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黑元素的延续与颠覆

时间:2022-07-29 04:03:16

对黑元素的延续与颠覆

[摘要]英国导演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融合了黑色与反黑色元素,在好莱坞典型的黑帮类型片中自成一派,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本文分别从人物性格、故事模式、视听语言三个角度,分析影片对黑色元素的延续与颠覆。

[关键词]黑;盖里奇;延续与颠覆

黑出现在上世纪40年代,起意是因为法国的犯罪小说大都是黑色封面。黑存在的时期是十分短暂的,大多数黑色片中固定的题材如强盗、犯罪、黑帮、惊悚等都有其自身的代表类型片。其中黑暗、惊恐乃至绝望的情绪出自于美国大众在对二战后对国家机器的不信任以及回到和平时期经济状况时的幻灭感。黑突破了往日好莱坞电影的华丽梦幻情节剧,以夸张并充满质感的城市生活情境如雨夜、潮湿的街道、酒吧与霓虹灯,描述一种独特的风格:疏离无望的情绪,无法逃避的恐惧,贪婪并且致命的欲望等等。

以经常列入黑经典的《两杆大烟枪》为例,这部英国奇才――盖里奇的电影在1998年像一颗黑色的子弹,一下子击中了好莱坞逐渐疲软的电影创作市场。《两杆大烟枪》将伦敦东区背景、黑帮强盗、、摇滚乐及MTV文化杂糅在一起,酣畅淋漓地宣泄了现实对人性的过度压抑。从纵向上来看,《两杆大烟枪》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和延续了黑的视觉与动作美学,但它更多地是以后现代主义的手法颠覆甚至嘲弄了黑一贯的压抑与沉重,以一种“游戏”的姿态分解并简化了黑对人性及社会的剖析。

以下将从人物性格、故事模式、视听语言等方面分析《两杆大烟枪》对黑元素的延续与颠覆。

一、人物性格:复杂对比单一

从1941年的《公民凯恩》和1940年的《蝴蝶梦》及黑同时代的影片中,我们就可以感受到一种弥漫着悲观与宿命的“黑色”情调,各种闪回与倒叙的手段昭显了主人公性格命运巨大落差,例如《双重赔偿》、《第三个人》等著名黑,其中的典型人物形象之一,硬汉侦探,通常在电影的开始性格定位不明确,孤独并且自私,道德所指含混不清。随着情节的发展,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主人公内心的挣扎,是否要摆脱“致命女性”的诱惑,或是否让黑暗完全将自己吞没,这些是黑中从始至终充满着不可避免的矛盾与冲突。

但反过来看《两杆大烟枪》,影片一开始,主人公四个小混混每人只得到一个场景或事件来显示性格特征的“配给”,交待得明明白白:惰性的贝肯、小气的汤姆、胆小的“肥皂”、自信满满的艾迪。一场混战后,除了被人追债的教训,他们并没有什么性格或命运的转变。其中的各路混混、小偷、打手、黑社会老大性格都极为单一,有的甚至有脸谱化或卡通化的倾向,他们在片中身份的认定只能通过特定的俚语、动作、场景来展示。

二、故事模式:宿命对比循环

美国电影理论家詹・达米科对黑叙事模型的初步原型作了归纳,即“一名男子不论是由于命定的要因巧遇而行动,还是由于他受雇于人专门应付某一女子,他们的生活经验使他们充满血性却又时感痛苦。邂逅了这具有同样的人生观的并非天真无邪的女子,他从性的方面被她吸引,从而难逃厄运。通过这种吸引力,不管是由于女子的诱惑,还是由于他们的关系的自然结果,这男子陷入设谋欺骗、蓄意谋害或实际谋杀另一名男子的境地,此人是那个男子不愿意接触的(通常是她的丈夫或情人)。这种行动往往导致女子出卖主人公。但在任何情况下,这种行动往往最终给那个女子以及她接触过的男子,往往还有主人公自己招来隐喻性但又是千真万确的毁灭。 ”

例如乔治・马歇尔《蓝色大大丽花》中夫妻的双双殒命。《马耳他之鹰》中主人公最后终于将致命女人交给了警察,而在《双重赔偿》、《邮差总是按响两次铃》中,实际上男主人公亲手杀死了女性主角。

《两杆大烟枪》中的“英雄们”则走入了一个荒诞的怪圈,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中,汤姆悬在桥头,一手拉住桥柱,一手抓住古董枪,嘴里叼着的手机却在此刻作响,同伴们正急于告诉他那两杆枪的价值,但无论汤姆是否接电话,最终还是一无所有。影片就此结束,四个混混虽然摆脱了巨债加身,但仍然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盖里奇的电影摒弃了黑的情感单线叙事模式,而以简化人物性格、视点间离的手法将全片叙事处理成一种首尾呼应的“循环结构”,表现了导演对人物线索的超强控制能力,但同时不可避免的是背景的高度概括与人物性格的简单与表面化。

三、视听语言:深邃与简练

受《公民凯恩》大量使用景深镜头的影响,黑空间层次感极强,深邃的黑暗空间让人感受扑面而来的诱惑与危险。人物之间的微妙关系多数是通过画面来交待,而不是语言对话。黑的场景大多按夜景布光,人物常出现在黑影里,或被明暗对比的照明效果隐藏在阴影里。内、外景都被黑色所困,给观众的是阴森恐怖的感觉和不安全感。

在视觉语言上,盖里奇深得黑精髓,特别是在光线运用上,全片以灰色调为主,阴天、雨天的场面多,阴影在大部分室内场景出现,并且在模仿黑典型的场景时流露出一丝反讽的意味。在影片开始介绍各路人物的时候,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片灰暗的光线中,突然出现一片明亮的阳光,大片茂盛的植物,在看似加洲阳光海滩的情景中浮出几个面色苍白的瘾君子,这时观众们会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室内大麻种植场。

20世纪50年代后期由于一些沉浸于黑无法自拔的导演与富有冒险精神的摄影师以近乎夸张的极致,把黑色元素推到了让人难以接受或备受嘲讽的地步,黑的浪潮逐渐淡去 ,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乎销声匿迹。到了90年代 ,《好家伙》、《七宗罪》、《普通的嫌疑犯》、《血迷宫》等一批著名的黑色片先后问世,甚至还有《洛城机密》这样的典型黑,逐渐成为具有好莱坞特色的探讨人性阴暗面,反对暴力,批判现代生活堕落的一种特殊的方式。到了90年代末,随着《低俗小说》掀起的新叙事策略的冲击,又一批所谓的另类“黑” 出现,如《落水狗》、《搏击俱乐部》等,特别是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和《偷抢拐骗》更是把黑色幽默、多线叙事、高速摄影、MTV式剪辑等元素杂揉在一起,通过放大与精简人物性格、拉长时间差、放缓人物动作,甚至出现了动作的定格,来凸现来喜剧式的叙事方式。

盖里奇的电影颠覆了传统的价值、道德观念,走出了传统黑的神秘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戏仿”的痞气,黑色元素是他手中的玩具手套,而自己特有的英式讽刺才是他最有力的一击。

[参考文献]

[1] 李二仕.英国电影十面体[M].上海:三联书店,2006.

[2] 张晓君.黑典型形象论[D].南京师范大学,2005.

[3] 邹懂礼.“黑色”影像里的社会与人生――黑研究[J].河南教育学院学报,2004,(4).

[作者简介] 朱定忠,宁波广电集团广播影视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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