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29 04:01:21
从佛冈到澳洲东海岸
喷洒完佛冈拉力赛的香槟,获得佛冈拉力赛国际组国内车手冠军和亚军的刘曹冬和韩寒,各自回酒店冲完凉后,就带上早已收拾妥当的行李,上了各自去香港的车。他们方向一致,香港国际机场;他们同一个航班,经香港飞澳大利亚悉尼再转飞黄金海岸;他们要做同一件事,去参加在澳大利亚Kingscliff举行的WRC――世界汽车拉力锦标赛2009赛季的第十回合的比赛。
有家在布里斯本的领航安东尼的轻车熟路,刘曹冬比韩寒早到赛事总部约一个小时,两人都赶在赛员会议之前抵达赛事总部,并完成了车手注册。赛员会议上的有些规定让刘曹冬觉得好笑:比如规定要是在比赛中或者堪路过程中轧到动物比如蛇,或者撞到比如袋鼠,要向赛会作书面报告。
参加WRC澳大利亚站的比赛,是刘曹冬年初就做好的安排。为此,他在新西兰购置了一辆三菱EVO九代赛车,并委托在新西兰很资深的一家公司为这辆赛车进行高规格的改装。“和我国内的赛车的配置一样。”刘曹冬这样介绍他的赛车,不过,直到周四媒体日的时候,他才会有机会去发动赛车,并看看车况到底如何。
刘曹冬参与的是PWRC的组别,仅比最高水平的WRC低一个级别。同时,他还是中汽联推荐的倍耐力全球拉力之星中国区的唯一候选人,如果赢得拉力之星的组别,他将有机会获得倍耐力的赞助跑全年的PWRC。
勘路足足花费两天
在赛员会开始前,刘曹冬拿到了他的赛车号码,48号。
刘曹冬向韩寒展示印着他的赛车号码的铁牌的时候,还在排队等着报到注册的韩寒开玩笑的说,“可别给我一个69号。”还真让韩寒说中了,韩寒的赛车就是69号。后来韩寒向刘曹冬展示他的69号赛车铁牌,说,“瞧瞧,多么特别的号码!”
这个被戏称为特别的号码,将会装在一辆涂着FCACA车队的橙黑色涂装的三菱EVO九代赛车上面,这辆三菱九代赛车从澳洲本土一家车队处租借。韩寒的这场WRC赛事也是在年初就确定了,当时王睿和韩寒一起签约FCACA,车队答应安排两位车手各参加一场国际赛事,王睿在南京拉力赛之前参加了一场澳大利亚国内锦标赛,也是驾驶一辆三菱赛车,获得全场第七。
车队给韩寒安排的国际赛事就是这一场WRC,这也是韩寒的首场国际赛事,首次WRC体验。车队为他租的三菱EVO9赛车的配置一般,韩寒参加的组别与刘曹冬不一样,属于再低一个级别的澳大利亚国内组。
刘曹冬的澳洲之行就带着助手刘阳和领航安东尼,而FCACA车队则为韩寒和领航孙强配备了一个五人服务团队,一起从佛冈跟到了澳洲。生性散漫的韩寒居然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要是王睿也来就好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大家都围着我转,压力很大,出了差错会觉得对不住大家。”韩寒经历了生平首次两个整天的堪路过程,不过对于堪路过程,韩寒说倒不怎么辛苦,还能适应。
WRC的赛段长度一般要在350公里左右,澳大利亚从来不缺赛段,这次Kingscliff当地为比赛准备了35个特殊赛段,赛段条件及其优越,从当地报纸上可以看到很多WRC车手称赞这里的赛道如何如何优越,乃生平罕见之类的文章。
赛段多,所以光是赛前勘路,就得花上整整两天的时间。刘曹冬和韩寒都是在周一下午才赶到Kingscliff,周二早上四点多,刘曹冬就和领航安东尼开着租来的勘路车出门了。在国内组的韩寒的出门时间比刘曹冬晚,当然,晚上从赛段回来的时间也会晚一些。两天要开上上千公里,这还真不是件轻松地事情。
袋鼠与蛇 环保和抗议
刘曹冬的勘路过程中还真遇到了蛇,也看到袋鼠横穿赛段,不过,由于没有轧到蛇,也没有撞到袋鼠,他和安东尼就用不着专门给赛会写报告了。他们给我们看了车内摄像机拍到的画面,我们看到一条灰色的蛇慢慢地横穿赛道,也看到横穿赛道的袋鼠一跃而过。赛段很多,刘曹冬和韩寒都看到在许多赛段入口,一些人聚集在一起,举着示威的牌子,上面写着“拉力赛,滚出去!”对这种阵仗,刘曹冬曾有过耳闻,但韩寒首次见到,感到颇为惊奇,转眼就写进了他的博客。
WRC在澳洲历史悠久,但并不风顺。2006年前,西澳首府佩斯曾连续承办了WRC赛事,澳大利亚站的比赛也成为WRC分站赛中的经典。但近年来的环保分子的抗议之声愈来愈响,他们抗议汽车比赛的进行破坏了当地动物生活的安宁。
佩斯政府终于抵不住压力,在2006年宣布从2007年开始不再承办WRC赛事。经历了2007和2008两个没有WRC赛季,澳洲人终于在2009年重新迎来WRC。比赛地点从澳洲西海岸转移到了东海岸。当地政府在宣传册上印着希望比赛能扩大旅游经济,但也许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东岸的环保组织开始倾巢出动,大唱反调。
Kingscliff位于黄金海岸的南边,其实是昆士兰和南威尔士交界的地方,但在地域上属于澳大利亚南威尔士州,这是有着漂亮海滩的Kingscliff小镇首次承办WRC赛事。小镇很小,小到镇上只有一家中餐厅“新客家”,镇里也就四个华人,新客家餐厅的老板夫妇,还有他们的一位厨师,以及老板夫妇11岁的女儿。老板娘姓王,来自香港,普通话很标准,看到我们真的就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无比的客气。她说,另外一户华人,住在5公里以外呢。刘曹冬看完赛段回来,就直接来到新客家餐厅吃饭。吃完,老板娘想着怕我们晚上饿,又送了四份炒饭让我们带回酒店。
一大早就要出门
勘完路,终于可以试试车了。
在来到澳洲的第四天,刘曹冬驾驶着他的48号银色三菱赛车去媒介路段试车,“媒介路段的时间做的还不错,很多人的成绩都在我的后面,感觉还可以。”刘曹冬在近4公里长的媒介路段上跑了几遍之后这样对我说。“不过赛车的动力不怎么好,还不如在国内跑CRC的那辆。”
韩寒也将他的69号三菱车开到媒介路段,五名车队随从细心呵护。韩寒说他的第一个调整工作是赛车的座椅和方向盘的位置,这个调整费了些功夫。韩寒跑了好几遍,看来感觉还是不错的。实际上刘曹冬和韩寒赛前适应车的时间都很有限,而到晚上,正式比赛就会开始。
从周四晚开始,每天晚上在另一个小镇都会有超级短道的比赛,这对车迷来说,是近距离欣赏比赛的绝好机会。
WRC的赛事一般分成三天完成,周五周六两个整天,周日下午三点多基本能闭幕。首天周五的比赛一共有13个特殊赛段。刘曹冬和领航安东尼在早上5点多就出门了。按照发车顺序,韩寒也只是比刘曹冬晚出发二十分钟左右。按照地图和路书,我们朝离Kingscliff只有50公里左右远的第三赛段出发。沿途有很多农庄,里面种着成片的甘蔗,当地有个很大的糖厂。路况不错,但只有两个车道宽。经过一些小村庄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很多人聚集,举着各种牌子,那是正在抗议比赛的环保人士,这次比赛的主赞助商开始成为他们攻击和抵制的主要目标。我们没有停下来拍摄他们,在我们看来,那只是一小部分并且是相当小的声音。我们听到帮我们开车的澳洲朋友在用脏话骂他们。
我们要去的赛段离开主路还有接近4公里,路口很窄,有警察在维持秩序,没有媒体证的社会车辆不让进。很多车迷就只能靠步行,要走个4公里去看比赛,这种热情程度立刻将外面抗议的抵消的无影无踪,我们经过许多背着小板凳正徒步的车迷身边时,大发感慨,这才是主流啊!
被堵塞的赛道
赛段的发车点非常漂亮,正好在一个小溪的桥边,溪流中有大片的整块石头。对面溪边已经坐满了观众,喝着啤酒,气氛轻松。
赛段路面非常平整,是很高速的赛道,这种沙石路面在中国已经是越来越稀缺了,但澳大利亚地域广阔人口稀少,满世界都是拉力赛道。
赛段内的一些路口也聚集着三五个人,在一些大树上也挂着简易的写在纸箱板上口号,有的上面画着蛇和考拉,“We don't need rally, we want peace valley”这句标语让人印象深刻。
赛道内记者很多,摄影记者和摄像记者都穿着不同的马甲,各自等候在自己认可的拍摄位置上。福特车手希尔沃宁飞身而过,接着勒布,接着索伯格。WRC战车的引擎声呼啸着由远而近,拐进眼前的视线,然后擦肩而过,那是一种让人亢奋的经历。
索伯格的赛车过去后,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抬头望去,不是平时常见的拍摄比赛的直升飞机,因为机身上面写着police。迟迟不见后面的赛车过来,赛段内的记者都感觉到了异样。一定发生了什么,出去看看吧。
原来是一直保持和平抗议的环保人士终于爆发,据说是将车停在赛段内,堵住了赛道,这个赛段的比赛被紧急叫停。原本担心刘曹东和韩寒出事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正排队等候出发的赛车纷纷掉头,这个赛段取消后,他们要直接前往下一个赛段。
刘曹冬和安东尼也正在排队,他们要到发车点交完报到时间卡之后才能掉头赶往下一个赛段。刘曹冬说早上的两个赛段有一条很滑,开得比较小心,另外一条发挥的还可以。对于赛段被取消,刘曹冬苦笑了下,澳大利亚的比赛,官方无能啊。
退赛 过程之外的遗憾
我们按原路重新回到大路上,路上没有碰见韩寒。大路上抗议人士全都聚集在一起,看得出警察显得很忙碌,我们及时赶到第六赛段,没过多久,希尔沃宁的福特赛车就呼啸着过来了。我们耐心地等着,在WRC组的赛车之后就是PWRC组的车辆,然后会是澳大利亚国家组的车辆。
赛车一辆辆过去,在本该刘曹冬出现的时候是一段空寂。我预感到出事了。果然,刘阳走过来说,走吧,冬冬退赛了,他刚打电话过来。那韩寒呢,等下韩寒吧。韩寒也退了,冬冬打电话问过了。刘曹冬在第四赛段有个地方切线切得太狠,赛车轮胎撞到藏在草丛里的树桩,损坏了悬挂系统。韩寒则是在第二赛段就遭遇了变速箱故障退出比赛。
直接回到酒店见到了刘曹冬和安东尼。刘曹冬表示赛车的防滚架已经变形,无法修复,肯定参加不了后面的赛事。刘曹冬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非常郁闷,这位目前中国拉力赛的年轻冠军的心态正在不断成熟。他的WRC道路还很漫长,但比别人都理想的是,他已经为此做好了规划。
没有见到退赛后的韩寒,相比之前说的压力和不自在,退赛的结果正好可以让他释放手脚,尽情感受。想起对他的采访,“首次WRC主要是为了感受过程吗?”韩寒说,他不是一个在乎过程的人,他重视的是结果,这次他需要的结果就是完赛。显然,这次没有让他如愿。
回过头想,这里的失败对他们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也许,比现在在国内赛场上得到的鲜花和掌声,更能让他们达到真正的赛车手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