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的婚事

时间:2022-08-05 08:58:08

二00九年十一月五日清晨,广西桂平市东南部的一个古镇上,太阳懒懒地从东边探出头来,把稍有冷意的阳光散向结着淡淡青苔的街巷旧砖,早起的闲人间或一两声的干咳,好像曾炎华诊所的新招牌一样清楚。小镇还未完全醒来。

“我夯死你丢你阿姐”

在远远的水烟巷尽头,声音不高却是恶狠狠的咒骂,穿透瘦二扫街的“沙沙”声。像电话一样快地传进了小镇的好多窗户。

伴随着咒骂,还有姑娘因痛苦而发出的微弱“哎呀”声。

谁又打人了?

好事的几个街坊已先人一步,真奔水烟巷尽头。

打人的原来是杨保。

杨保的额上流着汗,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芒。他嘴角不停地发抖,在厅堂里两头走着,还低声地骂道“丢。丢你细姑大姐。到老子夯死你。丢你亚姐。”

厅堂的地板上,弯曲地躺着一个双手抱头的姑娘。姑娘乌黑的头发扎成两根粗短的辫子,一身全新的花衣服因拉扯翻滚而局部被地面弄污,一只脚穿着干净的黑布鞋,另一只脚什么也没有穿,露出白净浑圆的小脚巴。――这个是杨保的新婚的妻子侨圩妹郑玉华。

昨天,刚刚是他们结婚喜庆饮酒后的三朝。亲朋戚友刚刚散去,所借街坊邻舍的台凳碗筷刚刚还通。一应结婚饮酒事宜,兄弟叔伯已打理好,房里房外,全部执拾干净。今日,本应是杨保陪老婆回拜丈母娘的日子,杨保怎么这样狠心?大清早便把妻子打翻在地?

杨保的老母亲七婶今年六十三岁,后日圩一就是六十三岁生日。儿子的婚事已经热热闹闹地办好,刚收回笑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吵什么吵?她来不及梳头,从二楼急急脚走了下来。

“你――”二婶见媳妇儿横倒在地,儿子杨保却牙狠狠地站着,她立即低下身去扶媳妇坐起,睁大眼睛问“怎么样々到底是怎么样?”

“痛。”媳妇闭着眼睛说。她伸手按了按头顶,又弯手按了按腰。

围观的腐竹嫂发话“快送医院”

“快送人民医院!”大家都急切地说。

猪肉佬老婆一弯腰,把媳妇背起,直奔小镇汽车站。

因是清早,汽车还没有到点上班。大家又急忙找了一辆私人的面包车,讲好价钱,把媳妇抬上车,直向市人民医院奔驰而去。

杨二婶今年就满六十三岁了,丈夫已去世多年。夫妇俩有两个孩子,女儿中师毕业后远嫁梧州。儿子一九八八年高中毕业就在家赋闲。虽说丈夫去世前是镇甘蔗管理站站长,但他为人老实,也仅领工资而已。杨二婶虽住在镇上,但家门不临街,没有铺面,本钱又少,不大好做生意,生产队分给的两亩地,不敢抛弃,只好种着。只在农闲时用一个小锅,在车站码头人多的地方炸些葱饼卖。家里并不富有。

杨保考不上大学,想和同学一样去读自费,又没钱:在家,又没什么生意做。可怜老母辛苦,他只好每天跟老母去蔗地,天一亮就提一桶粥到地里去,种蔗,剥叶,施肥,除草,往往是天光做到入黑。风吹雨淋,身体是又黑又瘦。

“儿呀,”杨二婶对杨保说,“老是这样种蔗,减去化肥钱,只是赚得做了。好多人去广东那边做工,要不你也去吧?”

杨保说“我也想去,但我去之后,你一个在家做死呀”

“没关系的。”杨二婶赶忙说,“我做得几多就几多,秋后我炸葱饼,也有一些赚的。”

杨保说:“去广东也没什么好做的,能做,也不是刚够自己吃?在什么地方都要勤力才有饭吃,况且自己虽高中毕业,又没什么技术,做什么工好,”

“我又老了。”杨二婶说,“你到外面转转也好。”

杨二婶是个聪明人,她只是想给儿子一些空间,好让儿子找一个媳妇回来。镇上的姑娘本来就少,人家有的读书,有的外出做工。在镇上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夫妇俩人的,都是做生意的。在这样的环境,儿子怎么能找到媳妇?叫儿子出外转转,实是叫儿子去找个老婆。如娶不成,姑娘也见多几个,也比整天和老妪在蔗地里强。

杨保开头也是无忧无虑,天天说笑着和老母到蔗地里去。但时间一年年过去,自己也好像要有要抱一抱靓妹的冲动了,特别是夜晚睡觉醒来时,里面一不小心就顶短裤硬了起来,用手一抓,感觉不一样。

杨保说。“那也好的。”

杨保到了中山,连冲卫生间活人家也不要他,只好回家了。

老母见他只身返来,身后又没有媳妇,一言不发,戴上斗笠扛起锄头去蔗地了。

杨保望着老母肩上渐远的锄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把那装着自己内衣短裤毛巾等的白色塑料袋往木沙发一抛,捧碗就闷头喝起了苞粟粥。

杨保做工又累,心事又多,越发瘦下去了。一瘦,相貌更加难看,人家姑娘更是看不上眼了。

“能讲个妹儿比我阿保?这孩子。”杨二婶有时在蔗地吃粥地时侯与隔篱蔗地的人说。

人家只是歇息的时候坐坐,随便聊聊什么,人家就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现在的后生仔后生妹哪有要人说的?自己找。谁不是自己找?”

杨二婶“呼呼”地吞了一口粥,叹气说:“人家是怎么了,有三个老婆,我家阿保却是一个都没有,半个都没有。”

“木村的欧十九老婆才多呢。”

大家都苦笑起来。

木村有一个欧十九,专为丧家做道场,是玉林、桂平等出了名的道公佬。没事的时候,他总爱到镇上的红云旅社里去。做道场时,唱斋中场休息,他就笑着向人们摆阔:“我的老婆最多!”

“这孩子,该不会寡公吧?”杨二婶有时这样想。如果丈夫在,孩子又会怎么样呢?

一天傍晚,在镇里开杂货批发部的杨日升专门进了杨二婶的家。

这个杨日升,五十多岁,生得慈眉善目。镇上要修补一段路,他就带头捐钱,九月九日是敬老节,他又和镇长一起,拿着封包腊肠送给镇上的老人。

四叔坐定,脸上满是笑,对杨二婶说,“呵呵,二婶,近来都忙些什么?”

“也是剥蔗叶。”杨二婶说,“喷除草剂。唉,蔗地太荒了。”

四叔慢慢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嗯,要找个媳妇来帮帮了。”

杨二婶即刻收住了笑,闭上了嘴,心想:四叔你莫不是睇小我没有媳妇吧?

四叔还是笑迷迷地,坐着把脚移了移,问:“阿保不在家吗?”

二婶头也不抬,说:“他刚出去,不知去哪里了。”

“我想讲个妹儿给他。”四叔说,“我现在是专门来讲的。”

“哦。”二婶眼睛一亮,把头拾了起来。来给杨保说亲的,不管成不成,二婶都很高兴,都不知道怎么样感谢人家。

四叔还是笑迷迷地:“这个妹儿,是在我的店里做工的。”

二婶常到四叔的日升批发部里买盐、香、抽油这些东西,批发部里的那几个妹儿挺勤快的,年纪也轻,手脚很麻利。到底是哪一个?杨二婶实不知道。

“是,哪一个?”杨二婶抬头望着四叔的红眼晴。

四叔不想敢望二婶的昏花老眼,微微笑着说:“阿华。”

“侨圩人。”四叔又说,“她在我的店里做已有年零了。”

“哦。”二婶似乎在搜索阿华是哪一个。

“叫他回来。”杨二婶当即拨打杨保的手机。

但手机的“嘀嘀嘀”铃声却响在杨保的房间里。

二婶边摇头边说:“又不带手机。”

四叔站了起来,说“今晚你给阿保讲声,明日朝我和阿华到你家坐坐。”

“好好好!多得四叔,多得四叔。”二婶满脸是笑,“明天和她过来,吃朝。”

到夜,杨保回来了。

老母喜滋滋地告诉儿子:“明天,四叔要带个妹儿来我们家。”

杨保看了老母一眼,说:“哦。”

阿华果然是一个靓女。黑头发,圆脸蛋,惹眼的是胸前那两个小山峰,毫不费力地挺起了那件藏青的宽衬衣。

杨保煮熟了一盘鸡肉,放在桌子上。对阿华一笑”吃。”

杨保又怕烫似的快快地捧出一盘鲤鱼煮白豆腐,又笑“吃。”

杨二婶笑着,一边夹鱼肉到阿华的碗里,一边说:“吃。”

杨保很有味地嚼着鸡肉,不时抽空望一眼对面的阿华。

四叔也静静地坐着,慢慢地吃着鱼肉。遇到鱼刺,他就用筷子慢慢地夹住,再慢慢地用手把那条鱼刺,然后把鱼肉挑进嘴里,含了一会儿,就吞了下去。

四叔终于拍板“我先出钱,粉刮房屋,添置家具,登记结婚,大摆酒席。”

当二婶和四叔离开一会儿的时候,杨保就走过去,想抱一抱阿华,但被阿华轻轻地推开。

以后见面的时候,杨保想拉拉阿华的白手,或想抱抱阿华的身子,都被阿华轻轻推开。

转眼到了新婚摆酒的喜庆日子,全族,两条街,三十多桌人喝了两日,直喝得臭气哄哄。

客人散去,红烛高照。

杨保因为等下“有节目”,所以滴酒不粘,吃饱了一肚粥,就喜盈盈地走进了洞房。

阿华正坐在椅子上着电视,杨保满脸笑容,像饿狼一样就想抱住阿华,不想被阿华一推,杨保没料到她有这一手,没有防备,“擦”的一声坐在木沙发上。杨保以为阿华是开玩笑,又微笑着挨过来,阿华又用力一推,杨保没料到她又有这一手,还是没防备,身子往后一退,不小心就碰若了梳妆台,梳妆台一摇,上面还没来得及收拾整理的一个花瓶应声倒地。“哗”的一声和杨保“丢那妈”的骂声同时响起。

“怎么总没让我摸?”杨保委屈地问阿华。

阿华还是像死人一样地默不作声。

杨保想想,几个月来,我为婚事忙前跑后,不是贵县买瓷砖,就是到桂平买蚊帐。这阿华有时是同去的,但总不出声,也从来不让近身。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推我也就罢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怎么还是这样推我?

厅堂的时钟响了十二响,帮手的邻居已陆续散去,老母也上了二楼,杨保连日奔忙,身心疲惫,一侧身,竟就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杨保醒来,发现新娘子和衣睡在木沙发上。一身花衣服把睡美人衬托得越发可爱。杨保轻轻走近,蹲下来,慢慢伸出双手,正想摸一摸新娘子的大奶,不想新娘子也醒了,立即挡住了杨保那伸到面前的双手。

杨保再也忍不住了,“哗”的一声,用大力气想抱住新娘子,但新娘子在侨圩家乡是做田的,拉牛拖耙,担担驮驮,力量有的是。她只是一车转身,杨保便抱不住了。

杨保一肚子气,对新娘子吼道“你怎么能这样?”

新娘“哼”了一声,一转身,跑出了房间,到厅堂外面坐。

“只爬灰佬!”一向文静的杨保生气了,对新娘子的背影骂道。

到了晚上,阿华也还是这样。

“怎么?娶着个鬼吗?”杨保百思不得其解。

快天亮的时候,杨保决定要摸摸她的大,阿华还是伸手挡住。

“丢”杨保忍无可忍,死命就往新娘子当头一捶,并左右开弓,往新娘子脸上“啪啪”地打巴掌。

新娘子当即被打翻在地。

”我夯死你去!丢你细姑大姐!我丢你阿姐!”杨保嚎叫着。

――这就是开头的一幕。

面包车一直开到人民医院急救科门口。

“这个衰仔,怎么做出这种事情?”

“刚过三朝,就打人家,鬼嫁你”

“让你这个衰仔一世寡公!”

杨二婶在路上就不断地骂儿子

医师出来了,她扫了大家一眼,问“谁打的?”

二婶恶狠狠地盯着杨保,说“就是这个衰仔打的。”

医师用尖尖的食指顶了顶眼镜,对杨保说“嗯,都有身孕了,你还打得这么恨?”

“虾?”二婶睁大了眼睛,盯着医师的眼镜,“她有身孕了?”

“都三个月了。”医师边走边说,“小心一点。”

“有三个月了?”杨二婶又睁大眼睛,惊喜地望着儿子。

杨二婶笑了。对儿子说:“哎,你怎么不早讲?”

一听说新娘子有身孕了,还是有三个月了,杨保如雷轰顶,口里只喃喃地说“只爬灰佬。丢那妈。丢。”

去年初,玉华的母亲病故,一身欠数的父亲经人介绍,来到蒙圩镇帮人炸石头,玉华又随父亲到了蒙圩,在个酒家做服务员。

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日升杂货批发部的老板杨日升,即刻就被郑玉华的美貌迷住了。

这个杨日升,在镇里是非常老实,但一出到外地,就像变了一个人。入饭店吃饭,女服务员递给他一本菜牌,叫他点菜。日升故意不赶点,上上下下把女服务员看了个遍,再把左手掌向上,四个手指合近,不断地向人家弯曲屈伸,嘴里连声说“来来来,来这来。”

人家笑着就走了过来。问:“先生,什么事可以帮到您?”

日升就说:“靓妹,叫什么名字呀?”一边说,一边就挨得很近很近的去看人家的胸牌。

有时候,他就说:“这胸牌好靓呀!”伸手去摸人家的胸牌,摸的时候手故意一滑,就摸人家的大。

服务员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人家也不叫,一闭嘴,斜斜地鄙视了他一眼。日升就很快乐的笑起来。

住旅社也一样,办手续时,他问总台:“有没有靓一些的?”

总台头也不抬:“你自己找。”

入了房间,电话一响他就接。

人家问:“请问先生,要不要服务?”

日升这时可高兴了,他懒在床上,笑着说:“人都没见到,服什么务?”

“那我下去了?”人家又说。

日升又笑了,他说:“深更半夜的,两头跑干嘛?明天再说吧。”

“神经病!”人家就这样骂他,并“怕”地挂了电话。

这样的时候,是日升最快乐的时候。

日升把玉华弄到自己的日升批发部做工后,先是把大把银子塞给玉华。玉华手头正紧,比了就收。

后来日升和玉华常去玉林进货,俩人也常关在宾馆里不出门。

有一日,玉华对日升说:“我被你睡了那么久,以后我要嫁时,谁还要我?”

日升想了想,说.“是呀。我又老了,虽舍不得你,但你终归要嫁的。”

“哪以后嫁谁?”玉华担心。

“会有的。”日升说。

真没想到,这个先进个体工商户杨日升,德高望重的族中四叔,竞把郑玉华用批发价转让给了本家杨二婶的儿子――老实人杨保。

杨保人睇多了,一日睇几个都有,不拍重复说,不是人家嫌他,就是他嫌人家。当然,人家嫌他多一点。拖来拖去,年过一年,老大了,总也结不成婚。现在是成婚心切,只求有人嫁,见到女人就想抱,也不仔细验收了,况且,有四叔做媒,相信姑娘也差不到那里去。于是,郑玉华就成了杨保家进货的免检产品。

而这个玉华,惯跑江湖,出出入入,满世界都是见她就抱的男人。在路边饭店,送菜牌或传菜,一进到包房,就有男人拉她的手或摸她的头。更有一些醉鬼或不醉鬼,突然就在背后实实地抱着她,让她挣扎不得,只好由人家吐着酒气任捏自己大。

后来跟了批发部的日升,玉华更是脱时不脱日地被日升抱着。那天要到杨二婶家看杨保时,临出门了,玉华要梳头,日升才不情愿地从玉华那软绵绵的白身子上翻下来。甚至到了喝喜酒的前夜,他也不顾玉华明天就要嫁人了,要准备一下,要有一点空间,还是死力地搂着玉华睡。

在郑玉华的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是要抱她的,尤其是那些去酒店吃饭的人,更是饥不择食。所以,人家抱她,她就推,成了她条件反射的习惯动作。杨保要抱她,她就推,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小镇不大,那条水烟巷,郑玉华也是熟悉的。杨保,杨二婶,她都熟,只是识人不识名,也从未和他们打过招呼。

杨保老大不结婚,在镇上是不多的,因此,他也算名人。名人,就有人注意,看他多数人哪一间发廊?去哪里叹啤?是不是对着手机温柔地讲普通话?

但是,杨保整天去蔗地,理发,他也多数在阿财的店理,没有洗头洗脚和按摩;酒,他是基本不饮;手机。他是有,但电话很少且用户常暂停使用。

杨日升向玉华一提起杨保,玉华像是恍然大悟,她说:“哦,是那个吗?”

人家杨保是一个正正当当的未婚青年,而自己是一个成百男人抓过抱过的女人。现在,又成了日升的二奶,玉华良心还未泯灭,还有一点自卑。

……

一场由杨日升导演的婚嫁闹剧上演了,杨保所有的结婚用品全部由四叔垫支,而杨二婶和杨保对四叔说声多谢的话还未出口,杨保就大骂四叔是“爬灰佬”了。

把杨保伤得最深的还是郑玉华。在镇上,郑玉华这种人都是被人称作“鸡”的。用杨保的话说是“丢那妈,愿嫁就嫁,不愿就算。怀有孩子了也来嫁我,我丢巨阿姐。”

郑玉华出院后,跪在杨保面前,请求原谅,一心一意要做杨保的牛马。但是,杨保坚决地和她办了离婚手续。玉华就又跪在杨二婶面前,愿跟杨二婶种一世蔗。二婶宽大为怀,收留了她。玉华就成了杨家的“常客”。这个杨日升,本家四叔,所作所为太过阴险,在族中可谓是威风扫地,自知无颜在家开批发部,现已远走他乡。笔者作文时,杨保已和本街一靓妹喜结连理,俩口子经营一个大排档,共建和谐家庭。杨二婶不再种蔗,和玉华专心做起古镇小吃“油炸葱饼”,虽在水烟巷尽头,但人们还是找上门去买,生意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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