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音乐的感性体验

时间:2022-07-07 07:24:13

浅论音乐的感性体验

一种艺术或者一部艺术作品的美,通常是针对构成这种艺术或这部艺术作品的物质材料而言,并且给人的印象总是从构成它的物质材料开始,而且任何一种艺术门类的性质也都是以其物质材料的性质为依据。所以说,艺术的物质材料是体现这种艺术的特征的基础,也是构成艺术美的基本要素。

音乐的艺术可以说是声音的艺术,音响的存在标志着音乐艺术的存在。那么,充当音乐艺术的感性材料即声音应具有哪些特征与属性就是本文所要阐述的问题。

一、音乐作品中的声音材料与自然界的声音比较具有创造性,即非自然性

所谓创造性,是具有开创意义的思维活动,即开拓人类认识新领域、开创人类认识新成果的思维活动。那么,音乐作品中所采用的声音,是人们在长期音乐创作实现中,从自然界中提取的那部分,且常用的音,即构成了乐音,并将它们排列成一种有规律的序列,这就产生了音列,这便是一种创造。当人们在单声部音乐中再加上与它同时进行的另一种声部的时候,复调音乐就诞生了,这也是一种创造。后来,人们从音乐作品中发现了和声功能走向的规律等,这一切都是创造的产物,是从最初的自然界的声音逐步创造而成的。所以说,一切的音乐,都是作曲家运用作曲技术理论的创造性产物,即音乐具有创造性、非自然性。

有人也许会质疑,对音乐神童莫扎特来说,作曲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需要任何思考。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只用了六周的时间就完成了,歌剧《唐•璜》序曲,竟然在该剧上演的前一天才动手写。但莫扎特自己却说,没有人能比得上他那样的用功,他创造的每一部音乐作品都付出了巨大的、艰辛的创造性劳动。再如,贝多芬的《升c小调四重奏》,保存下来的草稿就有很多,该作品第四乐章的开头部分,就留下了六种方案;另一首男主角所唱的咏叹调,尽然是从18首完整的乐曲中选择出来的。这一切都可以说明,作曲家在作曲过程中需要创造性的选择,无论是一首简单的歌曲,还是一部规模宏伟的交响乐,它们都渗透着作曲家的创造力,换言之,没有创造性就没有音乐作品的产生。

自然性的声音有时也会被作曲家运用到音乐作品中。如《破铜烂铁打着玩》,这是一部以打击乐为主的器乐音乐,整部作品并不是乐器合奏而发出的声响,而是以现实生活中的生活用品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如拖布杆敲击地面的声响、扑克牌碰撞桌面的声响、木棍敲打铜铁的声响等,除了打击器以外,还加用了汽车的鸣笛声响、捻指的声响、鼓掌的声响以及雨天的雷鸣声响等。这种自然声音的运用,如果我们孤立地来看待这些声音,它们无疑是一些非创造性的自然声音。但是,当它们被作曲家有目的地重新排列组合在一起、使之成为有机的整体时,实际上已经渗透了作曲家创造性的因素。这些声响已经失去了自然声音原有的动能,如汽车的鸣笛声响不再是作为交通堵塞而是用的信号,鼓掌声也不再作为一种喝彩的方式而出现,雷鸣声响也不再是雨天的标志。它们都已经作为一种特性的音响效果被创造性地编配在音乐的音响整体之中。

二、音乐作品中的声音材料与语言比较,具有表情性,即非语意性

众所周知,音乐和语言都是用声音来表达人们的情感及人们的内心世界的活动,但它们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表达意义。语言是人类最主要的交际工具,人们借助语言保存和传递人类文明的成果。语言是民族的重要特征之一。一般来说,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如汉语、英语、法语、俄语等。语言具有一种约定性的语义,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具有特定的意义。社会中的每位成员为了社交的需要,都必须学会在特定的国度下运用语言。只要你掌握了地方语言,就能通过它进行各种社会交往。而音乐中的声音却完全不同,它紧紧限定在艺术的范围内,只作为一种艺术的交往而存在,它自身没有任何的含义,都是非语义性的。

语言在文学中虽然也是一种艺术媒介而存在,但语言的音调与音乐的音调具有完全不同的表达目的。黑格尔曾经对这两种音调做过很深入的比较:他认为文学中的声音“是含有精神世界的观念和关照的明确的内容”,是表达内容和意义的外在符号;而音乐“单凭声音的组织安排就可以完全达到音乐艺术的基本目的”,它“并不是用声音来组成语言的词,而是任声音独立地成为音乐的因素,正因为它是声音,就不把它作为目的来处理。”当代苏联美学家莫•卡冈也曾对此作出比较,他认为音乐的声音“能够最准确地体现和传达以情感为主的信息”,而语言的声音“则体现和传达以理性为主的信息”。

音乐的声音与语言的声音虽然具有完全不同的目的和功用,但两者之间却有着共同的表达因素――表情音调。语言中的表情音调通常能决定它本身的总体含义,通过高低、大小、粗细、刚柔等音调变化而体现。这些音调的变化同样也存在于音乐作品中。如小提琴的音色柔美,易用它表现女性的温柔或爱情主题的音乐;大提琴音色低沉、浑厚,易刻画男性沉着稳重的形象。如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其中有一段音乐是小提琴与大提琴的对答,它表现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楼台相会的情景。音乐虽然无法表达出这对情人在互诉衷情时的语言内容,但人们可以从音乐的表情音调中真切地感受到这对情人离别时发自内心的真切表达。尽管这种表达不是语言,它没有语义的因素,但它却达到了一种与语言表达相近的表情效果。再如穆索尔斯基的《莫斯科河上的黎明》,作曲家采用低音、长音的形式描写了黎明前的黑暗,接着采用音的走向越来越高、越来越短的形式描写了黎明的到来。

音乐的声音虽然是非语义性的,但并不排斥音乐具有一种约定性音响的可能性。比如,我国西北地区的部分民歌就具有某种约定性的含义,情歌对唱时,唱不同的情歌似乎是对情人说不同的话;再如东北二人转,二人一唱一和的对唱方式,就能够很完整地用音乐的方式表达故事情节的发生、发展,较完整地表达寓意。然而,这种约定性不像语言那样是依据语义而确定的,而只是在狭小、特定的范围内的一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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