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满海南 打造旅游天堂

2010年1月4日,国务院了《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了以旅游业为龙头、以现代服务业为主导,把海南打造成国际旅游岛的战略目标。两天之后,国务院新闻办举行了海南国际旅游岛专题新闻会,海南成为了舆论关注的焦点。

针对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引发的一系列舆论焦点,记者采访了海南省委书记卫留成。

《祖国》:现在有一个评论说,以国际旅游岛为定位,是海南终于找着了北,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卫留成:我基本上同意这个说法,国际旅游岛这个概念,以保护好环境,发展旅游,带动现代服务业发展,使第三产业成为支柱性产业,这样一个新的发展思路,确实太符合海南的实际了,可以说建省20年以来,历届的省委对海南的发展道路进行了苦苦的探索,探索了很多路子。我觉得产业发展方针提法符合海南的实际,所以这十几年一直这么提,坚持。海南的农业得天独厚,全中国没有海南农业这么好的条件,天然大温室,一年可以种三季,但是靠农业支撑海南的现代化不大可能。

因为农业必然是一个相对低产的东西,它可以富民,但是靠它来支撑现代化有难度。

如果海南要通过工业化来实现海南的城市化和现代化,不是说不可以。可能就要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这个海南人不赞成,全国也不赞成,这个代价会很沉重。这就是我想说的国际旅游岛的思路,一个它是海南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科学发展,我不敢说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至少当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第二,它是一个强岛富民的一个正确的道路,海南老百姓都看得见,通过这种发展使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能够明显的提高,使海南省财政的腰包里也会多装一点钱,给老百姓多办一点事;第三,目前可以说它是保护生态环境的一个最佳的决策。

《祖国》:按照国际旅游岛的战略部署,逐步将海南打造成为世界一流的海岛休闲度假旅游目的地,这样一个定位对于海南来说,有没有一个自己在国际上的参照?

卫留成:参照是这样,因为国际上岛屿型的经济体很多都是风光秀丽,都是以旅游业为主导的,比如说夏威夷,比如说济州岛、巴厘岛等等。有人说要把海南岛建成东方的夏威夷,其实我觉得海南的旅游资源和旅游产品比夏威夷要好。

不过我们也看到,比如说对于海南来说全年下来,国外游客占的比例只有2%左右,这个跟夏威夷相比,它的差距主要还不在硬件,我们的酒店,建设和管理现在都是国际品牌的,我们差的可能就差在一种旅游服务的综合服务的水平。

《祖国》:您觉得成败的关键是在哪儿?

卫留成:干,我认为就这样,中央的政策给了,目标也定了,路子也比较清楚了,甚至很多具体的政策措施项目都有了,剩下的是干、落实。这个文件一出来,我们要开省委全会,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研究贯彻落实国务院若干意见的决定。我们已经从若干意见里头抽出了88项要做的工作,分解到全省的38个工作部门和18个市县,落实到人头,这个工作正在做,而且今年是开局之年,起步之年,要见到明显的效果。

《祖国》:按照国际旅游岛战略,海南将建成我国旅游业改革创新的试验区,充分发挥海南的经济特区优势,积极探索,提出要在海南试办一些国际通行的旅游体育娱乐项目,探索发展竞猜型体育和大型国际赛事即开,一些舆论认为海南将在中国内地率先试水业。有人问得很直接,说海南要建国际旅游岛是不是就要开放赌业?

卫留成:这恐怕是一个误解或者是一个误读。我想这里边的含义,第一,体育探索发展,是一个探索设计论证批准的过程,不是说一哄而上;第二,它是体育一种新玩法,新玩法没有脱离国家说的体育这个范畴。

《祖国》:在打造国际旅游岛战略中,提出由财政部牵头抓紧研究在海南试行免税购物政策的可行性,一些业内人士认为,如果海南推行购物免税政策,游客就有可能像在香港一样自由购物。国内观众最关心的,关注我到海南来,我是不是能够免税购物?

卫留成:我相信这个政策,从文件看是叫财政部牵头,进行可行性论证。但是我相信这个可行性是非常大的,现在据我知道,具体的办法,有关部门,包括海南,到冲绳,到济州岛,已经进行过很深入的考察,具体的实施办法正在拟定之中。

《祖国》:1月8日,海南省委、省政府召开电视电话会议,对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环境综合整治工作进行了动员和部署,这也是海南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的第一个重大行动。

卫留成:就是出拳要重,惩罚要严、要狠,他违规了,他违规的成本太低,代价太低,所以他下次还敢,你现在把他弄严了,今天我看我们《海南日报》登了,有一家海鲜排挡,他违规赚了4000块钱,结果罚了他20万,我叫你还干?

因为国务院文件出台以后,全省上下很珍惜海南的名声,海南的投资环境和旅游环境,大家认识到这一点,如果连这个都治不了,我们还建什么国际旅游岛,我们不是瞎吹嘛,领导层是这么认识的,而且我们持久地抓它一年以后,形成各种规章制度,有些条件成熟的时候,或者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立法。因为有些惩罚、惩治的办法,你没有法规的支持可能还不行的,你政府不能乱行政。

《祖国》:我也看到网上评论,是说对待这个“四黑”不能够光简单地打击,还是要理顺政府的体制,他认为现在存在比如说多头执法,收费的时候,大家可能去了,管的时候,责任很难理清楚?

卫留成:没错,这个涉及到一个体制改变问题,所以我们在全国可能只有我们省成立了一个旅游发展委员会。比如说这一次的执法检查,过去就是五、六个部门各去各的,现在成立执法局,执法局把这些职能都捆进去,这样一个是整合了力量,另外不要形成多头执法、多头检查、多头罚款,最后就你说的那个罚款的时候都去了,真正管事的时候,找不到人。

《祖国》:所以这次国际旅游岛是不是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政府体制改革的契机?

卫留成:没错,因为国务院的文件里讲,是一个创新发展的实验区。这个创新和发展不仅仅是旅游,而且从旅游本身体制创新,可能反过头带动政府其它的改革,这是必然的。

《祖国》:1月13日,中共海南省委五届六次全会审议通过了贯彻实施《国务院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的决定的同时,对加快西部六市县一区开发建设作出了系统部署,将从财政、投融资、土地政策等多方面向西部地区予以倾斜。随着铁路、高速公路,机场一系列基础设施的建设,目前海南的经济南热北冷,东快西慢的局面将得到改善,在打造国际旅游岛战略实施过程中,海南各地区间的均衡发展问题被提上了日程。开发商会不会觉得,我看中海南的就是几个比较著名的景点,我愿意在那个地方投资,到西部去能有回报吗?

卫留成:我觉得海南的东部和西部,从气候条件、环境条件没有什么大的差异,这是过去形成的一个发展基础造成的,另外人的一种观念造成的,你看它同处于温带或者热带,西部沿海也有非常漂亮的沙滩、海岸,非常漂亮,交通相对没有东边这么发达,有眼光开发商,要是我,我就到西部去,现在东边、南边一亩地就那么多钱了,西部要便宜的多,而且还有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启动会很快带动西部的开发。

《祖国》:东环铁路环线以及今年即将开工的西环对海南岛来说意味着什么?

卫留成:我想最直接的好处把整个海南岛的西部,相对开发发展比较慢的地区带起来了。铁路,加上环岛的高速公路,再加上西部我们再规划一个民用机场,西部六个市县,占海南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土地带起来了。

《祖国》:我们能感觉到,国际旅游岛这个消息一出来,投资冲动现在很大,但是大家对投资环境也有顾虑?

卫留成:我理解,这个投资环境是一个综合的环境,是一个跟健康发展息息相关的一个环节,包括各级政府的服务,包括各级政府官员的廉政,也包括在发展思路,发展措施上面一些规范,这些政策的稳定性等等。为此我们省人大常委会通过了一个法规,就是建设海南诚信岛的法规,就是要诚信,尤其政府要诚信,我当省长以后这六年,三年省长,三年书记,我自己心里头有一个信条,当我离历任以后,我绝对不让后人去还我那些没名堂的烂账,真的,不可以这样。

《祖国》:有人有担忧,会不会出现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海南房地产的狂热和泡沫?

卫留成:这也是我们非常重视的一件事情,我听到议论,有人就说海南给政策很好,不两年搞乱了,这是对我们的一种批评,我们接受,但是我想告诉大家是什么呢?现在的发展环境、发展条件完全不同了。我蛮有信心地说,海南不会再出现1993年的房地产泡沫的情况。

我一直给大家讲,土地价格高是推动房价高的一个十分重要因素,我不敢说是唯一的因素或者主要因素,但是是十分重要的因素,他最终把价格转嫁到消费者身上,投资商是不会亏本干事的,政府从拍卖土地当中得到的收益一时看起来是高的,它会给后续的很多工作造成麻烦。所以我个人,说心里话,我不主张土地拍卖价格越高越好。

我经常说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个道就是通过你的真正的策略,真正的实干,真正的发展去不断地取得这个收益。如果说我们这一届省委和政府你不能为海南人民负责,你把海边地都卖光了,你把工业弄的遍地都是,我想第一你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政府,第二,老百姓骂你,当年我2003年来,2004年我就下决心抓农村基础教育,我的不少朋友、同事就说,说老卫没当过官,教育那个花钱,短时间内不见效,根本看不到效益。但是我认为是什么,海南现在不管改革发展也好,不管是建设国际旅游岛也好,最大的差距在哪?我们说看得见的最大差距在软件、服务,但是本质上最大差距在哪?在教育,在人民素质的提高,人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本质上是这个,如果把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海南不可能有快速的发展,更不可能有持续的发展。

《祖国》:如果是在一个欠发达地区出现跨越式的发展的话,会不会同时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贫富差距拉大,然后会造成富岛穷民这样的状况呢?

卫留成:这是我们现在最关注的一个重点之一,就是怎么样通过国际旅游岛的建设,通过海南自身的发展,实现强岛富民。我相信现在我们采取一系列措施能够做到这一点。首先是我们去年省委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一个决定,这个决定里头有几条硬的东西,比如说有一条是每年省和市县财政收入增长部分、财政增收部分,至少要拿出55%直接用于民生。

比如我们有一个教育扶贫移民工程,既解决教育问题,又解决扶贫问题,还解决移民问题。移民问题就是说,边远山区一般都是核心保护区,环境要求保护,有人住在那个地方,有人要烧柴火,砍树,时间长了,像他们的孩子走出山区,过上个十年,十几年以后,这些孩子都在城市就业了,他可能把他家里人搬出来。

《祖国》:说到旅游开发的时候也会有人有一种担心,因为现在在全国各地都可以看到,就是过度开发,也会破坏生态。

卫留成:没错,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认识很清醒。我们就特别强调规划,特别强调开发的持续和进度控制,海南1999年提出建设生态省,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不允许以破坏环境为代价,换取一时的经济发展,任何跟生态环境有冲突的事免谈。

这个比如我们的人造海防林。海防林挡风,台风要过来了,风力非常大,如果没有这种林子,风力非常大,造成很大的灾害。另外,它这个沙滩,海岸,不断地会冲刷,有了这个海防林以后,又能挡风,又能护沙。

《祖国》:国务院《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中指出:海南打造国际旅游岛,不单纯是发展旅游业,同时还要集约化发展新型工业。发展工业有哪些先决条件呢?

卫留成:我们工业有几个先决条件的,第一叫做“三不”原则:不污染环境、不破坏资源、不搞低水平重复建设;第二,叫大公司、大项目、高科技;第三,叫集中布局,点状发展,你看我们说发展工业,我们实际上工业在海南3.5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工业集中在大概不到一百平方公里的三个点上,它占地面积非常小,而且非常集中。

我们的大项目,比如说洋浦本来就是部级的工业经济园区,800万吨炼油厂是国内目前工艺水平最高的,110多亿的投资光治污染大概花了将近四分之一的钱。它的污染几乎是零排放。

《祖国》:在《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发展建设的若干意见》中,制定了海南打造国际旅游岛的阶段性目标,指出“到2020年,初步建成世界一流的海岛休闲度假旅游胜地。”在很多场合下,卫留成都公开表示,再过十年八年,海南将令世人刮目相看。这话会不会是夸大了海口?

卫留成:我想不是,我觉得海南发展的基础和条件,虽然经济发展条件比较弱,但是整体发展的后发优势非常好,真是的。

《祖国》:我想起来您曾经说过一句话,您说做领导干部要有五个敢,好像是敢想、敢试、敢干、敢闯和敢踩地雷。您觉得这“五敢”适用于这次国际旅游岛吗?

卫留成: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人真是要敢于改革,那真要有点自我牺牲精神,不要老考虑,我今天当副厅长,我什么时候当厅长,当了厅长了,什么时候我当副省长,整天想这种玩艺儿,这种人可能不敢改革,因为他的出发点不是说要干事,而是说保官帽子的。

《祖国》:您觉得十年以后我们再站在这儿的话,可能会看到什么?

卫留成:我想一个是碧海蓝天还是这样的,另外其他的旅游设施可能会多一些,再就是沙滩海面上一看,可能就是很多大小游艇在这儿海上飘着,人们很悠闲地去钓钓鱼,游游泳。北方来的老大爷抱着孙子在这儿沙滩上散散步。

《祖国》:那时候您也退休了,您会希望在这儿,还会来这儿吗?

卫留成:我就退到海南来,我就在海南退休了,我的家就在海南,海南就是我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