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海西餐

天鹅阁是不少老上海人的西餐记忆，特别是作为代表性食物的芝士面，是这家已经不复存在的老餐厅最重要的味觉特征，从美国回上海的拉丽在进贤路一个充满装饰艺术的空间里，试图重新呈现天鹅阁之风尚。

红，直纹樱桃木桌的红，像沉醉的葡萄酒在金黄色的透亮灯光里流淌开来，泛着红光的长条形皮沙发椅以及米色绒布单人椅，还有开放在幼松叶里的红色山茶花和郁金香，满是小小迷人的华丽气息。穿摩登洋服坐在这一片华丽的气氛里，回忆小时候跟爷爷去天鹅阁餐厅吃饭的美好景象。那是淮海中路襄阳路的天鹅阁，是与沪上早期红房子、德大等齐名的西菜馆。

然而回忆是三四十年前的回忆，不管是好吃到让人流口水的芝士面，还是听起来就令人不知所措的蘑菇鸡卷，以及一小块洋气十足的法式面包，都已经是那个年代的味觉了。40年前的回忆是当不了真的，老上海说走就走，那些让人流连的味道连影子都走光了，天鹅阁就是这样，它只是隔着40年的光阴往回看，它模糊地活在一部分讲究生活情调的老上海人心里头。

当不了真的记忆对于拉丽来讲，最好的方式就是还原它。1999年从美国回上海工作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内心里敦促自己去还原当时的记忆，在经过10年寻找与等待之后，才在进贤路上找到这个可以说堪称完美的地方。它躲在一米五宽的一扇门背后，小到令人难以发现的入口，倒是与进贤路一惯的安静低调相一致。然而推开门之后，满眼热闹的装饰艺术风情直打乱人的心神，令人恍如跨入了另一条上海小马路，螺旋形、三角形、六边形、阶梯形……装饰艺术最常用的各种雕饰母题，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清晰的痕迹；外门窗线脚、檐口及顶角线等一些建筑外部常见的元素被搬到了室内，这种“外装内饰”的方法让人印象深刻。最重点的就是入门迎面而来一张银色的装饰艺术“屏风”，既巧妙地在入口与内堂之间创造了一个精致的玄关，又像是整个餐厅在室内设计上统领的力量，以此为中心点发散着老上海的装饰艺术风情。

餐厅很小，却将空间运用到极致。最中心是长岛形餐区，密密的座位很有法式小馆的味道，两侧既有中小型的半开放式包间，又有两人、三人位的小席，在小小吊灯里安静而温馨。

这或许是拉丽私人记忆中的上海，而味道呢?天鹅阁芝士面，一看就是很典型的意式烹饪，用的是意大利宽面，芝士加的量很大，香气浓郁，非常入味，不是平常吃意餐时的口味，有很明显的中式手法。猪肉酱配洋葱泥，这道前菜让人想起法式餐厅里最寻常的鹅肝酱或鸭肝酱，猪肉酱的做法不多见到，与甜的洋葱泥混在一起吃，口感倒也不差肝酱呢，很开胃。主食的选择也都是羊排、牛排、海鲜这些西餐常用食材，不过烹饪时有的会同特别的配料搭配，不知道这是不是上海早期西餐厅的范儿。天鹅申阁从下午四点开始营业，周日不开张，这倒是有些法国餐厅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