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剧作中封建家长的文学形象

时间:2022-07-13 01:06:49

曹禺剧作中封建家长的文学形象

内容摘要:曹禺是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位重要的戏剧作家。他的剧本《雷雨》、《原野》、《北京人》等都是文学史上的力作,都以封建家庭生活为题材,成功地刻画出一系列封建家长形象,写出了这一系列形象的文化心态与性格特征。

关键词:曹禺 家长 文学形象

曹禺是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位重要的戏剧作家。他的剧本《雷雨》、《原野》、《北京人》等都是文学史上的力作,都以封建家庭生活为题材,成功地刻画出一系列封建家长形象,写出了这一系列形象的文化心态与性格特征。

曹禺剧作中的封建家长形象,如周公馆中的周朴园、曾公馆中的曾皓和思懿、高公馆中的高老太爷,他们是君临于整个家庭之上的统治者,专横恣肆,竭力维护和保持封建家庭的基业名声,运用封建礼教压迫青年人。他们虽然冥顽暴虐,却已色厉内荏,气息奄奄。曾皓说“我的前途就,就是棺材”,道出了他们共同面临死亡的绝望心态。下面先来分析一下这些封建家长的性格特征。

第一,虚伪是他们性格的主导面。

封建道德观念的实质就是在虚伪的外表下掩盖住最可耻的丑行和最肮脏龌龊的心迹。鲁迅《肥皂》中的四铭,一面下意识地想着用肥皂“咯吱咯吱的遍身洗一洗”的孝女,一面大谈维持风化,这就是中国传统封建道德的本质表现。

曹禺剧作中的封建家长们都是虚伪、自私、卑鄙、残忍的结合体。《雷雨)中的周朴园,“外表是一副道德面孔,是慈善家,是社会上的好人物”,热衷于维护自己的“体面家庭”,然而在他的“体面家庭”里,却发生了许多不体面、不道德的事。对繁漪、对侍萍都表现了他极端的“冷酷”和“专制”。对繁漪,他没有懂得她的苦,已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孤独、寂寞和冷落,这是他内心极度虚弱的表现。在雷雨之夜与周冲的一段对话,更充分地显示了他内心的空虚和软弱。虽然他暂时维持着自己在周公馆中的统治地位,但在周围人对他的无言的沉默中,他感到了日益强烈的反抗,鲁侍萍的出现,更加深了他的危机感。

分析封建家长形象,我们会发现这类人物的个性与他们的“家”的个性特征有着惊人的一致性,他们是“家”的人格化的显现。

曹禺笔下的“家”,是一个罪恶的、令人窒息的樊笼。在《雷雨》中周萍出场时,曹禺这样介绍道:“于是他(周萍)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能引起人的无边噩梦似的老房子,走到任何地方。”《雷雨》的另一重要人物繁漪,则总是感到这家里难以忍受的郁闷,渴望能逃出这可以闷死人的家庭。她声称周家十八年来的生活将她“磨成石头样的死人”。为了挣脱这难以忍受的郁闷,她不惜“将自己变成火山的口,热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都烧个干净,那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这种作困兽之斗、孤注一掷的心理正是长期遭受压抑的一种反抗形式。《北京人》中的曾公馆、《家》中的高公馆、“家”也是一个桎梏、一个樊笼的象征。生活在这些家中的青年人,都以挣脱这樊笼为最大愿望。例如:《北京人》介绍文清时,曹禺写道:“士大夫家庭原是个可怕的桎梏,他们的生活一直都郁郁不舒,如同古井里的水。他屡次决意跳出这狭窄的门槛,离开北平到更广大的人海里与世浮沉,然而从未飞过的老鸽简直失去了勇气再飞翔。”而在瑞贞的感受中,曾公馆是“幽灵似的门庭”、 “精神的樊笼”,“她无时无刻不在极度的压抑中讨生活”,同时渴望有朝一日能冲出“家”的围栏。

曹禺笔下的“家”表面是“钟鸣鼎食,诗礼传家”的显赫家族,但这样的家族内部早巳分崩离析,趋于衰朽没落。周公馆的畸形、病态的爱情毁坏了主仆、母子和兄妹的正常关系,形成了玉石俱焚的后果。曾公馆中充满了经济和精神的危机,翁媳、翁婿、父子、夫妻、妯娌之间没完没了的吵闹让人感到窒息和郁闷。高公馆到处是明枪暗箭,让人寸步难行,青年妇女连续不断地夭折,让人心酸。

曹禺说:“作为一个戏剧创作人员,多年采,我倾心于人物。我总觉得写戏主要是写‘人’,用在如何刻画人物这个问题上。”这可以说是他一惯的美学追求,也是他现实主义创作的核心。在刻画封建家长这群人物形象时,曹禺写尽了这样一个没落阶级的人情人性,揭示出“家”的象征和显现了人格化。但同时,曹禺注意到,他们又是一个个生命个体,又有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和情感品位。

第二,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悲哀。

在《原野》中,焦大妈是一个恶老太婆,她对花金子的残忍令人发指。然而她也有令人同情的地方。风烛残年中的焦氏又老又瞎,孤苦伶仃。儿子焦大星是一个窝囊废,既怕媳妇又怕妈。媳妇根本不爱焦大星,也就无心守持家业,振兴焦家,对焦母,她只有彻骨的恨。最后,她惟一的孙子也在复仇中被误杀了,她求告无门,无处诉说,以至于失态地对白傻子哀叹起“娶了媳妇忘了妈”的人生境况来。

《北京人》中的曾思懿,十分狠毒。但真正掌握曾家,使曾家能够存活下去,还得靠她。然而,她苦心经营,却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与支持。曾皓和文清恨她,江泰讽刺挖苦她,连她的儿子对她也冷眼相看。因此,这个人物在旧社会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第三,他们有情感的痛苦。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美好的话题,她超越任何阶级。作为剥削阶级的周朴园,他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真挚的感情,然而在封建家庭中,封建婚姻迫使他放弃了这段美好的情感。感情的失落,使他经常孤独寂寞,黯然伤神。三十年采,他只能在侍萍原先住过的房间里睹物思人,以弥补他现实感情的空白。曾思懿,表面上看她机关算尽,想夺取曾皓的钱和权,对自己的感情没有太多的企盼,其实不然。对她丈夫与愫芳之间的暖昧情感,她不仅是嫉妒,甚至是恨。曾文清临行时,愫芳交给他一封信,曾思懿设法拿到手以后,逼着丈夫当她的面退交愫芳,这表明了她对他们关系的嫉妒和愤恨。这样一种心理从一个侧面表明了她情感世界的贫乏,以及她对美好感情的向往。

第四,他们缺乏亲情的温暖。

人进入晚年,失去了青年人的热情,内心充满了年老的寂寞和孤独,这时渴望着家庭的温暖,尤其是儿女们的孝心,这是人类的天性。但在曹禺笔下数代同堂、诗礼传家的封建大家庭中,封建家长们却未能享受到儿孙福。

曾皓,在垂暮之年,只有善良的愫芳悉心照顾着他。曾文清整天懒得什么也不想做,根本就不会想到他父亲。曾思懿阳奉阴违,表面上孝顺公公,暗地里排挤曾皓。

因而,曾皓的心灵是冷寂的。就算是在最有“秩序”的周公馆,周朴园与他的儿子之间也缺乏一种温情。平时,周萍和周冲只会在有事请示父亲时才会去跟周朴园讲几句话,其余时间则躲避着周朴园。这使周朴园原本寂寞的心又添了一层冷落。

封建家长形象是曹禺剧作中一群有血有肉、丰满充实的人物形象。他们典型地代表了他们所属的没落阶级,同时他们又是一批有独特情感体验的生命个体。分析研究这群形象,对我们的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具有重要作用和积极意义。

戚维群,教师,现居江苏泰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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