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先生(下)

恶心的厕所纸

“我们要臭臭先生，我们要臭臭先生！”克洛伊从窗帘的空隙往外看。一大群人站在她家门外，新闻记者、摄像，还有成百上千的当地人挥舞着用硬纸板写成的标语。臭臭先生昨晚在电视上露面，明显地在人群中产生了巨大影响。一夜之间，他从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臭流浪汉变成了一个非常出名的臭流浪汉。

“哇哇哇哇！”当臭臭先生出现在二楼的窗前时，楼下的人们大声欢呼起来。

“我写了一小段发言稿。”他宣布道。然后他打开一卷长长的、恶心的、厕所里用的卫生纸，开始朗读起来：“首先，我要说我是多么的荣幸，你们都来看我。我就是一个卑微的浪迹天涯的人，或者说是流浪者，如果你们喜欢的话，也可以说是在大街上做梦的人……因此，我一点也不知道简单地在那个电动机器上露个面，就能产生这样令人惊奇的效果。我这会儿所能说的是，今天我会在唐宁街十号和首相讨论我的政治前途。”

人群疯狂了。

“请坐吧。”一个衣冠楚楚的管家傲慢地说。这里的工作人员习惯了在唐宁街十号接待王室成员和各国首脑，还没接待过有异装癖的流浪汉还有他的狗。“首相马上就来。”

他们站在一间很大的，有橡木门窗的房子里，突然间，那个双层门一下子打开了，一群穿着西装的人向他们走来。

“下午好，臭臭先生！”首相说。

“叫他臭臭，首相。”他的一个顾问纠正道。

“你怎么样，伙计？”首相伸出小小的、指甲剪得很整齐的、很滋润的小手来给臭臭先生握。流浪汉伸出了又脏又大的手。看了一眼，首相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在他新朋友的肩膀上假装着打了一下。然后他看了看他的指关节，发现那上面有黑色的东西。

“湿纸巾！”他喊道，“马上！”那群人最后面的一个慌忙地拿出了一张湿纸巾，向前递给了首相。

“很荣幸见到您，首相先生。”臭臭先生不确定地说。

“叫我戴维。”首相说。“天哪，他闻起来真像厕所。”他和身边的一个顾问耳语道。

“你在《提问时间》里相当轰动啊，我无家可归的哥们儿，”他继续说道，“真是很好玩儿。哈哈哈。”他擦了一把并没有笑出来的眼泪，“我想我们可以用用你。”

“用用他？”克洛伊狐疑地问。

“是的，是的，我在大选中的情况很不好，这不是秘密。我的公众支持率现在是……”

旁边的一个男人赶紧给他打开文件夹，他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些信息，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很不好。”

首相转向了臭臭先生，“我想如果我们有你，一个真正的生活中的流浪汉，取代克拉姆夫人成为候选人，那就太好了。这会儿再找别的人太晚了，你就是最后一分钟的最理想的替换。你太有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取笑你，而不是真的和你一起笑。如果你加入我们，没准有一天我会让你做‘不爱洗澡’部长呢。”

“不爱洗澡？”臭臭先生说。

“是的，你知道的，无家可归。”

“好吧，”臭臭先生说，“如果做无家可归部部长的话，我就可以帮助其他无家可归的人了？”

“哦，不是的，”首相说，“那什么也不是，就是让我看起来像一个喜欢流浪汉的人，哦，你觉得怎么样，臭便便先生？你一个流浪汉，还有什么更好的事可以做？”那群穿西装的人也笑了。

“首相……”这时，克洛伊插话。

“嗯？”首相带着期望的笑容回答道。

“你还是自己待着吧！”

“孩子，你说了我正想说的。”臭臭先生哧哧笑了，“再见，首相。”

“我想让臭臭先生正式搬进来。”

“这个主意太好了，”爸爸说，“我们都喜欢你在身边，臭臭先生。”

“哦，你可以在工具棚里多待一段时间……”妈妈迟疑地说。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留下来吧。”克洛伊插话道。

臭臭先生无声地坐了一会儿。他手里的杯子和杯垫开始晃荡，接着他眼睛里有了泪水，泪水慢慢地流下脸颊，在他脏兮兮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白道。公爵夫人抬头看着他，温柔地舔着主人脸上的泪水。克洛伊的手悄悄地越过沙发去安慰他。他紧紧地抓着克洛伊伸过来的手，抓得太紧了，她知道他在说再见。

“你们太善良了，谢谢你们，但我必须说‘不’。我在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人，现在是我继续流浪的时候了。”臭臭先生放下了他的杯子和杯垫，向门走去。“走吧，公爵夫人，”他说，“是该走的时候了。”

臭臭先生走进了月光中，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亮，完美得都不像真的。臭臭先生的破皮鞋走在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公爵夫人在后面一步不落地跟着，低着头。

克洛伊从楼上的窗户里看着他，直到看不见了。她的手放在冰冷的玻璃上，好想抓到他。她看着他从视线里消失，才悄悄地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她想出了一个再见他最后一面的理由。

“莉莉和她的吸血僵尸老师！”她一边喊，一边从大街上跑下去。“我想了一遍又一遍莉莉的第二次冒险，我想现在讲给你听。”

“给我写下来吧，孩子。”

“写下来？”克洛伊问道。

“是的，”臭臭先生说，“有一天我走进书店，想在其中一本书的封面上看到你的名字。你有讲故事的天分，克洛伊。你有着不同一般的想象力。年轻人，真正的天才。你应该和世人分享它。”

“谢谢你，臭臭先生。”克洛伊害羞地说。

“我很高兴你追过来了，”臭臭先生说，“我刚刚想起来，我有东西给你。我把所有的零钱都攒起来了，给你买了一件圣诞礼物，我觉得是件特殊的东西。”

是一套忍者神龟文具。克洛伊笑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会一直把它当宝贝的。你刚才还给了我们全家最好的圣诞节礼物，你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夜空中，一颗小星星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你看到那颗小星星了吗？”臭臭先生说，“你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小姑娘，当我看到那颗小星星时，我就想起了你。”

克洛伊太感动了。“谢谢你，”她说，“我也会看着那颗星星想你的。”

她紧紧地拥抱了他，不想撒手。他静静地站着，抱了她一会儿，然后挣扎开了。“我现在必须走了，我的灵魂是定不下来的，我需要流浪。再见，克洛伊小姐。”

“再见，臭臭先生。”

那个浪迹天涯的人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她看着他走出视线，直到大街上再也没有了声音。

那天晚上，克洛伊一个人坐在床上。臭臭先生走了，但她还是能闻到他，她会永远都闻得到他的。

打开数学练习本，她开始写她的新故事。

臭臭先生臭死了……

最后才公开的秘密：臭臭先生教你享受无噪音好睡眠绝密大法。

图一：找到一只和气的兔子。

图二：耐心地等着它给你拉些便便。

图三：一只耳朵里塞一个兔子便便，耳朵大的可能要塞大点的，没准需要只大个兔子。

图四：尽情享受一晚上的安静睡眠，可能有点兔子便便味。

臭臭先生的故事讲完了，更多精彩内容可以关注“大卫·少年幽默小说”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