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长篇小说汉译本的异域性翻译批评

时间:2022-08-02 09:54:18

劳伦斯长篇小说汉译本的异域性翻译批评

摘 要: 本文基于国内劳伦斯研究翻译日渐兴起的趋势,以黑马译劳伦斯长篇小说的几个汉译本为研究对象,对其文本进行文化背景、语言、文学技巧三个层面的取样分析,主张评价劳伦斯小说汉译本时应考察译者是否保留了原作文化、文学技巧和语言的异域性,而遵循异化法为主要翻译策略是实现上述目标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 劳伦斯 异域性 翻译批评 黑马

一、引言

D.H.Lawrence这位一度被西方社会误读的英国天才作家从20世纪20年代末开始为中国所认识,至今对其作品研究已经进入稳步发展期。相应地,其作品在中国的翻译经历了一个曲折三部曲:第一阶段是20世纪30年代的初步译介时期,第二阶段是20世纪30年代后期至80年代以前所受到的冷遇与否定阶段,第三阶段包括20世纪80年代初对其作品译介的复苏至90年代和21世纪初期的全面译介研究阶段。在这个过程中涌现了大量的汉译本,这其中长篇小说复译的次数最多也最彻底,这其中只有少数真正注意到了原作的异域性,尤其是劳伦斯的写作艺术又是那么独一无二。如何保留小说的异域性并最大限度地再现劳伦斯的风格,是每位译者和翻译批评者必须考虑的。

二、译者和译本研究

时代进步不仅带来了更大的研究翻译劳伦斯作品的空间,而且孕育了系统译介后的成果。笔者重点介绍黑马及其译本在再现原作异域性方面的一致性和可行性。

黑马,1960年生,中国最早研究劳伦斯学者之一,曾先后翻译出版劳伦斯作品十余种,并出版长篇小说《孽缘千里》和《混在北京》。本文以他2010年交付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虹》、《恋爱中的女人》等译本为研究对象,基本可以反映他研究译介劳伦斯的大成。

(一)劳伦斯作品异域性的主要特征

一部优秀长篇小说往往承载所在民族文化的复杂集合,包含多种多样的异域色彩。有的学者提出文学作品的异域性可以归为三方面:文化的异域性(包括历史、风俗、社会、地理、典故等)、文学技巧的异域性(包括作者独有的艺术手法)和语言的异域性(韩子满,2005:152)。这样划分虽不尽全面,但给译作的文学批评和翻译批评都指出了一定方向,具有相当的借鉴意义。

(二)劳伦斯作品异域性翻译的基本原则

在本文语境里只有一个大的原则,即保留原作异域性,具体而言即保留上述韩论中的三重异域性。这样一说难免笼统,笔者建议与严复所提倡三原则结合,劳伦斯译者必须做到以下三点:文化背景的“信”、语言运用的“达”、文学技巧的“雅”。要真正做到这三点,恐怕非最优秀译者不可,即便如张谷若老先生在翻译哈代小说时也难免因其部分译入语运用不当而被后来的学者归为有“归化过度”之嫌。

(三)劳伦斯作品异域性翻译的主要策略

确定一个基本原则,翻译这件苦差事只迈出第一步,真正落实起来,有千难万难。笔者在黑马译劳伦斯三部长篇小说里发现一些可取之处。比如:

译文一:

女人们极力对她进行猜想,议论她那个酗酒的丈夫、谈论她那几位臭名远扬的兄弟,以及她的朋友威廉.班特利勋爵——这个地区在下院的代表。她家里的这些人在演着自己的《奥德赛》,里面有珀涅罗珀和尤利西斯,瑟西、母猪及那张织不完的网(《虹》2010:4)。

这段译文基本完整保留了原作在文化背景上的异域性,点出了人物的阶级差异,又以希腊神话中的典故作比喻恰如其分地反映了人物特点和关系。

译文二:

因此,就在四望平展展的田野时,他们也会感到远处高高矗立着什么东西(《虹》2010:1)。

女孩子们披着整洁的貂皮斗篷,戴着精美的小帽子,而那婆娘本人则像一朵冬日里盛开的玫瑰,嫩生生、鲜亮亮的。(《虹》2010:4)

但是从门前顺路朝右前方看,透过高架在空中的引水渠里黑魆魆的拱洞(《虹》2010:5)。

他们在十一月份拔萝卜时,空空的卡车咣当当地响着一溜烟儿地开过去(《虹》2010:6)。

在同一本译作的前几页密集使用“ABB式”的叠词修饰表述他眼中、劳伦斯笔下的英国工业革命进程中的农村,黑马可谓下了一番工夫。这样译的好处显而易见,既反映了原作的时代背景,又成功塑造了自己的译作风格,可谓一举两得,是难得的妙笔佳作。

译文三:

但是她的心在受折磨,暴露在外。别看她在通往教堂的路上如此信步前行,确信庸俗的舆论对她毫无损伤,深信自己的形象完美无缺、属于第一流,但是她忍受着折磨。……她总感到自己容易受到伤害,她的盔甲上总有一道隐秘的伤口。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其实这是因为她缺乏强健的自我,不具备天然的自负。她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空白,缺乏生命的底蕴。

她需要有个人来充溢她生命的底蕴,永远。……她表面上安富尊容,但任何一位自信、脾气倔犟的普通女佣都可以用轻微的嘲讽或蔑视举止将她抛入无底的深渊,令她感到自己无能。但是,这位忧郁、忍受着折磨的女人一直在用美学知识、文化、处世见解和无私公正来为自己设置保护墙。可她怎么也无法越过这道可怕的沟壑,总感到自己没有底气(《恋爱中的女人》2010:11)。

在长达两段的译文里,原作没有一处提到女主角的名字,译者心领神会,不用汉语习惯的“点名道姓”句打破语流,而是沿用原文的复合句式一气呵成地将现代主义作品中典型的“意识流”艺术技巧完整地用汉语还原了出来,展现给读者的是一个血肉分明的女性形象:既自爱又自卑的矛盾统一体。笔者曾经在硕士论文(汉译《儿子与情人》中的异化法:现代主义小说风格维度个案研究[D].山东大学,2009)里详细比较过《儿子与情人》这部劳伦斯代表长篇的两个新旧汉译本,当时就提出异化法是翻译劳伦斯小说时译者应遵循的主要原则,与孙致礼先生所提倡的“在条件允许下尽量异化”是一个精神。黑马在两本译作里都将异化法作为主要翻译策略,最大限度地保留再现原作的文化、语言和文学三个方面的异域性,也就最大限度地还原了原作风格,形成了自己的译作风格,是劳伦斯译者应该做到的,这才是真正以文学笔墨译文学。

三、结语

笔者主张评价劳伦斯小说汉译本时应该考察译者是否保留了原作文化、文学技巧和语言的异域性,也就是是否做到了文化背景的“信”、语言运用的“达”和文学技巧的“雅”,而要做到上述,遵循异化法为主要策略是不二的选择。这个提法必然没有定论,正如国内尚不存在完善的翻译批评体系一样。因此上述研究并不彻底,需要进一步拓展完善。

参考文献:

[1]Lefevere,Andre.Translation,Rewriting,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2.

[2]D.H.劳伦斯著,黑马译.虹[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3]D.H.劳伦斯著,黑马译.恋爱中的女人[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4]方科大.汉译《儿子与情人》中的异化法:现代主义小说风格维度个案研究[D].山东大学,2009.

[5]韩子满.文学翻译杂合研究[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6]孙致礼.翻译的异化与归化[J].山东外语教学,2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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