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英:我敢在你怀里孤独

时间:2022-06-20 04:23:27

从女孩到女人,她唱惯了《一辈子的孤单》,习惯了独处的状态。对刘若英来说,亲密不是唯一的需求,独处也是。进入婚姻状态,她要如何适应另一半、适应孩子的节奏?会不会有一种爱情,允许你在两个人的亲密中继续保有你的一切,甚至是你所珍视的孤独?

人最大的悲哀,并不在悲哀的本身,而在于不能悲哀

多年前我的第一本书《一个人的KTV》,里面讲了很多一个人独处时做的事情,那时我一个人旅行、看电影、唱KTV,朋友投以不可置信、同情,甚至怪异的目光,总觉得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大多是因为找不到人陪,是一种勉强。说不定,一开始真是这个理由,但慢慢地,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发现比起人来人往,我更加喜欢一个人去感受并完成这些事。

多年过去了,我的生活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我感激我的伴侣纵容我保持独处习惯。过去如果你听到我跟先生在同一个时间出门,却到不同的电影院看各自想看的电影,恐怕会觉得“你们夫妻感情不睦”;如今,我们的朋友会说“真羡慕啊,你们有各自独立的自由的空间”,十几年过去,整个社会对于独处有了不太一样的评价。

不管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我总觉得“我”就是代表自己,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任。现在有了婚姻,我仍试着在两人的关系中找到纯粹的自我。即便如此,难免还是有些束缚,就好比说,以前单身的时候说“秋天好萧瑟”,大家会觉得这句话很浪漫、很文艺; 但若是现在,记者就会问:“你是不是婚姻不幸福?”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妻不能觉得秋天萧瑟?不能伤感?不能低落?难道所有的情绪不再是我自己的?还是在找到幸福以后,整个世界都应该变成暖色系的?

不免觉得,人最大的悲哀,其实并不在悲哀的本身,而在于不能悲哀。当自己不再是自己,如何能在新的关系下快乐地存活?这是我开始反思“自处/ 相处”这一题目的由来。

如果没有独居的过程,生活就永远是别人的生活加上你的生活的总和,不会是自己的生活。我在大学时,因为出国念书,就搬出来自己住,第一次意识到真正的独居,是去买牙膏的时候,心里想着,真好,终于有牙膏选择权了。当然,摔跤时,我不喊痛, 因为没人会搭理你;出门时,反复检查是否带钥匙了,因为不会有人替你守门。

人的一生,不是在争取自己的空间,就是在适应别人的空间

一个人需要的空间不用太大,有时候,一个套房就够了;两个人就不同,那不是一个人空间乘以二的算术题。曾经工作住到豪华饭店的时候我会想,为什么需要两个洗手台?但现在如果要我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我觉得两个洗手台、两间浴室,甚至两个厨房可能都是必须的。

与其说我喜欢大一点的空间,其实是“需要”大一点的空间。可能跟小时候住在祖父家的大平房有关系,因为如此,我宁可居住在房价低、离闹区较远的郊外。在同一个空间里,可以有一块自己的领域。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其实不是空间领域被侵犯的问题,而是原本有各自习惯的两个人,因为彼此之间的迁就,让原本需要各自独立的性格受到扼杀。这点,有些人即便有感觉,也未必会表达出来。

前阵子我和先生要准备婴儿房,买了婴儿床后,就得把原本是我们在使用的衣物间整理清空。在这个过程里,虽然身为人母是该奉献一切,但是看着自己的原有空间一点一点被压缩时,心里还是有点伤感。

“能够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之后,你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生活在一起。”好友陈绮贞(台湾著名歌手)这段话,我完全认同。很多人寻找伴侣的前提,是希望对方能够给予幸福与依靠,但我始终觉得,连自己的生活都搞不定,把责任丢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是不公平的。

相处就像是把两个独处的人放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像黏土,可以形塑成两个人以外的第三种样貌;分开的时候像磁铁,彼此相吸却又各自独立。

独处时,将与世界的连动降到最低,但并未放任自己的想象与思考停滞,而是不被多余且杂乱的讯息所牵制。我同意这个论点。独处时必须意识到自己,才能够享受随之而来的自由,或寂寞。

―摘自上海人民出版社《我敢在你怀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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