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吃个践行饭

星期五，我的前同事说一起吃午饭吧，周末就要搬去魔都了。这个小胖子原来住的地方我很熟，因为就隔一条马路。离单位步行我需要13分钟，他因为体型缘故，也就15分钟吧。双鱼男容易对自己好一点，贵就贵一点，别太风尘仆仆就行。

这次搬到上海，房子找得急，就在徐家汇找了个地方，离单位步行10分钟。

自然就要问租金。答6500，还在找合租。从手机里看起来，这是一个改装的两室一厅，其中一间主卧没有门。这种户型要合租，难度比你的合租对象恰好喜爱整洁和卫生大两个等级吧。中介费交了2000。我们听着只好不大声喧哗，免得他听着越加伤心。“要不干脆整体转租出去？”最终我忍不住提议，这大概只有公派出差或一家三口那种类型会租吧。虽然看得出来房子是After装修，但也就是一个业界道德线附近水平。Gay一般瞧不上，小年轻嫌贵，那就只剩初来乍到急于用房对交通在意的租客了。

他听完后，从表情来看，应该是把悲伤留给了自己。不过才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最多是温柔地埋怨自己两分钟，不够老练和狡猾之类，这阵风就算过去了。新生活在望，哪有余力深究这些婆妈细节。只剩下我们，对这些喋喋不休。

吃过饭，我们往单位走，小胖子回去打包。也没什么离愁。有的人，人生刚开始，有的人，生活在继续。让人意外的倒发生在后来。跟我一同吃饭的还有一位同事，她被我称为徐桑。因为有时候她会站在公司门口拿串钥匙或者手机等我坐出租车原路返回来取，有时候帮我看看桌上是否有个钱包或者一把伞，最离谱的一次，双肩包整个留在单位了……所以，得亏有她这样的周到之人，我才好意思纵容自己，管这种不过脑子叫不拘小节―假使吃过几次亏，重大损失过几次，可能也就没这么丢三落四。

徐桑不知怎么说到想去趟韩国，在她老公去俄罗斯之前。我于是顺嘴问去俄罗斯干嘛？“去读书。”“读什么？你去吗？”“学艺术，我不去。”

听到这，本来饭后的晕晕沉沉一下就没了，情绪被调动了起来。“辞职了去么？学几年？”“对，已经辞了，学四五年吧。”

“他有艺术天分吗？”“啊，你跟他妈妈说的一样。”“到底有没有嘛？他一直很文艺么？”“呃，是的。反正他家里没支持过。”

“老公要去学艺术，这个标题怎么样？我觉得这比老公要去创业值得惆怅多了。你看过《绝望的主妇》吗？”

接下来我把这部剧里我喜欢的一句台词大意说给了她听。

Q：你跟你丈夫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A：就是他临时决定要去法国学画画的时候我说他连墙都刷不好，还想去画女人。

Q：只有这个吗？

A：当然，也跟他怀疑我跟他哥有一腿有关。

看到吗？各国女子都要因家中男人忽然要去学艺术揪点心。

徐桑不理我的调侃，慢慢悠悠抛出了一长段鸡汤，大意是我们反正不要孩子，去年他还晕倒过一次，工作压力也不小，也不太喜欢那份工作，正好碰到一熟人，做中俄教育交流这块，所以就想试试，反正为自己活，想去做就去做呗。

“他这是王石的节奏啊，说吧，你究竟有几套房？”我明知故问打断了她，硬生生地拽回了庸俗世界。

坦白说，我知道她家底不错，又无牵绊，财务不说完全自由，至少也已经无忧，有点意外的是这竟不是丈夫要求去学，而是主妇主动提议他去。“要成全他人的梦想。”“你自己谁成全呢？”“我不用，我对艺术没有那么迫切的需要，成全他就是我的理想。”

听到这，真是自叹弗如。本来只是吃个践行饭的，瞧这事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