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愁在路上(外一章)

时间:2022-07-05 04:24:28

忧伤是一种欢喜的确认。呼愁起源于和忧伤一样的黑色激情。这是帕慕克的话。意思和我国的成语乐极生悲、物极必反有类似的矛盾论思想。

帕慕克有严重的呼愁和故乡情节。鲁迅、沈从文、汪曾祺很多作家隐约都有这类情节。有学者根据他们多以故乡情、故乡景、故乡风土民俗为主要内容的作品风格,将其称为地缘作家。故乡或者说家的情愫不是作家的特权,人人都有。

由家想到的词语,幸福、欢乐增多;也有一些人,提到故乡,表情即刻晴转多云。物是人非、时光飞逝、童真无存、韶华难留与之相关的种种,都是导火索。家,人人都有。回家,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情节、定义。每年春节前后,看人潮拥挤的车站、机场就可以感受家的力量和回家的迫切性。这些挤破脑袋也要赶回家的人都知道,就是在当地,年还是可以过去的。但感觉不一样,滋味不一样。这两年春节过后,都有老家的人要帮忙买去外地的火车票。从大早上排队,幸运的话不到十一点能买到。有些人只能在家一两天,多的也不过半个月。看到车站的拥挤、火车的喧闹,我想他们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找罪受。

小时侯的玩伴去外地三年多,今年春节回家了。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东西,她就说要回家过年。冬至那天,她说,她想吃妈妈包的饺子。她说,不是为了拿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我现在就回去。她说,再后来的十多天,她是熬着过来的。出去了三年,所有的日子都是为了回家这一天而过的。回来,出去,再回来,接着出去,来来回回。这个无形的定律,每年在我身也上都上演着。学校,家,再加上回家的这段路,反反复复却又只是似曾相识。一年两个假期,学期不到一半就想着什么时候放假回家。把回家后准备干的事情的计划罗列一大箩筐,回到家里,计划没实施成呆不到半个月又想着回学校后要干什么,在学校的话就可以怎么怎么了。就这样学校盼家里,家里盼学校。

《在路上》这本书我没看过,图书馆里有,听名字好像还不错。喜欢把希望寄托在明天,有种一直在路上的感觉。要走,往前走,一直走,脚步不轻盈也不踏实。走累了,回头看,只记得开始的时候怎样。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很急很匆匆,到了家,不想移动脚步。看见小孩子长得跟自己一样高了要感慨,看到邻居的房子变漂亮、路修得更平坦了要感叹,比比小树的树干、看看曾经在树干上写下的某某某欠我三块钱的字样,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看见树木成森林,突然醒悟,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呼愁,感伤,都得应时应景,看不得别人感慨,自己也还忍不住感叹。路,哪里都有;呼愁,也无处不在。

边缘

不翻汉语词典,也能感觉到边缘一词的色彩。大众纷纷给主流、中心部位送牛奶和赞歌,时间的坛子装得太满,不幸溢出的那部分就趋于边缘化了。当核心、主流部分过于喧嚣承受不住关切的重量,日子久了中心被边缘同化。

边缘、核心,个性、共性,小众、大众,这些词语时常被作家、老师拿来举例,以证明典型的重要。从它的概念谈起,一个物体、一片领土、一方区域,从几何的角度划分出中心和边缘。中流砥柱、中坚力量、核心要素,这些都体现了中心的分量;从唯物历史观来探究“中心”的密度和厚度,圆心、重心、政治经济中心、娱乐中心……中心引领前进的方向,影响边缘的判断。边缘的地带是脆弱又容易遭忽视的,没有华灯,在灰色的时间或空间里存在着。少了关注,有时会不知所措,有时可以独舞春秋。古时、今日的一些边缘地带常常在不自觉间拉了大部队前进的后腿。如若,边远地区有大脑聪颖的领导者,把当地的特色发挥到淋漓尽致,且效果甚佳,就可以跟“中心地带”一样享受万众瞩目,不久便会成为典型。边缘到中心是个质变,边缘的边缘,太冷清太微薄没有足够的量来积累,如何进行质的飞跃?现如今的偏远农村、山区面临的就是这种尴尬吧?

生活、社会的边缘有形形的平凡者、卓尔不群者在挣扎在蜕变。一些作家作品,影视作品喜欢、擅长用平面镜反射,拿放大镜来聚焦欲望、灰暗、无助、失落、不公平,撕碎伪饰的锦裳,让边缘地带的边缘人物、事物、生存状态接受大众关切地安慰和疗救。边缘并非同情的代名词,处于边缘的人、物很多时候被主流世界的主导者甚至普通百姓视为另类、弱者去审视或怜悯,这不是边缘想要的待遇。边缘也会渴望或者不得已被中心化。边缘的独特和个性被一个、两个、大多数人认可,经放大被演绎被传播,一种风格、一个潮流、一个时代受边缘的感召逐步在流行。

终于说到了文化的边缘了。它的边缘从哪里算起,我找不到答案。翻开史书发现,每个时期都有一些与主流意思相异的边缘文化。阶级社会里的边缘文化不可能得到重视甚至还会被解体、分尸,而下一个或再后来的朝代、时期的文化又大都受上时期非主流文化的影响。反反复复,边缘文化不知被多少文人骚客、商家、政党拾起并膜拜。多元的文化,多元的世界,需要更多的个性与边缘来支撑。等它们成形、成熟后,呈现给大家的便是视觉的冲击、神经的震撼。能够顺时间的长河流传而下的只有经典与特色。在追求另类的今天,不少人喜欢走个性路线去表演去创作,这些小众的呼声显示了时代脉搏的呼吸与自由。但总有一部分人爱在个性道路上走极端,试图影响大众。还有一些已退出武林却因忍不住寂寞、暗淡又重出江湖的各路大侠,盲目举着个性、类似创新的大旗,在商业化的今天昂首阔步。有关原生态,有关现实主义,有关现代派,有关文学与商业化市场,有关外来文化与民族传统,所有这一切唯有适合自身、符合审美规则的才算最好。

流行凝固为经典,个体被文化的历史的民族的外界压得喘不过气来时,需要个性解放。先把个体的伤医治好,拥有个人自由,倡导不脱离根本的解放,再关注集体风尚。个体无法离开群体而存在,边缘与中心互为矛盾主题,于是又一个轮回到来,个性、浪漫、自由不被称颂,取而代之的是反映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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