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鸟儿摆脱相声界的消沉

时间:2022-06-26 05:55:13

于谦,人称谦儿哥,被郭德纲称为难得的捧哏奇才,相声界第一玩儿主。在他的人生态度里,干掉无趣,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玩儿比天大。除了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外,本书还介绍了谦儿哥更多的人生乐趣。

鸟儿缘始于两只粉眼儿

老北京人都知道,北京城内鸟市很多,最有名、规模最大的当属西城车公庄桥旁的官园花鸟鱼虫市场。上小学一年级时,一次偶尔路过,我见此热闹场面便被吸引住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鸟更是让我走不动道儿了。好奇心盛,于是问名称、询价格、说品种、聊习性,那天,我第一次听说并认识了黄雀儿、画眉、百灵、红子、靛颏儿……

回到家,我找了一个邮包裹时用的木箱,拆掉顶盖,钉上一块铁丝网,箱中放上两根树杈儿,又找来两个瓶盖当食水罐儿,自制的鸟笼就算做成了。第二天我又一次来到市场,手里攥着平时攒下的5毛钱,野心勃勃,看哪只鸟儿都像是我的,势必据为己有而后快。可细问才知道,同样的品种差价也很大,体型、毛色、站姿、叫声等,无不和钱有联系。而我手里这点儿钱,只够买几只野鸟。经过反复咨询、对比,我买了两只粉眼儿,如获至宝,俩手攥着就回家了。

回家之后将鸟放入木箱中,添好食水,就开始欣赏了。那时的欣赏水平只是看着鸟儿在枝杈上跳跃的形态,就已经大为满足了。搬个小板凳在木箱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会儿把木箱拿到背风处,一会儿挪到太阳底下,一会儿喂苹果,一会儿清粪便,老北京话叫――摆忙……

于是,出事儿了!由于箱底不好清理,又没有替换的鸟笼,只能捂住笼门伸手进去,就在这个环节,一只鸟钻出手缝儿飞上了院中的大柳树。这鸟要是远走高飞了,我也没有那么着急,毕竟急也没用。可它却偏偏站在柳树枝上跳来跳去,大声鸣叫,这让院中的我望树兴叹呀,束手无策,又不舍得放弃,眼望着树梢哭的心都有。姥姥实在不忍看我这样,把家中一个装干粮用的竹子编的小筐拿来扣在地下,边缘支上一根小木棍,又在中心撒了一小把玉米面儿,木棍上系根绳子,把绳子顺到屋中,告诉我,抓住绳子,等鸟饿了会飞下树来吃食儿,当它站在筐底时一拽绳子就会把它扣在筐中。

现在看来,老人家的本意是不忍看我难过,想个办法让我岔乎岔乎,对于这办法能不能逮到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不过这主意在当时的我看来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抓着绳子躲在屋中,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这期间我咬牙切齿地盯着每一个在院里出入的邻居,生怕他们的走动影响小鸟下树觅食甚或远走高飞。而树上的秀眼可能是因为越狱成功,心情大好,站在枝头飞来跳去,放开嗓子叫出了也许是它有生之年最美妙的声音,叫累了绿毛一乍,脑袋往后一盘径自睡了……

直等到下午四五点钟,树上的鸟儿又来了精神。就在这时,它发现了院中的筐、筐中的食儿,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振翅下树,像一颗从空中掉落的石子一样飞入筐底吃起食儿来。整整一下午,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手起,拉绳,棍倒,筐落,将鸟扣入筐中,而随之心底却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个失落的真正含义――当时可没有时间多想。瞬间,喜悦冲走了所有的情绪,我冲出屋摁住竹筐兴奋地大叫:“逮住了!逮住了!”而后我看鸟兴致不如从前大了,总觉得它在笼中的状态不如在树上好看……

驯鸟儿遭遇大挫折

我的养鸟儿生涯就这样开始了吗?根本谈不上。因为对鸟儿文化知之甚少,对鸟儿欣赏品评的说道又一窍不通,只是纯粹的饲养,没多长时间兴趣就淡了。这期间,在逛鸟市时又发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聚集在鸟市旁边的空地上,支好自行车,车的前把和后货架上绑的都是木棍,棍上落着各种各样的鸟儿。鸟儿的脖子上拴着脖锁,上有细绳与木棍连接,中间只有很短一段是鸟儿的活动范围。驯鸟时打开脖锁,鸟儿处于自由状态却不跑,围绕人身飞转,或从远处朝人飞来,或做出各种让人惊叹的表演。结束时驯鸟人给一些食物作为奖励,一边把鸟儿拴好一边拿眼瞟瞟围观的人们,扬扬得意地到旁边和同伴抽烟聊天去了。这种具有表演性质的玩儿法吸引了我,于是我开始了对这门功课的了解。

这种玩儿鸟的过程实际上是个学艺的过程,你必须塌下心来交朋友,虚心地向人请教驯鸟儿的方法。这其中也有很多类似于相声学艺过程中遇到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验,需要你感悟体会,细心观察。好在那段时间相声正处于低谷,演出少之又少,演员不坐班,除了每周一、周四的点名,单位给了我大量的空余时间。十七八岁的我整天泡在鸟市,就有很多人说我:打鱼摸虾,耽误庄稼;年纪轻轻,丧志;提笼架鸟,不务正业;八旗子弟,少爷秧子;清朝遗风,未老先衰……好在他们说时一脸的和善,所以我也是当好话儿听的……

“混”了两三年这样的日子,我驯鸟儿的手法基本过关了。在我手里的生鸟不出两周,吃飞食,叫大远,开箱子,叼八卦,叼彩旗,打飞弹儿,样样拿得起来。我有时还能顺手挣些零花儿钱,三五毛钱买个鸟儿,驯个几天就被喜欢的人十块八块地买走了,不卖都不行。在玩儿鸟的同伴中我也有点儿资格品头论足、说三道四了。

就这当口儿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现在有点儿年纪的人还能记得当初有个电视剧叫《大马路小胡同》,写老北京人生活的,电视剧播完,里边的寿带也跟着火了。闲来没事儿我买了一只,经过两周的训练,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按玩儿鸟人讲话:这鸟儿全活儿!品相也好,红嘴,蓝身,灰腹,红腿,头上带白色斑点儿,12根顶端带白的蓝色尾羽整整齐齐分为6对,依次延伸一尺多长,末端微向下扣。加上身子有将近二尺长,项下带精钢制成的脖锁,上串彩珠下坠红绒线,雄赳赳地站在象牙镶头、白丝线缠中的紫檀木杠上,英姿飒爽,引人注目。嘿嘿,这就是人叫人千声不语,货叫人点手自来。

我正得意呢,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小伙子,三十多岁,穿着讲究,来到我身旁问价儿,要买。我告诉他这鸟是我自己玩儿的,不卖!小伙子死缠烂打,非买不可,最后竟出价儿150块――1987年,150块,是个钱了。我告诉他,给多少钱都不卖,我还没爱够呢!话说到这份儿上小伙子没辙了,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他还没走出人群,从那边过来一对母女,三十多岁的妈妈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穿一身红羽绒服。小孩儿看到这么漂亮的大鸟高兴至极,挣脱妈妈的手,嘴里喊着扑上来要抱……有这方面常识的人都知道,鸟儿怕红色,加上小孩儿的惊吓,扑棱棱展翅上树怎么叫也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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