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妹 有爱情,再唱情歌才会有感受

时间:2022-08-05 01:57:52

张惠妹 有爱情,再唱情歌才会有感受

成名早、出道就蹿红,迅速登顶“天后”宝座,也经历过演艺事业流年不利,还尝试过归零重来。15年歌坛浮沉大起大落,如今,张惠妹发行了自己的第16张专辑《你在看我吗》,她说:“你在看我吗?我端出最好的自己,做忠于自己的张惠妹。 ”你喜欢的是舞台上张扬霸气的天后,喜欢的也是那个永远不是太会伶牙俐齿、太会假装的至今未嫁的下女孩。容颜可以改变,但声音的纯美似乎可以永驻在心间。

对话人

蔡慧(驻北京记者)

卑南族女孩把生活唱进歌坛

“唱歌是爸爸的心愿,可很遗憾他没看到我成为歌手”

二十年前,张惠妹还是台东山林卑南族原住民部落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卑南族一直都是以歌声来交流内心深处感受,所以当这个单纯唱着歌的姑娘拿到五灯奖(台湾电视台当时的歌唱比赛)擂主奖杯后,并不清楚等待她的将会是一条亚洲天后之路。

南都娱乐:当时是怎样的机缘从山里去台北报名五灯奖?

张惠妹:那个时候,我爸爸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我常常在医院照顾他。我留意到每次他看到电视里头的歌唱比赛都会轻声跟我说:“哎呀,我觉得你唱得比他好!”我就猜想这是不是他希望我去参加比赛呢?所以我就从乡下坐火车去到台北,参加了那个比赛,某种程度上是爸爸的心愿吧。

南都娱乐:你的妹妹、堂妹唱歌都不错,还组过“阿妹妹”组合,听说你妈妈嗓子也非常好?

张惠妹:对,对我们来讲,唱歌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很自然的。从小就听爸爸妈妈唱歌,在吃饭、闲暇的时候,大家聊着天谁起个音就开始唱;我们姐妹也都是想唱就唱,想表达自己的感情就表达。在电视看到歌手开演唱会,我那时候还召集很多小朋友,让他们回家拿手电当观众模拟演唱会的情景,我还会规定,你要用光纤画圈圈,你要把光打到我脸上。对我来讲,唱歌并不是表演,从来没有过不好意思或者害臊,不过到了中学的时候有同学说,张惠妹好奇怪哦,叫她唱歌她就唱歌啊,这个时候才会发现我们(原住民)可能有点不太一样。

南都娱乐:你第一次参加五灯奖是1992年,1994年成为五度五关的擂台主,一共参加了3年吗?

张惠妹:其实是两次。第一次的时候我准备不足忘了歌词,就输了。可以说,那个经历是我第一次觉得唱歌居然这么痛苦,而且因为期待太多,也很责怪自己。不过那次失败我爸爸也给我很多的鼓励,他说经历失败是很正常的,不过要看你有没有信心再去闯一下了,也是因为爸爸的支持,我才继续比赛,很幸运,第二次我过关了。可是拿到奖杯时心情并不好,因为在拿到总冠军前的一个月,爸爸就去世了。我一直想,就是因为爸爸我才去挑战,可他还没看到我拿到冠军就离开了,这对我是很大的打击,很大的遗憾是他没看到我真正成为一个歌手。

南都娱乐:这个冠军拿到手可以说五味杂陈啊!

张惠妹:我在台上心里就说,爸爸这个奖杯是你的。隔天回到家乡,我直接去了爸爸的墓,把奖杯放到那儿,“爸爸,这是我拿到的,是要给你的”。到现在我在重大演出时候,我都会在准备的时候跟爸爸说一句:我做到了,你应该看到了吧,请给我更多的力量!

南都娱乐:1995年7月你开始参加表哥的乐团Relax任女主唱在台北的酒吧驻唱,当时对自己进入歌坛有规划吗?

张惠妹:其实很难说有什么规划,当时在酒吧驻唱老板让我唱英文歌,可是我一首都不会,但又太想唱了,然后就在表哥的帮助下找了当时很流行的十首歌,一首一首地学习、练发音,一个礼拜之后学会了十首。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PUB演出,非常好玩,我都已经站在台上了,可是台下的观众吃的吃喝的喝聊天的聊天,根本没人注意台上,表哥开始介绍我,可反应就是台下的划拳,我很紧张,演出没有人看怎么办?我就想我一定第一句就让大家注意到我,深呼吸开始唱《I will always love u》,唱到两三句,我发现好像安静了一些,也有人开始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于是自信就增加了。我跟表哥每天唱不同的地方,一个礼拜之后,我们这个团就变得很有名,很多唱片公司和同行也在说“那个团不错哦”。其实我在酒吧驻唱的时间很短,只有7个月,之后就被丰华唱片签约了。

出道即爆红

“张雨生至今影响着我”

酒吧驻唱的历练使得张惠妹遇到了她音乐道路上的贵人张雨生,一曲《姐妹》也让张惠妹一炮而红,仅仅三年时间她就呼风唤雨成为“亚洲天后”,创造了很多纪录――第一个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开唱的歌手,也是第一个登上《时代》封面的亚洲艺人。

南都娱乐:想到你的出道,不得不提起张雨生。能讲讲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张惠妹:第一次见他那时我还在PUB里演出,有人告诉我张雨生坐在下面,然后我看到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头发还是金黄色的。那天我非常兴奋,也唱得特别卖力。

南都娱乐:现在想起他,你常会想到有关他的什么画面?

张惠妹:他是那种非常喜欢笑的人,很开心很大声地笑,都是“哈哈哈”,非常纯真像孩子一样地笑。我们去录音室工作常常是他人还没到就先听到他的笑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跟他合唱第一首歌《我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我特别紧张,我就记得我在录音室的麦克风里听到自己呼吸声特别大,我就撑着不敢呼吸,然后就听到他跟公司的人在大笑,他说你可以呼吸,要大口换气啊。

南都娱乐: 1997年张雨生的意外,你还记着是怎么知道吗?

张惠妹:他出事前几天我还跟他通过电视栏目的恶搞电话联系,当时接到消息说他出车祸了在医院里,我人在台东,尽管我马上飞回台北,可我还觉得那会是开玩笑的电话。直到我到医院里,看到他躺在加护病房,才真的相信这不是在骗我,可是他很严重……

南都娱乐:对于一个受人关注的新人来说,也意味着失去引领,你当时对自己将来的工作怎么想的?

张惠妹:那段时间对我来讲很难熬,并不是去担心自己的未来,而是怎样学习接受他离开我们这个事实。 他离开几个月之后我才可以平静地想念他,再听他的歌,再听我们的合唱,让自己相信的原因和理由是,我觉得他先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铺路了,铺一个音乐环境的路。

南都娱乐:通常都会说张雨生是你的恩师,现在看看他给你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张惠妹:我刚开始进录音室的时候,我觉得我唱不好,没办法,我就想我可不可以下一次,那时候张雨生就跟我说,不要下一次,你这次就要唱好,你只要决定做这个事情,就要在第一时间把它做好,直到现在我的大小演出我都会认真好好地想我要怎么让自己做到好。除了音乐,他非常积极正面的态度也一直影响到我,刚入行时,有很多不解,我为什么要接受采访,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多人?但我看到他在和媒体聊天时,无论听到什么不好的都只“哈哈”一笑,任何提问他都觉得是好意的,到现在我觉得对很多事情看法都受他影响,心态要善意。

低潮时期

“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莫名其妙会哭、会恐慌”

高处不胜寒,被冠上“亚洲天后”名头的张惠妹被置于显微镜下放大再放大, 天后之路也遭遇几多风雨:抵制她的“绿色艺人”事件、台媒报道因专辑《也许明天》销售不佳被公司建议暂别歌坛一年、包伟铭兄弟批妹论、跨年晚会动用救护车遭遇投诉滥用权力……一箩筐的倒霉事使张惠妹被封为“鸡肋天后”,面临着事业低谷和重大压力。

南都娱乐:2000年以后的那几年,你的演艺事业遇到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当时你也无数次说过“压力”。

张惠妹:很多东西是出道之前根本没办法想象的,原来不是只要唱好歌就OK的,那个时候我的事业刚起步,还是个新人,很多事情我也不能主导,事情就那么接踵而来,我很委屈,但也没有办法很快地化解,非常多的压力,大家给我的压力,公司给的压力,舆论给你的压力,因为你是张惠妹。我本来是个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唱就唱的人,但当有过一次我说了什么是错的,或者做了什么是错的,我就会担心自己怕再次说的做的不对,所以那几年,我变得也不太像我,不太像我,我有长达三年的时间都很低落。

南都娱乐:还有过半夜吓醒大哭的事?

张惠妹:对,刚才说到我自己不认识自己,刚开始自闭还不跟家人说,等到他们发现我不太一样时,我确实是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了,去看过医生吃过各种药丸。我一直以为我是OK的,这是我热爱的工作,在舞台上、面对媒体、工作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但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可怕,有一段时间,除了工作都不出门,甚至房间的门我都怕出去,打开要很大的勇气跟想很久,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莫名其妙会哭、恐慌,觉得好像没做好什么,一直想,想说到底没做什么……

南都娱乐:你曾经说过遇到挫折太强你就选择离开一段时间,所以2004年底去美国留学是在“天后”盛名之累后的选择吗?

张惠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用强迫改变环境的方法让自己重新开始,把自己归零。我从小生长在一个众多兄弟姐妹的家庭,进了演艺圈也是跟众多的工作人员奔波,从不知道独自的生活是何滋味。但那个时候,我就自己下定决定,谁的话也不听,自己跑到他们说的“很无聊的地方”波士顿。

南都娱乐:去到那里心情放松了吗?

张惠妹:初到波士顿的时候还挺恐惧的,“怕”却没有家人朋友做后盾,英文不好买东西的时候怎么跟别人沟通、一个人面对一个空荡荡的出租房不知如何是好。我记得按照以前习惯在超市买了四大袋东西结账时才发现没有助理帮我了,大雪天我也没戴手套,就花了40分钟在雪地里走两步把东西放下……但当时就是那种不认输。

南都娱乐:后来入乡随俗了吗?

张惠妹:大概一个月后“怕生”的阶段就过去了,甚至我跟所有外国同学沟通都很好,相处和谐,那些墨西哥人啊法国人啊居然都认为我就是他们国家的。在那里,那种感觉来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路上走,边听音乐边大声唱歌,有时我还会加上跳舞,有人经过也会跟着我跳,这是我最放松的时候;我有时“大”字形躺在草地上大声唱歌,没有任何人管你。

南都娱乐:从波士顿回来你发了一张专辑叫《我要快乐?》,当时找到快乐了吗?

张惠妹:找到了,找回原点的自己,把所有压力全部放空,用最轻松的心态来唱歌,越单纯越简单的越快乐。现在来看,那几年我不管遇到的事情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觉得它丰富了我的人生,就是让我成长了很多,慢慢接受和理解成名的代价。

阿密特时期

“发掘张惠妹的背面,表达较暴力的、黑暗的一面的那个我”

在加入金牌大风后,张惠妹有一种重新出发的姿态。后来干脆用了在卑南族的名字阿密特,2009年以新人出发,并在金曲奖10项入围获6项大获全胜。而2011年,阿密特回归张惠妹,发行专辑《你在看我吗》。

南都娱乐:是怎么想起来用“阿密特”这个身份呢?

张惠妹:我从五六年前就一直在尝试做一些除了“妹式情歌”之外不同风格的歌曲,包括摇滚的、迪斯科的,但大家可能会觉得阿妹唱这些音乐太奇怪。两三年前我跟家人聊天聊到我原住民的名字,叫古丽来・阿密特,忽然我就觉得,张惠妹也是我,阿密特也是我,干脆用阿密特的身份去做另外一个音乐品牌,发掘张惠妹的背面,表达较暴力的、黑暗的一面的那个我,所以就出了阿密特,其实很简单地抛掉张惠妹的包袱。

南都娱乐:既然阿密特身份如此吃得开,为何这次又重返“张惠妹”?

张惠妹:本来张惠妹和阿密特就是两个音乐品牌,两种都是我,我不会轻易放弃之前所谓大家习惯的妹氏情歌,妹氏舞曲,我觉得我还是会做这一块,所以这一张我就跳回来做张惠妹,那也许下一张,就又是阿密特的专辑了。张惠妹或者阿密特,是每个时期不同的我。我喜欢用音乐去写日记,我自己知道每张专辑我那时的状态,甚至是我的身体状况,我的生理状况,我都能听得出来,所以我觉得那个很酷。

南都娱乐:在这次专辑的会上,你说在唱《我最亲爱的》这首歌时,为了找感觉,还特别给前男友打了电话?

张惠妹:其实不是因为唱这首歌才打,我们平常就都有联络。我要录这张专辑时,我打了很多电话,跟很多人聊天,包括我的家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曾经的蓝颜知己,甚至曾经对他有感觉但时间错过了的人。尽管时间过了或者错过了,但那个东西仍是珍贵的,打电话就是把它抓回来一点,不是找回,而是珍惜。我觉得很难得能够唱到《我最亲爱的》,其实我以前有很多这种抒发性的情歌,像《我可以抱你吗》,这些歌都是有一点痛,然后就叹气的那种,可是《我最亲爱的》至少有一直在抓回来,然后在珍惜的感觉,我觉得那个感觉我好喜欢,一看到这个词,我还没唱,就哭了。

南都娱乐:有没有可能那个醒悟过来的人,因为这首歌又重新回来找你?

张惠妹:除非我真的见到人了,我不晓得,但那种感觉已经过去了,我觉得还蛮难的,因为不同时期的我有不同的样子跟想法,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所以过了,大家都换了一个样了,不仅是我换了,他也换了,这个只是,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呵呵。

南都娱乐:那现在爱情对你是可有可无呢,还是不可或缺?

张惠妹:不可或缺。我不管我的感情是不是一定很稳定,或者说我需要这种男女之间的互动和交流,生活中一定要有感动和火花,才可以有这么多的感受去唱这些歌,我实在没有办法,在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情况下,只凭想象来唱歌。

南都娱乐:最近你的很多姐妹淘都嫁人了,你的妹妹孩子也好几岁了,自己有没有考虑过建立家庭?

张惠妹:我家庭的状态非常幸福,我的家人都在我身边,我交朋友的圈子也都很好。很多人会催啊,哎,快点啊,但他们不会太逼我,因为我真的是很重感觉的人。人生到达一定程度后,家庭和伴侣是一定的,但什么时候呢?我觉得他来了就来了,我自己的心定下来了就定了。

南都娱乐:作为公众人物,如果结婚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大家知道?

张惠妹:我一定会以很低调的方式让大家知道,一定要让大家知道,不知道会很奇怪嘛。但是我未来是两个人的决定,所以其实我现在这么讲也不准,我的话,当然是很低调,默默告诉大家,但保不准将来的我另一半会说,不行,我很多朋友,要大家一起大大地开心,做一个大大的PARTY啊。

南都娱乐:那你会有闪婚的可能吗?

张惠妹:以我的个性,好像也有可能吧。如果感觉对了,应该也有可能吧。

记者手记

包含纯真的拥抱

采访结束,我正在收拾东西,张惠妹忽然从桌子那边转过来说“抱一下抱一下”,然后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大拥抱。采访过很多明星,傲慢的、假客气的、诚恳的,很多只能体会无法言传的感受,有时候见怪不怪,但这个拥抱里包含的某种纯真,想起五年前采访她时说过“别再叫我天后,会很紧张,感觉需要立刻立正站好 ”,我想,可能在张惠妹始终是那个赤着脚在山里唱歌的卑南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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