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符号看网络时代

索绪尔认为,每一个符号均由两个明显的部分构成:“能指”和“所指”。虽然仅从理论上说,这两个部分是可区分的,而在实际的交际过程中,它们却是不可区分的。并且,索绪尔和皮尔斯都看出一点,有些符号根本没有它们所指的“真实”客体:抽象词语(如真理、自由)或想像之物(如美人鱼、独角兽)。

数字符号有很多就属于抽象词语,它们应用在很多地方,但是其意义却早已发生了与其本身不同的变化。数字符号同一般的语言文字相比,有其独特的魅力。它们简洁扼要、醒目突出,丰富和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容易引起大众的注意和思索,并给人以美的享受,从而最终可以达到显著的宣传效果。

早期的数字符号主要来源于外来词和行业术语当中。一些国际上通用的专业术语采用特定的数字代号来表示,如“666”(一种农药) 、“B-52”、“AK-47”、“007”等,这些专业符号在引入汉语时,采用了原形借入的方式,有利于与国际接轨。后来,随着信息传播手段的提高、计算机网络的普及,某些专业名词开始逐渐进入到了常用词汇当中, 如计算机领域的286、386、486、586、WIN98、WINXP等。这种借形方式逐渐为人们所熟悉和接受,由原来单纯的原形借入发展到了借形再造的阶段,汉语中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国产数字词,如110、119、120、315、幸运52等。

网络语言是近年来发展迅猛的一种语言文化,尽管这些网络语言过于简洁、含糊甚至夸张,但由于其独特的表达方式,在青少年中流行开来。数字符号的使用在网络语言中更是大有发挥,网络聊天时,说“再见”可以用“88”、“886”、“3166”;表示自己伤心悲切可以用“555……”;为了增加美观性和直观性,网民们还可以利用表情符号等来表达同样的意思,比如“呵呵”可以用“O(∩_∩)O~”;去年很火的“”则是一个非常象形的词语。

从数字符号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可以发现社会发展对它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生活节奏的加快。在现代社会里,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时间就是金钱,简洁就是生命。那些偏僻的生词、冗长的句子、复杂的结构已跟不上现代生活的节奏,于是更为简单的数字符号就走上舞台,成为表达词义的媒介。尽管目前这种表达形式数量较少,还很不成熟,多是躲在网络等非正规场合,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节奏的加快,它正在走出角落,进入寻常百姓的言谈之中。

2.科学技术的发展。信息革命促进了语言“数字化”。IT技术的发展,一方面要求建立起更为完善的信息高速公路,大幅度提高传播速度,另一方面也要求各种术语本身更加精炼、简洁,以适应信息传播速率的需求。另外,科学技术也是促进语言发展的最重要因素,是新词汇的主要供应者。随着信息革命而产生的一大批新词从一开始就有“数字化”的特点,大多使用数字或缩略词,如386、WIN98、WIN2000等。

3.网络的影响。数字词语的发展与互联网的传播特征也有关。阿拉伯数字作为国际上通用的符号,具有巨大的影响力,迅速、便捷的网络传播,大大地模糊了时空的界限,加速了国际一体化的发展,使得大批国际上通用的含有阿拉伯数字的借形词引入汉语,这也是汉语逐渐走向国际化、适应时展的需要。

4.大众传媒的普及。“数字化”词语的流行缺少不了传媒的推波助澜。为了节约版面,报纸文章作品会更多地使用数字和缩略语,而媒体上的文字不仅能迅速传播信息和思想,而且具有示范性。一种新词汇、新用法的推广效果莫过于大众传媒,特别是网络传媒。

信息技术科学领域的发展和竞争,在给人类带来希望和改变的同时,也带来危险性冲击。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一书中,列举了类似的事例:

当阿拉伯人学会蒸馏酒精的时候,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却因此制造出了致使当时还没有被发现的美洲的土人逐渐灭种的工具。后来,当哥伦布发现美洲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因此复活了在欧洲已经绝迹的奴隶制度,奠定了贩卖黑奴的基础。

……

网络世界虽然号称人人平等,但实际上离平等的理想还很远。互联网的难题不断被发现:任何人都可以在完全秘密的情况下上网调阅信息,极难控制;网上信息提供者既多又杂,极难检查;传播式调阅信息不受时间、地点、人员限制,变化多端;信息技术发达的国家利用技术优势妨碍、限制或压制他国对信息的自由运用以谋求政治、经济和军事等利益;在“看不见的空间”里,信息殖民战争正在展开,这种无形的信息角逐,比血与火的有形战争更激烈,更丰富多彩,更能体现人的智慧和知识,它是人类大脑思维的搏斗,是人力、财力、物力等资源无法替代的。

网络传播对文明的影响,并不是现在就能有所定论。毫无疑问地,它是一波文化行动,这波行动何时完成,目前看来还要走很远的路。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新闻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