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农 孔方之中书写人生

时间:2022-07-30 07:45:39

陈达农 孔方之中书写人生

自古以来,收藏与文化骖靳追随,互为唇齿。文化是收藏的源泉,收藏是文化的动力。提到古钱币的收藏,我们不得不提及陈达农先生,他于上世纪初诞生在湖州,经历无数人生传奇,坚持收藏达70多年,艰辛备尝,始终不渝。如今年望期颐,仍然豪情不减,继续在收藏领域奋力跋涉。他的收藏以古钱币为主,藏品达4000多枚,种类全面,并有很多珍品孤品,叫人叹为观止。

从年龄来说,陈达农在收藏界堪为元老;从藏品而言,他也足可称雄。他自称“西塞泉叟”,在西塞山下怡心养寿,体味人生;他坐拥珍币名泉,在太湖岸边书写着永远的传奇。

家学渊源

陈达农先生收藏经历的最大特色就是有家学渊源,但与众多藏家一样,他的收藏事业也是循序渐进:“小时候,我只是对收藏有兴趣而已。真正迈入收藏的门槛,是在20岁左右。那时候正值抗日战争时期,浙江很多名门大户都挈妇将雏,举家避难远方。一大批人变卖家当,苟全乱世,因此造成了战时古玩市场的短暂繁荣,不过这种繁荣的背后是无数的辛酸和无奈。当时湖州的古玩摊就有400多个,我流连其中,淘到不少宝贝。那时我收藏的东西很多,陶瓷、书画、钱币、杂项、玉器等都有,但后来只剩下了钱币。”

陈达农的收藏是从八九岁时开始的。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在经商之余,喜藏书画,兼集古钱。陈达农耳濡目染,对古钱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最早接触的是在自家柜橱中觅得的“龟鹤齐寿”大花钱一枚,经常把玩。那时他的父亲在自家店肆中将日入制钱加以遴选,拣其殊异者藏之。比较珍贵的有康熙背“巩”及断柄金错刀、“建炎重宝”等。25岁那年,他在家乡湖州养病,当时正值日寇侵占杭嘉湖之际,湖州古城上北街至双池潭口包括府庙、子弟弄一带,摊贩林立,珍贵文物不时流散出来,钱币纸钞,遍地杂陈。处于寂寞无聊之际的陈达农在父亲指点下,开始搜集。并从父亲所藏的制钱中选取200余种,正式开始了集钱。

湖州当地著名中医潘澜江,酷嗜旧玉古钱,和陈达农为忘年交,他赠给陈达农钱谱,并慨然相赠100品古钱,以及生坑“靖康元宝”折二篆隶对钱。后陈达农曾以杂式花钱150枚和他交换到明刀数十品。

陈先生接下来的一段话让人听来,只觉无限感慨:“我从20岁开始收藏,一直没有间断,到50岁时,在全国收藏界已小有名气。但这时,开始了。早在解放后不久,由于家庭原因,我就被扣上了的帽子,在反右运动中饱受冲击。像我这种分子,在中自然无法逃脱,一直受到打压。紧接着便是抄家,家中收藏的很多东西都被搬走,所剩无几。”

后来,时代的巨大变迁总算让陈先生感到些许欣慰:“后,国家拨乱反正,我的帽子被摘除了。原先被抄的藏品也陆续返还,但很多贵重的瓷器、玉器、字画等已经下落不明,再也找不到了。不过还算幸运的是,我那些古钱币大多都拿回来了。从此之后,我就专注于古钱币收藏,直至今天。”

结束后,陈先生虽年届耳顺,但他同当时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仍想发挥才干,不愿就此沉沦,而时代也给了他展示自己的机会。很快,知识渊博且收藏经验丰富的他就被调进了湖州博物馆:“在博物馆工作,我感到很荣幸,但又略有遗憾。当时我很想从事研究工作,因为这是我的兴趣所在,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我未能如愿,最后负责博物馆的藏品收集工作。那些年里,我和同事们跑遍了浙北地区,为充实馆藏尽心尽力。馆里拨下9万元费用,我们却用它收集了近11万件文物。可以不夸张地说,湖州博物馆今天的馆藏基础是我们当年打下的。”

谈起这些往事,陈先生始终面带笑容,神色淡定,其超脱无碍的境界浑然天成,若与道俱。他从一个名门子弟变成所谓的“”,蹭蹬多年,但独善其身,始终不改其志;后来又变成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虽不免厄辕之叹,但仍尽心竭力,奋力驰驱。时代与个人的命运紧密相连,这就要求个人有很高的应对技巧和应变智慧,就此来说,陈先生的处世态度可谓一面镜鉴。

藏品弥足珍贵

陈达农的人生经历甚是曲折,收藏经历艰辛无比,不过无数心血和汗水也让他得到了回报。湖州历来藏泉家辈出,著名者有严可均、陈经、姚世钰、吴云、戴翊清、丁乃扬、张叔驯、潘澜江、沈子槎、王修等人,其中民国时期的张叔驯是闻名全国的大藏泉家,有“北方南张”之称。陈达农常向这些收藏家请教探讨,陆续从他们手中求得一些珍品。抗战胜利后,他又从德清莫干山一农户处购得藏泉家汪夷白大批旧藏,名品有“天策府宝”、铜质“永安一千”“新莽十布”等。

最为传奇的是他觅得“咸丰元宝”宝苏局当五百创见孤品。今南园小学原为归安县学所在,有名家书丹篆额的碑刻多方,有人在此处嬉游,于石础墩下刨土取乐,挖出一钱持归,其父以一个大洋售与陈达农,这就是名扬泉界的咸丰宝苏当五百孤品。可惜后又被此人窃去,流入海外。

陈达农有一枚西汉的古钱:“这枚古钱流传有绪,当年是袁世凯次子袁克文的藏品,盒内有他的亲笔篆文‘汉定千钱宝楚之人’,并署‘寒云’字号于其后。我得到这件宝贝,也是缘分所归。这枚古钱是用铁铸制的,形似楚爰,但体型更大。正面镌有‘定千’两字,说明它当年记值一千,其货币价值是很高的。”

陈达农还有更得意的宝贝:“我藏有一枚天启通宝,是明末天启时期的货币。它用黄铜铸制,色泽纯厚,刻字清晰。有趣的是,这枚钱币背面按方位刻有八个月亮,其中正位的四个怀抱明星,组成一幅星月交辉的图案,很有鉴赏价值。”

天启皇帝是明末昏君,在他之后没多久,农民起义席卷全国,张献忠是其中一支重要力量。张献忠带兵入蜀后,建立了大西政权,但为时不久,它有没有条件开展经济活动,以前在文史界一直有争论。很多人倾向于认为大西政权毫无建树,不可能铸造钱币,可陈先生手头上偏偏藏有一枚张献忠时期的‘西王赏功’银币,让这个问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前几年,考古发现了类似的古钱,与陈先生的藏品一道,用实物让这个疑问迎刃而解。这也反过来证明了陈先生这件藏品的巨大文物价值。

他还藏有一套咸丰元宝,共五枚,正面分别刻有“当千”、“当五百”、“当二百”、“当百”、“当五十”字样,背面刻一星一月,做工极细,精美无比。据陈先生研究,这套钱是当时克勤郡王府所铸,非常难得,其中尤为珍贵的是“当二百”,就目前所知,传世只有3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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