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III》的解构主义解读

时间:2022-08-05 04:23:19

[摘 要] 影片《蜘蛛侠III》虽继续了美国大片中的正义路线且延续了星条旗下的英雄主义,但其塑造的英雄形象却改变了传统套路。与美国电影中塑造的高大帅气、相貌堂堂的传统英雄形象不同,主人公皮特(蜘蛛侠)羞涩、害羞,经过对法与情、善与恶的思想挣扎与斗争,摆脱了具有超能的外星寄生物,恢复本色,肩负起保家卫国的伟大职责,与众多邪恶力量争斗,并最终取得胜利。解构批评作为一种政治实践,它试图摧毁一个特定的思想体系及其背后的整个政治结构,挑战西方传统哲学。本文基于解构主义的理论基础,对于《蜘蛛侠III》进行解构分析。

[关键词] 《蜘蛛侠III》; 英雄主义;法与情;善与恶;解构主义

2007年5月4日,人们翘首以待的好莱坞大片《蜘蛛侠III》在全球同步上映,首映周即在全球赚取了3.75亿美元票房,登上北美电影票房排行榜冠军位置并刷新11项票房纪录。通常情况下,当大片的续集到第三部的时候,影片多是狗尾续貂。但是对于《蜘蛛侠III》,多半的影评家给出的均是好评,称其为“三集中最深刻的一部”,并且大多数的观众也认为此部电影3亿多美元的投资物有所值。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这部续集电影如此具有吸引力呢?文章基于解构主义的理论基础,对于《蜘蛛侠III》进行分析。

一、解构主义与影视

解构主义的代表人物法国哲学家德理达指出:“解构首先是对占统治地位的西方哲学传统的挑战。” 这种挑战是对“不可能”的肯定以及对最顽固的传统进行挑战。它的批判首先就是对向来被视为稳定结构的传统、理性、文化等“宏大叙事”进行拆解。①解构主义者罗兰•巴特认为,写作的本质与内涵已不再是对真理的揭示,而是一种非意向性的世俗行为,是一种现世的书写实践。解构主义对写作本质认识的变化使当前影视出现了零度写作,造成影视文本中的理性反思缺乏明确的是非判断。②解构主义影片放弃了对终极意义、绝对价值、生命本质的孜孜以求,不再把电影当作济世救民的法宝。电影仅仅只是一些轻松流畅的故事、情节和场景,一种令人兴奋而又炫目的视听时空。《蜘蛛侠III》就是这样一部电影。

二、剧情简介

战胜了章鱼博士后,彼得(蜘蛛侠)找到了做英雄的感觉,他和女友玛丽珍的关系也步入稳定期,事业爱情双得意。但与此同时,他了解到杀害他心爱的叔叔的真正凶手是越狱在逃犯马克,复仇之心让蜘蛛侠变得阴郁,在外星寄生物的激发和帮助下,蜘蛛侠的超能更加强大的同时也使得他的性格越来越邪恶,他将马克置于死地,打伤最好的朋友哈里,侮辱心爱的女友玛丽珍,与新同事埃迪争斗。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挣扎,蜘蛛侠最终摆脱了具有超能的外星寄生物,恢复本色,肩负起保家卫国的伟大职责,与沙人、绿魔和黑蜘蛛等众多邪恶力量争斗,并最终取得胜利。

三、解构主义解析

(一)解构完美的英雄主义观

首先在外表气质上,蜘蛛侠打破了传统的英雄形象。在西方传统的英雄故事中,英雄的外形必然是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就算没有超能,没有惩恶扬善的丰功伟绩,也是众多美女青睐的对象,比如超人。而蜘蛛侠绝谈不上帅与酷,只能说是清秀,举手投足间还带点笨拙与羞涩,是个可爱小男生,丝毫看不出英雄的潜质。即使在《蜘蛛侠III》中一度迷失的彼得换上流行时装,大跳热舞,使尽了浑身解数,并且也不能展现出那种足以让女孩子们尖叫的潇洒与性感。蜘蛛侠的生活更是比平民还要糟糕,他住在破败不堪的房间,有着一扇令人无言的门;他没有稳定的工作,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此外爱情也一波三折,苦苦追求的女友相貌并不出众,事业亦是平平,还红杏出墙。蜘蛛侠告诉我们,英雄也不是魅力无限。

蜘蛛侠打破了英雄只行善不作恶的传统认识。在受到事业与爱情的双重打击时,恰好又遭到了外星体的内心侵蚀后,蜘蛛侠终于突破了本分守旧的传统形象,一展狂野内心。当蜘蛛侠的套装由红色变为暗黑,彼得也开始解开了自己性格中黑暗、复仇的一面,对待伤害他的人毫不留情给予最致命的打击。对恋人玛丽珍进行情感报复,将炸弹毫不留情地甩向曾经的挚友哈里。尤其是在得知杀死叔叔的真正凶手是沙人时,他被复仇的火焰烧毁了理智,用以暴制暴的方式,为求杀死沙人借助邪恶外星生物的力量,以致差点被这种黑色的丑陋寄生物控制心灵。当他身着黑色蜘蛛衣,还有那个令人害怕的凶神恶煞般眼神时,令人感叹,英雄何在?

《蜘蛛侠III》打破了一贯的将英雄神化的套路,与此截然相反,它把英雄人化。尽管彼得具有超能力,但他始终也逃不开人类性格天生的多重性。飞檐走壁、警恶惩奸的他也会被人们的崇拜冲昏头脑,从而变得骄傲。他享受人们的欢呼,却忽略了女友的感受,看不到她忧伤的目光;他爱他的女友,甚至准备向她求婚,却也享受其他女孩的爱慕;他没想过自己会失败,在遭遇沙人的重创时,他感到不甘与耻辱,甚至拒绝敞开心扉,不愿向人倾诉苦恼。相对于前两部作品着重塑造蜘蛛侠的责任和能力,《蜘蛛侠III》则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示了蜘蛛侠,他面对亲情、友情、爱情的态度完全表达了出来。面对亲情,他也会产生误会,莽撞行事;面对友情,他也会气急败坏,迷失自我;面对爱情,他也会手足无措,意乱情迷。当他飘飘然接受民众的朝拜的欢呼并俯身一吻,这个浮在空中的非平民英雄随之烟消云散,已然不具备拯救世界的决心和能力,缺陷与自我的贪婪毫发毕现,这一切一切,都很明显地将大英雄塑造成了一个平凡人。

(二)解构法与情的对立

西方社会向来宣称自己是自由民主、法制健全的社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大于情。可是在《蜘蛛侠III》中,这种传统认识处处受到置疑。蜘蛛侠为了替伯父报仇,不待警察查明事情真相,暗自运用超能力,毫不留情地将沙人置于死地,而在此之前,蜘蛛侠已经逼死了一个误认为是杀死他伯父的凶手的人;沙人为了给女儿治病,不惜以身试法,抢劫银行,误杀他人;绿魔哈里为了报父仇,不分青红皂白,追杀好友蜘蛛侠;黑蜘蛛埃迪因为伪造蜘蛛侠的照片被彼得揭发而心生恨意,一心要彼得死。

彼得为亲情杀人;沙人为亲情杀人;绿魔为亲情杀人;埃迪为名誉杀人。

一己之情高高凌驾于法律之上,在情字面前,法律丝毫没有效力。尤其是沙人,为了给女儿治病,他第一次抢劫银行时已经误杀了蜘蛛侠的叔叔;被捕入狱后,他不仅不思悔改,而且还在越狱并意外成为沙人拥有超能力后,继续抢劫银行,给城市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最后居然联手黑蜘蛛对付蜘蛛侠。在他眼里,任何一切都不如他女儿的生命重要,似乎他的世界里没有法律这种东西。那么,在号称健全的法律制度的教育和熏陶下,他们为何如此容易失去理智?他们的法律意识为何如此薄弱?人的生存权为何轻易就受到威胁?我们再来看看四个人的结局:

蜘蛛侠安然无恙;沙人销声匿迹;绿魔死了;黑蜘蛛死了。

四个都有过强烈并明显的杀人动机的人,前两个甚至都杀过人(地铁之战,如果沙人没有超能,早就被蜘蛛侠杀死了),为什么结局却不同?绿魔与黑蜘蛛可以说是罪有应得,蜘蛛侠是将功赎罪,可是沙人为何就这样轻易地逃脱了惩罚,就这样卷沙而走?他杀死了彼得的叔叔,伤害许多市民和警察,破坏了许多公共财产,仅仅因为对彼得道了一声歉,得到了彼得的原谅,他之前的罪行就一笔勾销了。在这里,法律又一次被个人感情彻底打倒,法律面前不再人人平等,法与情孰重孰轻,难分清楚。

(三)解构善与恶的对立

在西方传统文化中,特别是在英雄题材的影片中,善恶分明,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但是在《蜘蛛侠III》中,每一个角色都具有多重性格。蜘蛛侠出生入死与邪恶力量抗争,保卫城市和人民,毫无疑问是个大好人,但他也有杀仇人打友人伤恋人的邪恶一面;绿魔不顾事实不顾友情,追杀蜘蛛侠,利用玛丽珍折磨彼得,是个小魔头。但他最后醒悟,为解救玛丽珍,为保护彼得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沙人抢劫银行误杀他人,拥有超能后破坏社会稳定,伤害他人,对付蜘蛛侠,是个典型的反派人物。但他一切动机的起源都是为了救他女儿,当他身体融化成沙,还一次次费力地将他女儿送给他的项链捡起来的时候,我们对他更多的是同情,甚至觉得他强大的破坏力与不羁都是情有可原的。于是看过影片以后,我们少了往日对于某个角色的无比崇拜,也少了对于某个角色的深恶痛绝。我们发现善与并不是绝对对立的,它们同时存在于人的身上,从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这种双重性格在上帝那里也得到了体现。彼得的新同事埃迪由于伪造蜘蛛侠照片被彼得揭发而怀恨在心,他跑到教堂向上帝祈祷,不是为了得到上帝的宽恕,而是希望彼得赶快死去。恰恰就在此刻,从蜘蛛侠彼得身上掉下来的外星生物落到埃迪身上,使他一瞬间有了超能,成为蜘蛛侠最强大的敌人。有人祈求上帝去恶意杀人已经不同寻常,这个愿望居然能够实现真可谓前所未闻。我们不禁要质疑,上帝还是真善美的化身吗?或者可以认为,上帝不再是完美神圣的救世主,他如同蜘蛛侠一样,拥有伟大正义的一面,也有阴暗邪恶的一面。

通过解构主义解析,我们不难发现《蜘蛛侠III》意在塑造一个平民化的英雄,它让人感受到蜘蛛侠身上人性的一面。他不再是高高在上、让人仰视的英雄,而是有血有肉、有矛盾、有痛苦也有迷惘一面的彼得,让人感觉到似乎身边也有这样的人,或者自己身上也有这样的感受与想法。我们不再崇拜他,却会更理解他,也会同情他,为他而叹息。如果说《蜘蛛侠I》和《蜘蛛侠II》满足了我们不甘于平凡以及成为受人瞩目的英雄的潜在心理需求,那么在《蜘蛛侠III》中,蜘蛛侠的不完美反而使我们产生了共鸣,谁能说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会犯相似的错误呢?理解蜘蛛侠的同时也体谅了自己;原谅他的错误的同时也接受了自己的不足。我想这就是作为续集的《蜘蛛侠III》仍然颇受好评的原因。

最后我想我们都应该记住蜘蛛人的话:“我们是怎样的人,取决于我们选择做怎样的人。”

注释:

① 刘瑜君:《〈手机〉的解构主义解读》,《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4年第3期。

② 曾耀农:《解构主义对新时期影视的影响》,《中州学刊》,2005年第2期。

[参考文献]

[1] 张向东.解构主义与中国当代文学批评[J].中国比较文学,1997(02).

[2] 刘瑜君.《手机》的解构主义解读[J].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4(03).

[3] 曾耀农.解构主义对新时期影视的影响[J].中州学刊,2005(02).

[4] 孙洪建,王叶娜.德里达和中国当代文学批评[J].文学教育,2008(06).

[作者简介] 高睿(1984― ),女,河南开封人,硕士,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外语系教师,主要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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