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华人过上好生活

时间:2022-07-06 11:51:58

古巴华人过上好生活

中国人的足迹,早在全球化波及世界各地之前,就已经遍布各国,在古巴亦不例外。在古巴首都哈瓦那,生活着很多华人,他们在这个充满拉美风情,有着和中国相似的社会制度的美丽国度追求各自的理想生活。

混血女子自制手工艺品

伊莎贝尔是一个有黑人血统的华人,她的祖父来自广东南海,1926年来到古巴首都哈瓦那,并娶妻生子,所以母亲一代已是混血儿。祖父于79岁时在古巴去世,当时母亲只有8岁。

“母亲有时会和我讲汉语,都是与食物有关的。”她回忆说。3年前,她曾经沿祖父留下的地址,前往古巴的中国领事馆求助,然后写信到南海联络祖父的姐妹,但信件都被退回,亲戚们都失去了联系。寻亲没有结果,但伊莎贝尔没有就此中断她与中国之间的联系。母亲曾在古巴华人会馆注册了户籍,又是唐人街里陈氏宗亲会的会员。她本人也申请成为会员,经常到那里去买点吃的用的。她取出一小罐由宗亲会商店买来的中国清凉油,又翻出中国客人送她的一盒乌鸡白凤丸,并说她十分喜欢中国药物。

平时,伊莎贝尔靠出售自制的手工布艺维持日常生活。18年前,她曾在船厂当美工,但因船厂裁员,她失去了工作。后来,她自费学习缝纫、编织和刺绣等手艺,希望谋个生计。现在,她在家中手工缝制披肩、床罩或衣服,拿到集市上去卖,每月能赚不少钱。

在计划经济下,国家逾七成的商业活动仍然控制在政府手中,价格也由政府决定。虽然政府在非常时期开始发出牌照,准许小规模的商业活动,如出售手工艺品,或开办小餐馆及家庭旅馆,但政府对于私人商业活动一直没有全盘放任。市内一个家庭旅馆的老板说,家庭旅馆的数量已由高峰期的1000多家下降到现在的100家左右,政府控制新牌照数量,对于有牌照者也有诸多限制,生意不太好做。

唐人街老人思乡心切

在古巴人或者当地华人眼中,伊莎贝尔已不算是真正的华裔。要寻找地道的华人,唯有到唐人街去。哈瓦那唐人街曾经居住了5万华人,是全美洲规模最大的唐人街。除了中华会馆,还有中国银行、电影院、茶楼及商店。由不同姓氏组成的会馆或宗亲会,其数目更是美洲之冠。当年的华人,有的被运到古巴当佣人,有的因淘金热到美国,后辗转到古巴谋生。其中大部分来自广东地区,粤语是通行语言。

但现在的唐人街,这样的华人只剩200多个,且大都是老年人,平均年龄79岁。古巴革命后,不少富裕的华人移居美国或加拿大,随后就鲜有后辈华人为谋生计到来。这些华人的下一代,也陆续离开古巴,只剩下老人在此留守。

市区有一家成立12年的传统艺术馆,开在一幢有200年历史的西班牙式房子里,旨在推广中国文化。大门右边是一个陈列中国艺术品的房间,大门是木制中式圆拱门,里面的玻璃柜中陈列着中式茶具。

祖籍广州、在古巴出生的邓老师用夹杂着西班牙语的广东话介绍说,这里的学生有25人,每周来上3天课,其中有小学生,也有60多岁的老人家,一起挤在一个教室里。两个老师则是在当地出生的古巴裔年轻人,汉语普通话发音虽然还算过得去,但音调却时有浮动不稳的状况,不过,他们都为自己的普通话水平而自豪。近年来,全世界都掀起了学习汉语的热潮,哈瓦那也不例外。

不远处的龙岗会馆里,4个华人成立了老人中心,为同乡的老人们提供免费三餐。主管老人中心的赵仲鹏,头上戴棒球帽,脸晒得黝黑,身材瘦削,总是穿着牛仔裤,今年已经79岁了,不过看起来却年轻得多。一见面,赵先生便把我带到会馆的3楼,参观一座百年前由中国远道运来的中式紫檀木祭坛。

在古巴出生的赵先生从小就跟着来自广东的父亲说家乡话,读中文书,而且周围又是一个有5万名同乡的小区,因此,他的汉语说得还算标准。见到远道而来的客人,他热情地招呼我在中心与老人们一起吃午饭。

虽然有政府资助,但资源毕竟有限,所以免费供应的饭菜不外是一小块肉,一小碗用黄豆熬的汤,再加一碗米饭,虽然说不上美味,但依然吸引数十名老人家来这里排队等候,吃完了还打包带回家去。

除了这些在中国出生的华人,到龙岗领取免费餐的,还有不少是混血华人。虽然不懂中文,但他们对中国亲人的挂念溢于言表。69岁的吴射芬,父亲来自南海,已经去世30多年了,但她仍然保存着叔婶当年寄给父亲的照片。

这些混血华人对隔绝数十载的亲人的怀念,不能简单地用“思乡”之类的话概括,因为那是一个他们未曾踏足过的故乡,那是一些他们未曾见过的亲人。他们的中国梦,夹杂着一份复杂的情感。年龄越大,对异乡的疏离愈发浓烈,也使得这个中国梦萦绕不去。

华人夫妇自家院里种菜

来自香港的梅凌在古巴生活了3年,在哈瓦那农业大学念书并结识了同在大学里教书的艾多。现在,她与艾多及其母亲一起居住在哈瓦那市郊。

这是一幢政府在上世纪60年代为平民兴建的楼房,约五六层高,是艾多的母亲在46年前用原来的房子与别人交换来的。在当地,政府规定房子不可买卖,但可以置换。从她家到市中心的路边,有一片仍在实验阶段的农场。跟从前单一种甘蔗田不同,这里种的是白菜、豆角、胡萝卜和茄子等蔬菜。田间还有一个培育幼苗的温室。

“有一段时间,古巴拥有的机器数量比美国加州还要多,但农作物的产量却很少,机械农业在古巴从来都不可行。都市农场就始于那个特别时期,因为苏联不再供应肥料,从前依靠机器和化肥的大型农耕方式突然好像瘫痪了,于是就开始转向小片的混耕方式。”结合了农、林和畜牧的混耕方式,恰恰是目前在先进国家愈来愈受到推崇重视的可持续生态农业。

被晒得皮肤黝黑的梅凌,虽然没有参与农耕工作,却为一些非政府组织从事古巴农业政策发展的研究调查,与曾经到过俄罗斯和巴西等地学习农业的艾多兴趣接近。艾多认为,美国的长期禁运对古巴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古巴可以因此更加独立,不像其他在经济上依靠美国生存的第三世界国家,在这次金融海啸下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这片农场也体现了政府政策的变化。土地由当地的合作社借给农民,虽属国有,但交由农民管理,所得农作物除优先缴付给当地的小区单位如医院、学校、幼儿园和老人院,除去农民自用所需之后,剩余部分可以直接向该区市民出售。

梅凌说,劳尔上台后多次提及对农业问题的关注,并强调要改变整个结构。在全球粮食价格高企的形势下,粮食问题就形同国家安全问题。从前牛奶都先由农民交到收集中心,再运到工厂变成奶粉,之后转送到国营销售点以低价发售,过程繁琐,市民亦无法享用到新鲜牛奶,只能被迫接受难喝的奶粉,但现在农民可以直接将牛奶出售。当地农民的月收入比一般人都高。

在自家后院的一小片土地里,曾在香港当过“周末农夫”的梅凌也在实验他们的生态农业:种了10多种蔬菜和果树,饲养蚯蚓翻土,令泥土变得更有活力。邻居甚至还有人养鸡养猪。收成的时候,大家互相馈赠自家的农作物。梅凌形容这儿是一个住了1000人可以自给自足的互助小区。

应付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是梅凌要面对的问题。但同时,当地丰盛而又便宜的文化和音乐生活,却也令她的生活充实起来。拉美电影节期间,电影院从早到晚都有人在排队轮候电影票,看完电影,不少人会涌到街对面去吃冰淇淋,那热闹的情景可以用蔚为奇观来形容。这一幕,让人看到了古巴人的简朴与天真。

在当地一个娱乐中心,有不少游客常去听音乐,其中有不少当地人,七八十岁的老婆婆更忍不住闻歌起舞。虽然那天下暴雨,但大雨带来的水洼却让孩子们乐翻了天,畅快地在雨中玩乐。这种简单的快乐,唯有在古巴这个大部分人眼中的“贫穷国家”才会有。

(摘自2月6日《世界新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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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为古巴发展出力

追溯历史,第一批华工远在1847年时就已抵达古巴,距今已逾160年。19世纪中叶,广东沿岸的华人不惜远道赴古巴求生,并陆续成为当地劳动人口的重要一员,为古巴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在古巴1868年和1895年的两次独立战争中,华人积极参加起义军,为古巴独立做出不朽的贡献。

上世纪50年代,古巴的侨社堪称全美洲最大,愈渐富裕的华人早就脱离华工行列,成为农庄主之外,更多人选择在哈瓦那做生意。随着古巴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扩大,一些华人开始到古巴寻找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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