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7-23 02:39:48
2002年大学四年级的寒假，小M窝在家里用电脑看完了整整6季《老友记》，自此开启了有美剧可看的崭新人生。在小M看过的所有美剧中，《老友记》大概是付出代价最高的，因为前9季都是租碟（当然是盗版）看的，加上最后一季买碟（当然也不是正版）留做纪念，小M差不多付出了100元人民币。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所以去年在上海电视节见到《老友记》导演罗杰・克里斯滕森时，小M并不敢贸然上前倾诉对《老友记》的深情厚谊。因为这些导演一到中国就很“坏”，他们会瞪着“纯洁”的蓝眼睛问你是怎么看到这些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去年和克里斯滕森同行的《迷失》编剧之一卡尔顿・科斯大概是最“坏”的一位，小M亲眼看到他在午饭后从街上拎回了《迷失》的盗版碟，据他说连包装的塑料袋都“拷贝”自美国的一家音像连锁超市的购物袋。
结束了对美剧的租碟历程，小M有过短暂的买碟生涯。在常去的一家碟店，小M买过80元的《绝望的主妇》第一季，60元的《迷失》第一季，包装精美、画质清晰，当然也不便宜，但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买过美剧的盗版碟。因为小M并不是一个抠门的主顾，所以碟店的小伙计每次都很殷勤，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小M，“你为什么不买美剧？这个真的很好看”――他手中拿的是《越狱》第一季。小M实在有些不忍心地告诉他自己都开始看第二季了，小伙计的嘴变成了O型，于是在接下来的5分钟里小M向他普及了一下什么是“P to P”。时间仓促，小伙计来不及弄明白“P to P”的技术原理，但他显然明白了这个“P to P”绝对是他的敌人。
经历短暂而辛苦的“P to P”生涯后，视频网站在小M的人生中出现了。不用下载，不用占据硬盘空间，只要你能忍耐每十秒钟一次的卡壳和没完没了的缓冲进行中……说实话，《越狱》第二季的看片经历现在想起来还让小M发疯。但中国的视频网站们真的很努力，因为《越狱》第三季上线时，虽然画质还是一如既往的糙，但播放的流畅程度已经无可挑剔。
再后来也就是现在，“通知”出台了，主管部门重申未取得“四证”的影视内容不得在网络上播出。虽然“通知”强调的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识，但由此引发的还是网民的哀声一片。实质上，最可能遭受重创的并不是热爱美剧的网民而是视频网站，只有后者知道自己辉煌的点击率对这些“四无”内容的依赖有多大。到现在，视频网站们还能强作镇定，表示在等待具体执行的细则出台。但只要主管部门心意已定，恐怕视频网站们暗存的半点侥幸到头来也只是惘然，因为视频网站早已过了群雄并起的时代，剩下“寡头”两三个，管理起来恐怕半点难度也没有。至于美剧的死忠“fans”，未来可能要重回辛苦的“P to P”时代了，但只要互联网还在，相信“研究所呼叫勘探队”的讯号将永远在互联网上飘荡。
对互联网内容的监管绝对是艰苦而长期的斗争，视频网站能否浴火重生是个未知数，但一些游弋在互联网之外的“漏网之鱼”或许将成为这场斗争的最大受益者，譬如小M常光顾的那家碟店。看着那些摆满架子装帧精美的美剧盗版碟，小M在思忖，要不要动员小伙计给老主顾发个会员卡什么的，将来网上看不到美剧了也好打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