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副市长,女记者的婚船没有港湾

时间:2022-07-14 11:02:24

嫁给副市长,女记者的婚船没有港湾

两年来,她始终没有找到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永远看不见港湾的船……

劳燕分飞,我和丈夫天涯不同路

1997年,东北某大学经济学硕士毕业的我到省报当记者,不久便与相识多年的男朋友孙刚结婚。孙刚在我们市有“青年科学家”之美誉,事业心强,学术和名气都让人羡慕。但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事业上出类拔萃的丈夫在家里却是个不讲道理的大男人。

2001年初,我被提拔为副主任。正当我在报界小有名气、干得正欢的时候,孙刚却给我泼冷水:“女性干记者这个行当是吃青春饭,35岁后再当记者就没意思了。我看你还是改行到大学教书吧,这样你到40岁就成了专家学者,有自己的研究领域,有成果也有论文,轻松愉快,收入稳定。如果你只满足现在的热热闹闹、抛头露面,过了35岁,形象老了,再到哪儿采访,人家都懒得接待你。”

我惊讶丈夫竟如此蛮横,就据理力争。见解不同导致性格冲突,几次争吵后,我们夫妻进入了“冷战期”……2002年春,孙刚负气去了德国一家生物研究所,以后又辗转去了日本。在日本工作稳定后,他打电话要我过去团聚。我请了20天假去了日本,以为这只是探亲,孙刚却让我留下来做全职太太。

我没有答应,假一满就回国了。半年后,孙刚打电话说:“你再坚持在国内呆着,就只能离婚了。”我知道不能说服丈夫,也不能说服自己,只能选择离婚。

再觅爱巢,“二手丈夫”贵为副市长

在省级大报当记者,见省市领导的机会比较多。

2003年6月中旬的一天,市里开新闻通气会。散会后,市委主管宣传工作的张副书记和宣传部长小声说着话。部长发现了我,把我叫了过去,让我先到他的办公室等着,张副书记呆会儿要跟我说件事。

平常见市领导多是谈工作,堂堂市委张副书记竟直接和我这个小记者私下说事,这让我有点忐忑:是哪篇稿子出现了失误,还是真有什么重要事?

不一会儿,张副书记一脸笑容地进来了:“小于啊,你和刘山副市长有过接触吗?”我认真想了几秒钟,依稀记得几年前采访过他,不过那时他还是商委的主任。于是便告诉张副书记:“不太多,但有印象。”

张副书记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给我当起了红娘:“小于啊,你的个人生活我略知一二,我问个问题,你要实事求是告诉我:现在有没有新情况?”

张副书记虽然管不了我的私生活和感情问题,但什么话一经重量级的人物说出口,它就有了分量。我坦诚地说:“对于离婚我感到很痛心,但既然已经离了,我不会和前夫复婚。当然我也不会选择从此独身,只是我需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事情就是这样。”

我一说完,张副书记又恢复了一脸的笑容,说:“刘山副市长的前妻已经去世半年多了。他才42岁,能力、人品很好,口才、幽默、情趣在男人中也是一流的。最近很多热心人都帮他找对象,什么女教授、女主持人、女播音员,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刘副市长就是不动心,因为他的心中有了你。”

我不是小姑娘,也早过了因一句话就心跳的年龄,但我还是有点惊讶,就因为一次采访被人家记住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张书记又说:“小于,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和刘山副市长的岳父是老战友,我们也算是世交了,他跟我说好几回了,让我当这个‘红娘’。我怕你有顾虑,一直不敢张这个口。可是他老催我,没办法,我硬着头皮说了。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给人当‘红娘’啊!不过你别有任何负担,感觉有可能,你们就谈一谈。你要是对他压根就没想法,我就替你一口回绝了他。”

人啊,从来都是看面子行事的。我对张副书记说:“您替我做媒,于公于私我都感谢您的成人之美之心。这样吧,请您给刘副市长回个话,我同意和他接触接触,至于以后,那就要看缘分了。”

张副书记大笑,说:“好!这样处理问题,方法对头。我这就通知他……”

第二天晚上,刘山就给我打电话,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我们相约在一家茶馆见了面。他比几年前老了许多,眼神里多了一些沉稳,笑容也更持久更娴熟。

“你还和当年一样年轻漂亮。”他赞扬了我一句,马上改口将话题扯远,就像在大会上作报告一样侃侃而谈,从气候谈到民心,又从物价谈到“菜篮子工程”……我知道他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我也看得出来,他喜欢我,可能多年前就喜欢了,今天才有机会“合法”地说出来。

一阵不着边际的官话之后,他果然切入了正题:“其实五年前我就注意你了,你采访过我。见了你第一眼我还不相信,报社竟有这么既漂亮又能干的女记者?上个月听你们总编说了你的情况后,我就对你有了想法,把脸都憋红了几次,才开口让张副书记先探探路。昨天晚上张副书记把你的想法和我说了,我很高兴。要是后半生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虽然一点儿也不浪漫,但我的心里还是多了几分踏实:他已人到中年,又是一天忙到晚的副市长,对男女之事还能有多少激情?也就别怪他谈恋爱像谈工作一样一清二楚、有条不紊了。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之后,我的感觉始终没有到位,老是感到和他在心理上有些距离。但架不住他的反复催促,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觉得婚姻就这么回事,我答应了他。找个副市长做丈夫不是坏事,更何况人家还挺拿我当回事。

再难浪漫,我成受气小媳妇

2003年10月,我和刘山成了合法夫妻。

刘山住的房子没有我想像中的大,但也不算小,有200多平方米。环视如此大的空间,我有了一种女主人的感觉。我和刘山商量,把家里的旧摆设换一换,就算是“二婚”,但也不能一点气氛也没有。

但刘山不同意,很坚决地说:“别的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一条不行。”

女主人对家里的事说了不算那还叫什么女主人?刚进刘家门,我就受了一肚子气。我瞪着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有点儿不自然,连声安慰我。

让我始料不及的事还在后面。偌大的房子里全是旧摆设倒也罢了,更让我不舒心的是,刘山的前岳父岳母也依旧住在我们家里。

表面上看,我们住的是四室两厅的大房子,可真正属于我这个女主人的空间很小。40多平方米的客厅通常是两个老人的活动场所,看着那些旧摆设我心里就堵得慌。刘山已经上高中的女儿萌萌的房间我也不能去,两个老人的房间对我也是紧闭的,还有一间是刘山的家庭办公室兼书房,与我关系不大,我也懒得进去。弄来弄去,在家里,只有我和刘山的卧室我才有支配权。

我只好以枕头风诉苦:家里的摆设不动了,我听你的,萌萌跟我们在一起,这是理的当然的,可是两个老人有自己的家,还和我们在一起,那就不合适了;我顶替了他们女儿的位置,可我毕竟不是他们的女儿呀,逢年过节老人来串串门、住一宿两宿行,可天天在一起,不是那么一回事呀。

刘山很为难,说理解我的心情,现在这种家庭格局对我很不公平,但这都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只能面对。他满怀伤感地给我讲起了他的难处:他当年是倒插门的女婿,前岳父曾是市里的老领导,他的副市长之职是前岳父和省里的朋友“生拉硬拽提上来的”,他对前岳父母有一种感恩的情结,不能因他们的女儿文婷(刘山的前妻)没了就断了关系和来往,那样就要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再说文家是很有影响的名门望族,关系弄僵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想想也是,于是我忍了、认了。

刘山在外被人簇拥着,享受着人前显贵的尊严,可回到家里只有我对他敬重,前岳父母老了,有时像孩子一样任性,吼他甚至骂他,不拿他当一回事,女儿萌萌在他面前刁蛮地撒娇,言行举止缺乏教养,目无尊长,他也不在意。

我看不惯,又不能直说,只能向刘山表示不满:“你是父亲,怎么能容忍女儿对你那种态度?”刘山无奈:“她从小这样,一家人都惯着她,生生宠坏了。”

我和刘山虽然都是二婚,但向往和他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可在这个大家庭里根本没有那种氛围。就连夫妻生活也感到别扭,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一个新的无奈又降临在我的头上。我被刘山逼着到客厅向他的前岳父母履行了一个“改口仪式”。

首先是刘山的一番感恩之词:“近20年了,我已经习惯了‘老人孩子大家庭’的模式,两位老人在我的心目中,既是岳父母,又是亲爹妈,而你们更是拿我当亲儿子待。虽然文婷不在了,但于清视自己为你们女儿生命的延续,视萌萌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从今天开始,于清就改口叫两位老人‘爸、妈’了。”

刘山强压给我的这一切,没办法拒绝,只能屈服,叫了一句:“爸、妈。”

事后我才知道,刘山的“真情投入”原来是有所图,他是为了让前岳父到省里跑关系,为自己竞争市长铺平道路。

果然,前岳父在省城跑了好几天,每次回家与刘山说的话题都是“打通了某某环节”、“下个步骤要找某某”……我听了有一种肉麻的感觉。

婚姻关系是社会关系的一个大枢纽。我做了副市长的夫人,和我一切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也都和刘山有了关系,他们未必想沾我什么光,但在骨子里还是觉得是一种荣幸,所以逢年过节总是往我们家里跑。

2004年年初三那天,我姑家的表弟,我姨家的表妹,我舅家的表姐,忽啦啦一大帮亲戚不约而同来了我们家。出于礼貌,刘山陪他们说话,然后又陪他们到饭店吃饭。晚上,送走了亲戚,两个老人把我和刘山叫到了客厅,老太太用轻蔑的眼光扫了我一眼,说:“不就是一个破副市长嘛,有多大的尊贵呀?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攀上来了。刘山哪,我看你这个小副市长也快当到头了。你看都是些什么人,谁愿意和他们来往?”

刘山的前岳父更是上纲上线:“谁都有亲情,可是做大事者不能太儿女情长了。你今天给他们一个好脸,明天他们就会什么事都来找你,那你还能干啥?刘山要成大事,你于清应该帮忙,而不应该添乱。他不好意思拒绝,你得敢于说不字。我们都一大把岁数了,掏心掏肺说这些为啥,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前程?”

如此认真而虚伪的说教,我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让我失望的是,刘山竟心悦诚服,连连点头:“二老教导极是,我当铭记在心,不辜负爸妈的殷切希望。”如此虚伪,让我有了恶心之感。

小姨代姐,逼我退出“夫人”之位

再婚弄不好就是一锅夹生饭,这个道理我懂,但没想到事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许多人羡慕“副市长夫人”的体面,却没人知道我心中有多苦。

不久,更苦的事又出现了。

2004年“五一”以后,我们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刘山前妻的妹妹文玉,一个看上去比我小几岁的女人。我以前只在电话里和她说过几回话,知道几年前她和丈夫到青岛创业,在那边混得不错。

文玉和萌萌住在一个房间里,已经呆了十多天了,但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忍不住问刘山:“文玉什么时候走啊?”

刘山这才说出实情:“她不走了。她和丈夫已经离婚,能到哪儿去?这里是她的娘家,她愿意在这儿住就住吧。”

刘山说得轻松,然而我却感到了沉重:又添一口人,我算什么呢?

文玉的到来,最开心的是萌萌。饭桌上,萌萌一口一个“老姨”地叫着,不停地讲学校里的趣事,把我这个“于姨”冷落在一边。而两个老人竟有意无意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说:“真是亲姨啊,看你们娘俩亲的。”

萌萌头一歪:“本来嘛,我看到有书上就说,姨妈虽然不是妈,却比后娘亲十分。”萌萌的话让我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全家人一时无语,自知失言的萌萌连连吐着舌头、扮着鬼脸对我说:“于阿姨,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哦!”

我能说啥?只能装着一肚子苦水离开饭桌。本来事情到此也就了结了,可是刘山却来帮倒忙,竟然敢训斥萌萌:“你傻呀,当着矮人不说短话,你怎么这么笨?后妈也是妈,将来你有了孩子,孩子也得叫她姥姥。”

刘山本来是想替我出气,但我却因此更不舒服。老太太见我脸色不好,冲着我说:“这女人就是不能当后娘,孩子都道歉了,你咋还那么小肚鸡肠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什么也没说……

难受的事还在后面。

从那天起,但凡家里来了客人,文玉竟然充当我的角色,当起了热情的女主人,又端水果又上饮料,我成了多余的人。

尴尬还在升级。

文玉对刘山的关怀已成“准夫妻”的状态。今天关心姐夫的领带系歪了,明天建议姐夫去检查身体;早餐要他不能光喝牛奶,要再吃一个面包才让出门,晚餐则一定要给他倒一杯红酒,说有助于软化心血管……

两个老人似乎要成全他们的好事,当着我的面竟夸女儿:“文玉这孩子虽然文凭不高,但做女人却是蛮到位的,精致、心细,善解人意。”

刘山闻言微笑不语,我是连微笑都笑不出来……

离婚寡居的小姨子在姐夫家里一住就是好几个月,两个老人非但不感到难为情,反而整天无比开心,笑声不断。我心里塞了一把乱草样难受……

2004年10月5日晚,刘山和我过夫妻生活后睡着了,居然脱口喊出了“文玉”的名字。我一把推开刘山:“你太放肆了,搂着老婆却想着别的女人。”

他竟不以为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和她姐姐做了16年夫妻,她又和姐姐长得相像,白天我能管住自己不碰她,但夜里做梦就是另一回事了。在外面我是副市长,关了门我是个正常男人,有想法不是大错,你生哪门子气?”

我在气头上,口无遮拦,尽拣解气的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怕是早就睡到一起了吧?”

奇怪,刘山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很平静地说:“你非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也没有办法。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能没有这个大家庭。”

从此,我对性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感。没有了肌肤之亲,又缺少沟通,我和刘山的感情一日淡似一日。此消彼长,文玉的脸色倒是一天天鲜艳起来,间或还哼着小曲,而刘山竟会跟着哼唱起来。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我的心在滴血:真是枉有“副市夫人”的虚名,看看人家姐夫小姨子,倒是一对恩爱夫妻。

两年来,我始终没找到家的感觉,就像一条没有港湾的船,就像一辆没有车库的车……

2005年“五一”以后,我终于搬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大家庭”,回到了我的那个45平方米的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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