐刑部送来这么丰盛的酒菜,看来,是给我们‘送行’了。好,做个刑前‘饱死鬼’亦好!”

何以尚大叫着:“别理他,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马上做‘饱鬼’,来,来,痛饮一翻。”

海瑞:“对,对,我俩痛饮一番。”

狱卒摆开酒菜,果然十分丰富,鸡、鸭、鱼、肉……整整摆了牢房一角。

何以尚倒了酒,举杯道:“先给岑刚兄弟祭奠一杯,没有他,我俩得先死早半个月,弄得完不成‘忠孝经’。”

海瑞:“好,先敬他!”

二人将酒往地面上浇酒去。

30-7.真人府废墟旁。内。夜。

烧残一角的废墟旁,申世文急匆匆向蓝钱玉报告:“情况危急,皇上遗诏已指明是由裕王登基。现靖妃娘娘已发来密旨,令我们杀进宫中,提前行事,抢班夺位!”

蓝钱玉睁着布满红丝的眼:“好,等不及景王的人马杀来了,我等先令敢死队冲过午门,先杀了裕王,再将徐阶等人逮住。”

申世文:“好,我即刻将队伍集合,天明时刻,杀进皇宫。

30-8.诏狱牢里。内。夜。

何以尚倒酒给海瑞,自己端了一杯:“刚峰兄,干!”

海瑞:“仁甫弟,干!”

二人干罢,何以尚说:“有酒当有诗,刚峰兄,你吟几句罢。”

海瑞:“我来头两句,仁甫弟你后续和之。”

何以尚:“好,好。”

海瑞:“我又想起了文天祥,就借他两句罢。”说罢逐停杯吟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何以尚猛呷一口酒,大声和道――

心底无私如明月,把酒当歌待天明!

海瑞:“好,好,你我肝胆相照,我要像月亮――”

何以尚抢答:“我是月边星!”

海瑞:“兄弟过谦了。到你起头吟诗了。”

何以尚:“刚峰兄,我与你生虽不同时生,死却是同时死的了,这正是――高山流水有知音,为国捐躯死当值。”

海瑞又一阵叫好:“好诗好句,我先代我等自己明朝之死奠酒三杯!”说着向地底浇了三杯酒。

海瑞浇罢酒,就把须一捋,铿铮吟道:“――头颅抛出血如酒,化出红花似日赤!”

何以尚叫道:“此花一定是红梅花。红色的梅花,顶风傲雪,兄弟我最爱!”

海瑞:“对,对,那就是朵朵血染成的梅花,预报着春天的到来!”

两人正兴高采烈谈着诗,监外突然有人击掌,赞着:“好诗,好诗,的确是好诗!”

30-9.真人府废墟旷场上。外。夜。

把把火把燃起,几百个敢死队员刀出鞘、抢在手的列队站着。

蓝钱玉站在队伍面前做着动员训话:“‘神’的天使战士们,我们神圣的时刻终于来啦!现紫禁城内,正出现妖魔叛贼,他们在逼害皇帝,践踏天道神路。‘神’指令我等,杀入午门,清除妖魔叛党,替天行道,完成神的无上使命,忠于景王!忠于慈宁宫!”

众敢死队员一齐振臂高呼:“完成神的使命,忠于景王!忠于慈宁宫!清除,替天行道!”

申世文拔剑在手:“出发――”

众敢死队迅速跟着申世文跑步离开旷场。

30-10.诏狱监房。内。夜。

油灯下,何以尚和海瑞向门口望去。

徐廷授笑着站在门旁。

海瑞忙招呼道:“谢谢徐刑部之酒菜了。徐刑部现是来作最后的送行吧?”

徐廷授哈哈大笑:“海大人,何大人,你俩误会了,本官这顿酒菜不是‘死前送行饭’,是真真正正替你俩贺喜的。”

何以尚:“徐大人,别开玩笑,我俩是待斩的死囚,喜从何来?”

徐廷授:“告诉你们,皇上已晏驾,新皇要登基,按‘遗诏’所说,你俩要出牢,官复原职啦!”

何以尚和海瑞意外地同时瞪大眼睛:“此话当真?”

徐廷授:“你们听,这不是钟鼓楼传来的景阳钟钟声?新皇真的要进行登基大典啦!天交五鼓,本官得上朝朝贺去了――”说着急步离开。

何以尚拉过海瑞:“刚峰兄,真的是钟声,一阵一阵传来,比我撞击时还要响!”

海瑞忙侧耳细听。

(画外音)钟声“嗡――嗡――嗡……”阵阵传来。

30-11.午门旁钟鼓楼。外。拂晓。

天刚拂晓,整座钟鼓楼还笼罩在隐隐约约的宫阙灰暗夜幕里。

钟楼上的景阳钟浑厚而凝重。撞钟的校尉把木一阵又一阵向钟体撞击。钟声沉重而响亮,越过午门,穿越夜空,飘荡在整座紫禁城的上空……

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变亮,慢慢地,城楼、宫阙、屋顶……变得清晰和明郎起来。

京城,迎来了一个特别的早晨。

30-12.诏狱监房。内。晨。

何以尚从阵阵钟声中透过窗户,望着监房外面。

片刻,他激动地对海瑞 :“刚峰兄,天已亮啦……”

海瑞的脸庞由沉重变成喜悦:“对,是天已亮了。”

太阳开始升起,阳光从窗外射入,整座牢房格外明亮,充满生机……

30-13.奉天殿。内。晨。

天朗日丽,宫殿顶上白鹤在飞。

丹墀香炉,香烟袅袅,散发着阵阵浓香。

这时,奉天殿举行载继位登基大典。

殿阶一直延伸到远远的宫门,站满校尉、禁卫军。

文武百官,六部大臣,排成队伍,依顺序从广场一步步走向大殿。

大殿正中,金龙屏风前,龙案下坐着已换上皇帝服装的载。他神采飞扬,气度万千,接受着百官的朝拜。

黄锦大声宣读着大典开言白:“承天大启,国运新生,新君即位,改国号隆庆元年……”

文武百官在徐阶的率领下三跪九叩,向“隆庆”皇帝载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30-14.午门外。外。日。

几百个身穿黑色八卦图案衣服的真人府敢死队,手举大刀、长矛大声呐喊着冲向午门。

“杀呀――,冲呀――”之声如山呼海啸一样震撼着整座宫殿。

30-15.午门内。外。日。

午门内御道,宫廷守将率着大队禁卫军从皇宫里冲出来。

大军越过门楼,冲过钉着铆钉的大门,冲到午门外。

30-16.午门外广场。外。日。

禁卫军与敢死队展开激烈交战。

刀起抢落,飞箭连连,双方各有堕地死伤。

几个蓝钱玉的亲信挥剑杀到阙门边,被从出的一阵乱箭射倒地上。

敢死队伤亡惨重,纷纷后退。

禁卫军喊杀连天,大力反击前冲。

30-17.御道旁小门楼。外。日。

躲在门楼后的蓝钱玉和申世文,拼命将身旁的敢死队往广场推。

有几个徒弟退了回来。

蓝钱玉拨剑在手,向徒弟猛喝:“再退者立斩!”

几个徒弟只好硬着头皮率队往敌方冲去。

30-18.广场上。外。日。

新冲出来的敢死队作垂死拼杀。

一队从午门冲出的骑兵将敢死队员冲翻地上,哭爹叫娘,乱成一片。

在一阵阵禁卫军的乱箭下,地上敢死队尸体遍地。

跌在地上的黑色八卦旗被战马践踏而过。

最后一批敢死队被斩杀殆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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