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全球经济混乱的关键字

每个历史阶段，都会有一些“关键字”，它是时代病态的浓缩，也是人们朦胧渴望的显露。足以显露当代气氛的关键字有三：一是“过分”(ExceSS)，二是“精疲力竭”(Exhaustion)，三是“转型”(Transformation)。从这期开始，我会每次谈一个字，先谈“过分”。

“过分”指的是一件事被搞得超过正常的程度。由于人们对超过一点都很会容忍，因此当“过分”这个字出现时，它通常都已搞到了“很过分”的程度。

当代让“过分”这个字受人重视起来的，应属伯克利加州大学商学院助理教授格瑞夫・克里斯托(Graef Crystal)。他教的是公司高级执行干部的“所得协商”，也从事这方面的顾问工作。

在西方的所得思想里，早期的柏拉图是主张一个机构的高低所得差距为5倍，19世纪末摩根大通银行第一代T・P摩根被人问到这个题目，他的答案是20倍，到了20世纪这种倍数渐增，最高级执行干部所得虽增，但他们所领的还是以薪水为主，其他分红奖励居次。1937年他们的所得里，薪水占74％，1948年占60．9％，1958年占55．s％，薪水仍旧跟着公司业绩走。

但自1980年代起，“股票选择权”这种模式被赦入高级执行人员的报酬系统后，他们报酬的多寡遂跟着股市走，经理人也转而以拉抬股市为主要工作。1997年华特迪士尼公司离职总裁欧雅兹(Michael Oritz)领走9600万美元，新总裁艾斯勒(Michael Oritz)则是股票选择权多达5．65亿美元．而替艾斯勒设计报酬模式的就是克里斯托。

克里斯托在1991年写了《追求过分》（In search of excess)一书。他声称高级经理人的所得会失控，但这并非核心腐烂，整个体系也有问题，但他却也替自己辩解，认为“这取决于市场，市场未必因此而动摇。我们现在有很好的机会，使贪婪发挥作用替美国经济服务，采恢复当属于我们的经济光荣，如果我们不做，经济竞争力的幸福就会继续”。

克里斯托的这段话值得注意之处有三：(一)他是在合理化“过分”的贫婪。(二)任何“过分”的行为，都在“市场”及“存在即合理”逻辑下而被视为平常，这种逻辑当然造成了“过分再过分”的特点。(三)它也透露出美国经济圈的一种思维方式，那就是对“过分”是不能批评的，一批评就会被戴上马列主义的帽子。克里斯耗的话里，其实是恰恰好把为什么会出现“过分”的逻辑清楚地说了出来。有经济权力或政治权力的，就自动地会权力膨胀，搞到极端的“过分”为止。

“过分”其实乃是今天全球经济危机的关键，艾克罗夫(George A Akerlof)及席勒(Robert J. Shiller)在合著的《动物本能》(Animal Spirts)里，意图对当代总体经济作重新思考，他们的立论其实就是把非经济动机和非理这种“动物本能”所造成的资本主义“过分”当作整个论证的核心．公司高级经理人领超额的报酬、做假账、搞过分的杠杆财务等只不过是这些“过分”行为的一部分而已!

而论“过分”，除了Excess这个字之外，还有Exorbjcant这个同义词。法国已故前总统戴高乐曾抱怨过美元享有“过分的特权”(Exorbitant Privilege)。今天全球货币危机日益严重。中美货币及贸易摩擦方兴朱艾，以及刚落幕的(G20财长及央行总裁会议上全球各国对货币秩序充满焦虑，而美国内部则对政府持续“量化宽松”印钞票日益不满，所有这些问题的关键其实都和美元的“过分的特权”有着密切的关系。

众所周知，自从美元“脱黄金化”之后，美国靠着它的超强国力，即成了全球最重要的通用及储备货币，它可以靠着实力迫使其他国家货币升值，可以恣意要求别国购买其债券，当年尼克松时代的财长康纳利(John B.Connally)即有过“美元是我们的货币，但却是你们的问题”这句重要的划时代名言，今天全球货币危机沉重，就是大家都在承担着这个“你们的问题”。

“过分”是指超过了正常，而超过了正常即成了非理性，今天垒球政经问题要做比较深入的分析，可能真的必须代入人类行为中非理性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