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论背景探究

摘 要：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英国著名的现代主义小说家，她毕生致力于现代主义小说的改革和探索，最终形成了独树一帜的现代小说形式理论以展现人物独特的内心世界。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念是在时代背景、个人气质、文学发展等几方面的基础上形成的，充分说明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论的形成是多方面因素综合促成必然的结果。

关键词：弗吉尼亚・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论

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1882-1941）是20世纪现代主义小说的先锋代表，“其小说是传统的现实主义向现代主义文学转型的典型代表”[1]。伍尔夫在小说理论与创作中，致力于小说的改革与创新，用全新的艺术形式展现人物独特的内心世界。本文对伍尔夫的现代小说形式理念的背景进行分析，充分说明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论的形成是综合因素促成的必然结果。

一、时代变迁

时代环境的变迁为伍尔夫小说形式理论的形成的提供了必备的社会大环境。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矛盾不断激化，一战的爆发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灵冲击。西方文明和理性主义遭到了质疑，孤独、迷茫、消沉、恐惧充斥着整个西方社会。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也无法消除人们深刻的异己感与无力感。在20世纪初的思想领域，尼采的“上帝死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等等造成了人们思想上前所未有的颠覆，于是在西方社会中展开了一场以背弃传统，追求创新的现代主义运动。

为适应文化转型的新发展，英国的文学界纷纷寻找新的题材并开展新的形式实验，以最佳艺术表现形式来反映时代的变化。伍尔夫也敏锐地观察到了时代气息的变化，“大约在一九一年十二月左右，人性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一切关系――主仆、夫妇、父子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发生了变化，信仰、行为、政治和文学也随之而发生变化。”[2]人性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势必会影响到小说艺术形式的变化。伍尔夫认为传统小说的框架结构已难以反映复杂的现代经验和现代意识，必须寻找一种全新的形式来适应新的社会生活经验和多样的现代情感。伍尔夫大胆地提出一种全新的创作理念，淡化情节，以人的情感体验为小说的结构主体，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来表达现代社会复杂的生活经验和现代人微妙的情感。伍尔夫把这种理念在创作中加以实践，她以全新的艺术形式来展现现代人的生命体验，并力求在纷乱复杂的现代世界中寻找理想的价值观念，来取代已经崩溃了的传统精神支柱。可见，时代变迁对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念的形成起着很重要的促进作用。

二、个人经历

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念的形成不仅源于时代背景的影响，更和伍尔夫独特的个人经历密不可分。1882年伍尔夫出身书香门第，父莱斯利・斯蒂芬是著名的传记家和文学评论家。伍尔夫虽然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在父亲的关心和鼓励下，伍尔夫养成了博览群书的良好习惯，这为她积淀了较深的艺术修养和丰厚的文学功底，为她以后走上文学之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外，莱斯利的家也常高朋满座，这些著名学者睿智的讨论和谈话让伍尔夫受益匪浅，不仅开拓了伍尔夫的视野，浓郁的学术氛围为伍尔夫现代小说理论的形成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一九八年成立的“布鲁姆斯伯里集团”为伍尔夫美学思想的形成提供了良好的生长环境。集团内开放自由、锐意创新，虽从事行业各不相同，但他们在怀疑传统、追求创新等方面的观点却有着惊人的一致。“布鲁姆斯伯里集团”推崇真实高雅的艺术，坚持纯粹的美，主张无功利性的道德判断，以独立的审美态度在纯粹的艺术形式中寻求内在真实的美。伍尔夫在“布鲁姆斯伯里集团”接受到的知识和观念，拓宽了她的文化视野，让她受益终身。而其中罗杰・弗莱和克莱夫・贝尔的美学思想、柏格森的时间理论等学说更是为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论的形成提供了坚实的美学基础，对伍尔夫文学理念和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此外，伍尔夫独特的个人气质也是促使她现代小说形式理念的形成的影响因素之一。伍尔夫过于敏感，情绪易波动。家庭的种种变故和童年时期所受的扰等带给伍尔夫精神上永久的伤痛，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迹，并最终投射到了她的文学创作上。在写作中伍尔夫的过于投入使她极度兴奋，而每部小说的完成都会使她精神崩溃。“创作的成功使她享受到满足，创作的过程中的心路折磨则使她感受到深刻的忧虑，每当焦躁和忧虑猛烈地袭来，就会成为精神病复发的诱因。”[3]这些精神或感情体验给伍尔夫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伍尔夫把她灵魂深处的秘密，生命的体验和精神品质，都写进了她的著作。显然，独特的个人气质和生活体验对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念的形成的关系密切。

三、文学发展趋势

伍尔夫的小说形式理念是在英国文学丰厚的土壤中发展壮大的。17世纪，班扬的《天路历程》因其“性格特写”在英国小说艺术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18世纪是英国小说大发展的时代。丹尼尔・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成功采取了“自传性回忆”的手法超越了以往的小说形式，因而对英国小说艺术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塞缪尔・理查逊的书信体小说如《帕梅拉》的叙述形式真实地展示了人物的内心情感的变化。劳伦斯・斯特恩的《项狄传》首次打破了传统小说的框架结构，以一种崭新的方式来描述主人的内心世界，在艺术形式和创作技巧上别具一格。

20世纪的英国小说形式上变化最大，创作技巧上发展最快。传统小说模式无法表现变化多端的现代情感和社会现实。作为一名现代主义小说家，伍尔夫敏锐地察觉到英国社会发生的巨大变化，已经感觉到传统的小说艺术形式已难以表现现代人复杂的生活体验。伍尔夫认为首当其冲的就是寻找一种全新的小说表达形式，“不再追求表现外部世界和物质环境中的因果关系和扣人心弦的事件，深入探索人物复杂的精神世界，并以此来把握时代的脉搏，暴露社会的本质。”[4]她曾对小说形式做过如下描述：“如果闭上眼睛，把小说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那么小说似乎是一个与生命有着镜像般相似性的创造物，尽管带有无数的简化和歪曲。不管怎么说是留存在精神目光中的一个形体结构，时而呈方块形，时而呈宝塔状形，时而伸展出侧翼和拱廊，时而就像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一样坚固结实且带有穹顶。”[5]伍尔夫毕生致力于现代主义小说的改革和探索，她颠覆了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用意味的形式去展现内在真实，最终形成了独树一帜的现代小说形式理论。伍尔夫的现代小说形式理论对现代小说形式理论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

总之，伍尔夫现代小说形式理论是在时代变迁的过程中，结合伍尔夫独特的个人气质和成长经历，并遵循文学内在的发展规律，综合多方面因素必然形成的结果。

[参考文献]

[1][英]罗伊.剑桥文学指南：弗吉尼亚・伍尔夫[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7：1.

[2]弗吉尼亚.伍尔夫，贝内特先生和布郎夫人[A].瞿世镜译.论小说与小说家[M].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 ：181.

[3]项玉宏.精神病、意识流与现代小说――关于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创作随想[J].文化时空，2003（11）.

[4]侯维瑞 李维屏. 英国小说史[M] 译林出版社， 2004：1.

[5]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本涅特先生和布朗太太及其他[M].贾辉丰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62.

（作者单位：信阳职业技术学院 应用外国语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