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年来的油画全家福

时间:2022-07-22 08:42:31

500年来的油画全家福

刚刚闭幕的台北艺博会,张晓刚的“大家庭”又得了销售冠军。创作于2006年的“大家庭”系列,对中国人的家庭伦理本来是极深的反思,但因为屡屡创天价,人们渐渐不关注画的本来意味,只拿它和钱划等号。

曝光率实在太高,张晓刚都不愿对外谈论这组画了,但是没办法,买家就是好这口,家庭这个题材,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从自信满满的文艺复兴到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当代艺术,家人始终是艺术家的模特、演员、玩伴与缪斯。我们看着杨云飞的妻子由女孩变成女人,也从何多苓的两张“小翟”里敲出情感变化的端倪,另外,几乎每个艺术家都会画自己的孩子,对中国人来说,家是宗教,即将到来的中秋,毫无疑问是重要的团聚时刻。

在西方,全家福至少可追溯到16世纪,当画家对宗教和神话的描绘技巧到达顶峰,世俗生活便来分享这了不起的技艺了,从小荷尔拜因圣母与圣婴般的妻女,到拉吉利埃凡尔赛玫瑰般的掌上明珠,从雷诺阿家操劳的孩子妈。到迪克斯家正在坐月子的产妇,这些模特既不完美也不专业,但却帮助艺术家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

颜料画出来的豪门

一则关于肖像画家的有趣故事是,为了替独眼跛脚的国王掩饰缺陷,画家将他画成单膝跪地单眼瞄准的好猎手。的确,想成为一个订单源源不断的好画家,难免需要耍点小心机。据说,委拉斯凯兹笔下的西班牙公主比真人入眼得多,而在他的女婿马松绘制的全家福里,委拉斯凯兹威严恍若西班牙国王。

马松(juan bautista martinez del mazo)的生年不能确定,但他结婚那年(1633)却被牢牢记住。感谢他的第一任岳父,西班牙风头一时无两的画家“总务大臣”委拉斯凯兹,马松在20岁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作为御用画师的女婿,马松继承了岳父的画室、官职,他的子女们也享受着来自外祖父的不尽富贵。在马松1659年绘制的全家福中,随处可见《宫娥图》的影响,显示了他虽再婚,在创作上仍是岳父忠诚的追随者。

19世纪的德国。人们提起贝加斯这个姓氏就联想起艺术。老卡尔・贝加斯(Carl Begas the Elder)1821年创作的全家福画的便是这个德国艺坛世家,画中的父子后来都是柏林赫赫有名的艺术家。

生活在安特卫普的画家科内・德・沃斯(Cornelis de Vos)与雅各布・约尔丹斯(Jacob Jordaens)都是鲁本斯的追随者,在17世纪,感谢鲁本斯的锐意进取,画家的地位日益提高,他们的全家福也像当时的富有家庭一样,居室堂皇,画中人的衣领和袖口缀满了上等的白色手工花边。

老婆是掌中宝,闺女是心尖肉

在以蒙娜丽莎为冠的卢浮宫美人当中,法国画家尼古拉・德・拉吉利埃(Nicolas de Largilliere)为他俏丽的女儿谋得了一席之地。1710年,终生为生计作画的拉吉利埃怀着最大的柔情画下了自己的中产之家。这张300年前的全家福,表明了当时人们对美满家庭的理解――丈夫气派、妻子雍容,用得起假发、绸缎、天鹅绒,还教养出一个公主般的女儿。

亨利八世御用的德国画家小汉斯・荷尔拜因(Hans Holbein the Younger),终日厮混在王公贵族之中,却一直淡淡地处世。和拉吉利埃奢侈的风貌不同,小荷尔拜因的家庭肖像(1528―1529)十分朴实,不炫耀丝绸、饰边、首饰等。画中,他乖巧的女儿还只是个婴儿,但细节让她成为了绘画史上经典的女婴形象。

自学成才的托马斯・庚斯博罗(Thomas Gainsborough)曾被伦敦的海归派瞧不起,但是乡土技法和风景却成了他得以流传的关键,他的全家福(1748)干净清新,大女儿玛丽长得跟他一个样。

从印象派到立体派,再到达达主义,奥托・迪克斯(Otto Dix)一直是相当愤青的艺术家。但是在家人面前,他却终生是一位忠诚的丈夫与尽责的父亲。他的全家福(1927)有着欢快的橙色调,画家凑在儿子身边,满脸喜悦,好像妻子的另一个大孩子。看得出,在充满战争疑云的世界里,家给了迪克斯极大的安全感。

当然,艺术家的妻子并不总是宠爱在身,伦勃朗恨不得把世上一切华美之物加在第一任妻子身上,而对于她的继任者,寥寥数笔画下的全是。在《游艇上的午餐》中,雷诺阿的妻子亚琳・夏洛特还是个逗弄小狗的无忧少女,而婚后,雷诺阿继续他的欢乐时光,亚琳却成了家庭肖像(1896)里披头散发的操劳妇人。

家人是画家的模特、演员、玩伴与缪斯

梵高曾收留过一位带着孩子的可怜,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但女人受不了规规矩矩的生活,竟跑掉了。所以,能长久在一起生活,需要爱,更需要彼此认同。

出生在小酒馆之家的扬・斯丁(Jan Steen)就是一个幸运的一家之主。作为荷兰艺术界的“说教家”,他总把那些劝诫人的古老谚语安置在画星,比如他1665年创作的全家福就讲解释这么‘句俗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在画里,他的岳父、妻子、孩子们都配合他,扮演不同的角色,而画家自己则装作把烟斗塞到孩子嘴里的坏蛋,嘿嘿奸笑。在与家人嬉戏玩乐之间,斯丁完成了诸多当时最好的肖像画。

美国画家本杰明・韦斯特(Benjamin West)的全家福(1770)也很戏剧化,一身洁白的妻子与新生儿,以及在室内戴着帽子的父子,神态都很“摆拍”,好像在为画家表演一出定格剧。感觉是,一旦韦斯特宣布完成,所有人就会松一口气,站起来说笑。

“色彩为王”的野兽派马带斯,则以儿童般天真的心情描绘自己的家庭(1921),他说“好的绘画像一把安乐椅”,在这张全家福里,看得出,马蒂斯得到了最大的舒适。

上一篇:你敢说你看懂了吗? 下一篇:索蕾达.塞维利亚:像写诗那样做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