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洱海中 寻找杨丽萍

时间:2022-08-02 08:33:37

【前言】苍山洱海中 寻找杨丽萍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虽然有些沮丧,想要看到苍山洱海的美景似乎还得费些周章,但巴士车上售票员的热情立刻将我这种情绪一扫而空。中巴车瞬间就被同一航班的乘客填得满满当当,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空隙,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人们却都习以为常。车上多数是一些大理学院的学生和本地...

从大理机场出来,就感觉到像刀子一样刺眼的阳光,让我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不过却又微风习习,凉爽宜人。虽然机场不大,但我穿过机场大厅时,除了同一航班的乘客外,几乎空无一人。也许不是旅游旺季,偌大的停车场只有一辆中巴车在等待接送乘客,与万人头攒动的首都机场比起来确是天壤之别。不过刚到大理就打破了我原定的计划中的第一步。

此次大理之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探寻杨丽萍的家乡洱源文强村,以及2000年以后她的定居地双廊镇玉矶岛村。从《雀之灵》到日前上演的封箱之作《孔雀》,杨丽萍以“孔雀”开始,又以“孔雀”结束,而正是这里孕育了这只纯净、飘渺的“孔雀”。

在杨丽萍的访谈中,她曾经很多次回忆起她的童年、家乡,旖旎的风、绸样的水、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在有阳光的地方静卧,看着树叶的沙沙抖动、云彩的万般变化、鱼儿在水草中穿梭。再加上黑瓦白墙、单头两层飞檐的白族民居、青石板小路以及随处可见冒着热气的温泉水,简直人间仙境。生长在这样的地方,也让杨丽萍显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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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如此的想象与憧憬,我踏上了旅途。第一站双廊,从地图上看双廊位于洱海东岸,背负青山,面迎洱海、紧连鸡足、远眺苍山。我从大理机场出来乘车沿洱海向北五十多公里便是了。但没想到机场并没有到达双廊的巴士,出租车也不见踪影,唯一的这辆中巴车也只开往下关,几乎是相反的方向。

虽然有些沮丧,想要看到苍山洱海的美景似乎还得费些周章,但巴士车上售票员的热情立刻将我这种情绪一扫而空。中巴车瞬间就被同一航班的乘客填得满满当当,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空隙,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人们却都习以为常。车上多数是一些大理学院的学生和本地人,看到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外地游客,售票员大哥一一问个清楚,并极其详细的分别为每一位游客的目的地规划了路线。

虽然大理早已是著名的旅游城市,被商业开发多年,但是一路上遇到的几个人依然让我体会到了这里的淳朴民风。从机场巴士下来,再坐几站公交车,到下关长途车站换乘去双廊的长途车。因为是提前在站台买票,但一直到下车也根本没人查票,以至于我也忘了这件事。从下关到双廊,长途车经过大理古城,从洱海西岸向北,围着洱海绕了半圈,一路上时常有身穿白族服饰的男女老少上上下下,山路崎岖,颠簸到双廊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车停在公路边上,要进入双廊镇首先要经过一条正在施工的土路。这让我大失所望,从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一路上不但舟车劳顿而且饥肠辘辘,使我完全没有什么心情感受洱海的魅力和气场。到了传说中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西跳苍山十九峰,门临洱海万倾碧波的双廊,竟然是一幅建筑工地的景象。路边堆满了建筑渣土,路人根本无从下脚,出入镇子的人都踩着这些渣土小心翼翼地擦身而过。过了这段路就算是进入了古镇,四处可见的背包客和旅行团,以及正在建设中的客栈。镇子只有一条主路,两次商铺林立,几经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杨丽萍四妹杨丽梅依海而建的粉四酒店。放下行李,坐在院子中的藤椅上,洱海就在眼前,对岸是苍山十九峰,夕阳透过苍山中的浓雾洒在水面上,四处都是金灿灿的,还有岸边各色的野花,藏在水草丛中若隐若现的乌篷船。身临其中,我不禁暂时忘却了从镇子上传来的游客的喧闹声和工地上打桩凿墙声,完全融化在这美景之中。

不过在与当地人的交谈中,我得知,近两年双廊的发展使得其原有的面貌早已不复存在。曾经的双廊仅仅是坐落在洱海湖畔的一个白族小渔村。在山与湖之间,沿着湖畔,双廊呈现出带状。在十二公里长的狭长的地带上,唯一一条被称作“鱼刺”的古老巷道七扭八拐地穿梭其中,小巷道呈纵向的鱼骨状分布,分别通向山体和洱海。“天生翼石似金梭,欲织银苍水上波。一树珊瑚藏海底,清光夜接月中娥。”元代学者李元阳曾如此形容这里。

2000年,双廊镇玉矶岛村的长者经过慎重的讨论后,同意给著名的白族舞蹈家杨丽萍一块洱海边的土地用以安家。当地画家赵青用他独特的设计理念为杨丽萍创造了太阳宫。没想到,这个本属于舞蹈家私人的避世居所却改变了双廊的命运。

虽然早在电影《五朵金花》摄制时,曾在这里取景,但都不如杨丽萍在这儿盖一栋房子,当地有这样一句话:“杨丽萍的一台舞剧(《云南印象》)成就了云南,杨丽萍盖一栋别墅(太阳宫)成就了双廊。”因为杨丽萍的到来,让双廊名声在外,在她的带动下包括导演张扬、画家叶永青等,越来越多的艺术家聚集于此。虽然杨丽萍近两年因为制作《孔雀》并不常回来,但只要走进双廊就会感觉到这里处处都是杨丽萍的身影。无论是来此短暂旅行的游客,还是外来的定居者,或是来此做生意开客栈的商人,以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或多或少地因为她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从2005年,一位江苏人来此建起了第一家外来人客栈,几年的时间里双廊已经拥有了一百二十多家客栈或酒店。另一方面,随着追捧者越来越多,而双廊容积有限,地价、房价节节攀升,高端客栈投资热在双廊达到了白热化。房价最贵的当属杨丽萍的太阳宫,海景套房一晚从4800元到6800元;而她四妹的粉四酒店每晚也在2000元以上。而去年还是6万元一年的土地租金,今年一下就涨到了15万。由于这些年外来者增多,原始村落的风貌也逐渐被打破。靠近洱海边,是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客栈酒吧,来自城市的红男绿女在这里寻找幸福,与富裕起来的双廊人一起享受着洱海苍山的馈赠。

四妹杨丽梅是个极其热情的人,在北京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我到的时候她有事出去了。不一会儿,就见她一身肥肥大大的民族特色服装出现在门口,且一眼就认出了我,好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和我寒暄起来。目前,她和丈夫巴水一同经营这家酒店,有时间就画画,和朋友聊聊天,或做一些小首饰、手工品放在自己的店里卖,生活悠闲自在。粉四酒店是丈夫巴水设计修建的,也非常别致,处处都能看到精心、典雅的布置。每一个房间中,也充满了民族特色,从一个小小的杯垫、灯罩,到柜子、茶几,都让我这种外来客感受到一种异域风情,色彩艳丽、样式简朴,却又不失奢华。正好满足那些想要来这里感受自然纯朴的人文气息,却又丢不掉城市中养成的娇贵习惯的游客。巴水不但会帮助到此定居的艺术家设计修建房子,还是玉矶岛村的村长。

吃过晚饭,虽然已经天黑,但她依然兴致勃勃地要带我去玉矶岛上转转。双廊有两个岛,金梭岛和玉矶岛,金梭岛早已被开发商承包改名“南诏风情岛”,而玉矶岛在金梭岛向北十公里处,是个半岛,粉四酒店就建在通往玉矶岛的路口处。玉矶岛高出海面只有4公尺左右,全岛似一块巨大的岩石构成,伫立水中,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之妻杨桂仙曾在岛上的玉矶庵修行。杨丽萍的太阳宫、月亮宫,以及给母亲杨仙果建造的仙果庵都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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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人们只要见到杨丽梅都会向她打招呼,称呼她四姐,我也随着众人这样称呼她。四姐在双廊是绝对的名人,多重身份,杨丽萍的妹妹、村长夫人、粉四老板娘,与此同时她还是一位画家,创作的题材多数都是跟姐姐的舞蹈有关。跟在她身边走的我也感觉到被人另眼相看。岛上狭窄的小巷纵横交错,一家接一家的各色小店、咖啡厅,走到海边酒吧、餐馆,恍惚间让我觉得好像到了北京的后海酒吧街。酒吧中喧闹聒噪的音乐打破了洱海的宁静,与小镇上的淳朴、简单的气氛更是极不协调。

四姐告诉我,她也没想到双廊会这么快变成这样。2000年作曲家田丰的“民间传习所”破产,他搜罗来的民间艺术家面临马上回家种田的局面,而云南旅游歌舞团希望把自己的演员和这批民间演员结合起来搞一出“旅游节目”,请杨丽萍来做艺术总监。当时杨丽萍的在创作出《月光》和《两棵树》之后,进入了一种创作的瓶颈,希望回到家乡云南找寻素材。这次机会也就成为了她放弃北京生活回到云南的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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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姐眼中,杨丽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姐:“从小她就照顾我们,记得她刚要到北京去的时候,我特别伤心,后来她把我们都带到了北京。她回到了云南,我们也都一起回来了。”因为是家中长女,且自幼父母就离婚了,杨丽萍对于弟弟妹妹始终有一种责任感。1971年,杨丽萍才13岁,还在西双版纳农场学校上小学。她带领同学做广播操的时候,被西双版纳歌舞团团长朱兰芳相中,选去当舞蹈演员。因为母亲一个人养活四个孩子,生活窘迫,她听说歌舞团一个月有30元钱,二话没说就去了。母亲不愿意,觉得那不是正途,领她回来,她自己再次去了。到了歌舞团,她还在周围找了块荒地种菜、养鸡,每次回家都会带些回来。

杨丽梅在家中最小,从小就是被杨丽萍带大的,“那时候单亲家庭不多,我们在学校也经常会挨欺负,这时我姐姐就会替我们出头。而我一下了学也常常会去找她玩,晚上就和她挤在一张小单人床上。那时候,我特别怕失去她,她要去北京的时候我特别伤心。她就安慰我,‘没关系,我去北京站稳脚跟就来接你’。她后来果然把我接走了,还找好了美术老师”。也许是因为杨丽萍倔强、独立的个性,刚到舞蹈团就受到其他女孩子们的排挤。舞团里竞争得厉害,加上她出身不好,她独自排练的习惯事实上在那个时代就养成了。和我讲起这些事,四姐依然记忆犹新。

直到1979年,州歌舞团排练新编舞剧《召树屯与喃木诺拉》,杨丽萍作为七公主的B角参加巡回演出。A角演员生病了,临时由杨丽萍上场,杨丽萍一跳后,A角演员回不来了。而且她还因此获得了云南省表演一等奖。演出回来之后,挂历上印的都是她,追求者甚多,包括州领导的子弟。常有不认识的人跑来家里挑柴担水,莫名其妙献殷勤。在四姐的印象里,送花的特别多,杨丽萍演出的时候,买票送人的也特别多。不过当时姐姐已经和歌舞团的一位北京知青好上了,那人不久突然回了北京。这就使杨丽萍更加敏感地逃避外界的追求。

1981年,杨丽萍被中央民族歌舞团调往北京,当时西双版纳歌舞团不放人,老团长把档案锁起来。也有一种说法,是州里不少子弟说杨丽萍要是离开,就要生事。

直到如今,杨丽萍的三妹杨丽燕和弟弟杨昆生都还在杨丽萍的公司帮助她打理演出的事情,而四妹的这家粉四酒店起初也是她拿出一百万给四妹才盖起来的。不光是弟弟妹妹,对待她的舞蹈团也是如此,在很多团员看来,杨丽萍不是一位舞蹈团的负责人,更像一位母系族长。团中很多人在此之前都是放牛的农民,每一个都是她亲自去寨子里挑选回来的。在排《云南印象》的时候,四妹曾陪她去过云南的很多地方。这些演员,都符合她的想象,与国内约定俗成的民族舞演员不一样,没有基础技术,可手长脚长,像她自己,而且都特别能模仿自然的动作,不惜力。

虽然那时国内舞蹈界基本不接受她这种做法,让未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少数民族上台演出,合作者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而且杨丽萍编的舞蹈也都是充满了性意味的烟盒舞、打歌,还有女人被扔进火里祭神。双方谈不到一起,对方不再投资,于是,担任艺术指导的杨丽萍就要养活所有演员。而她竟然带着这群演员一直编排了两年。

走到太阳宫已经是玉矶岛的尽头,与画家赵青的青庐相邻,因为晚上没有路灯,看不清模样,只感觉两堵高高的石墙将原本就狭窄的小路变得更加压抑。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真正看到这个传说已久的太阳宫的全貌。

太阳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与给母亲建造的仙果庵比起来,太阳宫这座依海而建的青石建筑给我一种压抑感,巨大的拱形大廊,一棵百年老树盘踞其中,完全没有仙果庵那种温馨、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感觉。目前的太阳宫已经被承包给一个公司作为酒店经营,而杨丽萍回来都会住在仙果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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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廊的嘈杂与喧嚣,让我对文强村也不再抱有太多的幻想。杨丽萍父母的老家都在洱源,白族人,据说是对歌对上了。父亲家里比较富裕,反对他们在一起,两人后来去临沧参加革命。杨丽萍出生在一个军旅家庭,全家一直随部队在云南四处迁徙。转业之后,父亲在西双版纳热带植物研究所任领导,全家就住在研究所的宿舍。“”开始后,父亲因被揭发是地主的后代,挨整承受不住,就独自跑回了老家,把四个孩子丢给了母亲。正是因为父亲很早就离开他们,所以杨丽萍兄弟姐妹感情很深。父亲走了之后,母亲才开始出去工作。她去学了电焊,在工厂里面做电焊工。那时候一个月她只能挣33块钱。

因为这段痛心的往事,当我提出要到洱源看看,请四姐作向导时,她毅然拒绝了。直到现在,杨丽萍姐弟四人以及老母亲都不太愿意回去。镇上人说,前些年听说母亲搬回双廊,八十岁的老父亲跑来探望,被母亲拒之门外。如此情况我也只得独自租车前往。

从双廊出来,一路向北便是山区。路旁一座连一座的大山,疏星似地散落着许多小镇和村寨,山顶笼罩在云絮中若隐若现的风车。虽然,生活在此的白族人多数都没有看到过杨丽萍的舞蹈,也不知道她到底跳的是什么样的舞,但是提起他似乎都有一种自豪感,司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白族小伙子,双廊土生土长,一路都在和我聊他听说过的杨丽萍的种种传闻。然而到了杨丽萍真正的老家洱源县文强村时,这种感受更是越加明显。因地处山中,很多老人根本不懂汉语,基本都操着一口纯正的白族话。但正因为我是来探寻杨丽萍的生活,所以当然跟村民询问其父亲家怎么走时,只要听到了“杨丽萍”三个字,都会热情地带路。

我来到杨丽萍的父亲家时,家里正在修建新房,而旁边的老房子甚至有些摇摇欲坠。老父亲虽然已经八十岁了,但看起来身体似乎依然硬朗,而且还亲自拿着铁锹和几个年轻人正在干活儿。其中一位年轻人问明来意,便极其热情的招呼我喝水,而老父亲似乎不舍得放下手里的活儿,迟迟没有过来。随后,他走过来,也只是默默地听着几个年轻人和我寒暄,直到我要告辞他才开口说话。“要是有机会,替我告诉丽萍,我很想她啦,我有10年没有见到她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2002年在北京的时候呢,让她有时间回来看看吧。”此时老人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从父亲家出来,走在村中的土路上,突然有些伤感。正如杨丽萍常说的,她是生命的旁观者。父亲的离去,母亲的悲伤,生活的辛苦,也许都对年幼的她产生了难以愈合的伤疤。当她独自坐在村口的土坡上,或是河边的石头上,看到了风中摆动的向日葵、水中游动的鱼、成队搬家的蚂蚁,才发现自己和自然离得这么近,这里才能感受到自己。

随后,我也拜访杨丽萍母亲的老家上村,与文强村相隔不远。杨丽萍的大姨妈依然住在这里,老太太虽然已经86岁高龄,但是依然穿戴整齐,一身典型的白族传统服饰。同时还遇到了老太太的儿子,杨丽萍的大表哥。因为杨丽萍小时曾在此上过一段时间的小学,聊起杨丽萍小时候的趣事,大表哥说得津津有味:“小时候她就爱跳舞,动不动就能在院子里跳上一段……她头上有个疤就是在这个台阶上摔的……” 村里人都跳舞,因为唱歌跳舞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插秧要跳舞,求雨要跳舞,丰收了要跳舞,生孩子也要跳舞……小杨丽萍从记事时就开始跳舞,从小就是村里跳舞跳得最好的。听着这些往事,老太太的脸上也泛起了微笑。大姨妈与杨丽萍的母亲感情很好,所以常常会到双廊去,陪母亲聊天,住上几天。大姨妈告诉我,这几天杨丽萍的母亲到昆明去检查身体了,她还一直惦记着,等她回来还要去双廊看看她。

从上村和文强村回双廊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四姐和我讲起杨丽萍刚刚到北京,进入中央民族歌舞团时的情景。在她眼中的姐姐,已经有了明显的自闭症特征:“别说站稳脚跟了,被排挤得很,比在版纳更艰难,更渺小。她几乎不和别人交流,但内心又很自信。没有很好的氛围给她发展,因为那边都是顶尖的苗子,没有人太注意她。”她依稀还记得在中央民族歌舞团仓库住着的时候,那些冷漠的眼光,即使在她的《雀之灵》获得全国舞蹈大赛第一名之后,对她在团里的境遇也没有太多的改变。所以很多人对杨丽萍都有一种同样的感受,她在台上台下完全如同两个人,台下冷漠、傲慢、偏执,台上灵动、热情、纯净。她也许是希望在舞蹈中找到曾经她感受过的,一直停留在她心里的那份恬静和自然。杨丽萍常常提起奶奶,奶奶是村里的跳舞高手,腰弯成弓状,还去跳。“她告诉我,跳舞是件快乐的事情,能和神说话。”

回到双廊,见到四姐我说起父亲的情况,她还是露出了关切的神情。也许是和正在昆明演出的女儿小彩旗刚刚通了电话,她拿出彩旗演出的视频放给我看。小彩旗是四姐与前夫的孩子,彩旗才六个月的时候就和杨丽萍住在一起,就像她的亲女儿一般。四妹回忆:“当时在北京,姐姐住在二楼,小彩旗住在一楼。一岁半的时候,小彩旗听到音乐就会顺着楼梯爬过去。看到姨妈转圈,她也学着转。两岁的时候她就能连续转上30圈了。”

最初,四妹很担心没有育儿经验的姐姐能否把年幼的小彩旗照顾好,但她后来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非常愿意跟她姨妈在一起。”四妹说,“而且她深受姨妈的影响。记得演出《藏迷》时,她发着高烧还一直坚持演出,从没有抱怨过,或者哭着吵着要回来”。

在小彩旗面前,杨丽萍展现的是每个普通家长都会有的“唐僧”一面,比如她对小彩旗说:“你怎么三天穿同一件衣服,不好看。”练习的时候,她又会对小彩旗说:“你怎么不学我教你去看一片叶子在太阳下发光的样子。”在节目现场,她甚至会像小孩子一样对小彩旗说:“你说姨妈对你的这些苛刻到底有没有用,你说出来嘛,在背后说坏话的人,是没有勇气的。”当小彩旗说“跟姨妈在一起比较好,比较好玩,然后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东西”时,她又会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光是肚子吃饱不行,你的精神能吃饱,这才能真正的饱,你现在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是大自然里的一个生命,燕子掠过水面,一朵花的开放,都是生命的魅力。生命给予我太多,我都感受不完。”杨丽萍教给小彩旗要懂得自己和自然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明白自己在社会里要找到的状态。“我们要平静地享受阳光,感受那一刻来自当下的力量。”杨丽萍说。这似乎也正是她毅然决然回到双廊定居的主要原因,对于她这只美丽的孔雀来说,即使有再多的人欣赏她,她还是更希望回到美景如画的自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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