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熠熠生辉的法国电影

时间:2022-06-16 06:34:54

那些熠熠生辉的法国电影

法国电影的魅力淳厚、持久,哪怕历久经年,也仍让人回味无穷。

法国是电影大国,直到今天大家仍然公认,充满浪漫和艺术气息的法兰西不仅是电影的诞生地,也是对世界电影具有导向作用的艺术策源地。从电影在幼稚园年代法兰西歌剧院大腕们集体演出的早期电影“大片”,到后来的诗意现实主义,再到掀动世界电影转变之风的电影“新浪潮”,法国电影几乎可以构成一部自己的“世界电影史”。

法国电影的魅力淳厚、持久,哪怕历久经年,也仍让人回味无穷。刚刚改革开放的时代,法兰西电影之风一次仿佛不经意间拂过了中国的影院,就让中国观众深深体验到其精致、浪漫、优雅和迷人的艺术风采。可以肯定地说,当年那些来到中国的电影――《佐罗》《虎口脱险》《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老枪》《最后一班地铁》《苔丝》等等,将永远成为中国观众记忆中一道法国电影靓丽的风景线。

“佐罗”来了

“伊……斯比……”,那一声长歌如吟,那一声长吟如歌。那一首从片头就开始出现的主题歌是那样摄魄,如旗帜般地引导着其后的“啦啦啦,啦啦啦……佐罗”的联唱――男声唱,女声和,因为――佐罗来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佐罗”:在片头一望无际的西班牙荒原上,伴随着红色的字幕,佐罗骑着白马从远景中潇洒地向观众飞驰而来……

1979年来到中国的“佐罗”大放异彩,其非凡的魅力足以在中国观众的内心中唤起古已有之的对正义的渴望,更兼这位侠客那种超乎人们想象力的浪漫和传奇般的形象:黑色的斗篷,黑色的眼罩,黑色的礼帽;优雅的身姿,优雅的语言和骑士般的高贵气质,令中国观众几乎无一不为这位西方剑客而倾倒。那是一个在中国银幕上还没有霍元甲,更没有武侠片的时代。佐罗那纯熟的剑术、电光石火般的动作,潇洒的剑姿和他那种神奇般的从天而降,总是令观众如醉如痴。佐罗是那种银幕上的明星的形象。伴随着“佐罗”而来的则是当年的大帅哥――当红小生阿兰・德龙。他那张融合了优雅和英姿勃勃的脸真称得上是“一望倾人城,再望倾人国”,几乎一夜间就迷倒了成千上万的观众。就连为其配音的童自荣也因此而名扬神州,他那种略带洋气和华丽的声调与浪漫的佐罗堪称绝配。当然,后来童自荣也深受佐罗“之累”,其声音似乎再也摆脱不了那股“佐罗”的味道。这也足见当年的《佐罗》影响之深。

《佐罗》征服中国观众的首先是它的传奇性。这位领受朋友的生死之托,来到凶险的小城上任的新“总督”,不得不在敌人面前装傻充呆,而一转过身来则变成蒙面的佐罗。他以手中之剑替天行道,扶弱除强,执行着正义的使命。“佐罗”来了!每当这一时刻临近时,都让我们充满期望;每当这一期待在银幕上变为现实的时候,都让我们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每当邪恶横行时,佐罗总会不期而至;每当穷苦人遭受欺凌时,佐罗便从天而降……

佐罗又是充满了法国式的优雅和浪漫的剑侠形象。最为浪漫和传奇色彩的一幕永远是佐罗之剑在为非作歹的士兵或军官身上划出的那个“Z”字。银幕上的阿兰・德龙手腕轻轻一抖之间,一个佐罗的标志便出现在那些恶徒被划开的衣服上。伴随着佐罗出现的还有那首充满浪漫情调的主题歌。每至关键时刻,总是这首歌引导着佐罗的出现,然后大快人心的场面总会在瞬时间上演。那是驱除邪恶的行板,更是正义的颂歌。尽管那歌词一句都听不懂,但这主题曲却一炮走红。

用今天好莱坞商业大片的眼光来看,这部反映蒙面大侠的影片故事内容并不算复杂,拍摄技巧也不算上乘。尽管今天的《蝙蝠侠》《蜘蛛侠》在技巧上远远超过了当年阿兰・德隆扮演的佐罗,但是,当年潇洒倜傥的佐罗所代表的法国电影中侠客的浪漫、优雅和贵族气质,实在是其他电影难以取代的。

战争时期,有一个油漆匠……

“战争时期,有一个油漆匠,一表人才,遇到了一个金发女郎……战争结束了,金发女郎嫁给了他。”在一间旅馆的房间里,油漆匠奥古斯坦伸开双手,闭着眼,一步步走向他心爱的女郎――美丽的木偶剧演员朱丽叶特。

你千万不能相信这个油漆匠的话。如果你看过法国喜剧电影《虎口脱险》,你一定会知道那个油漆匠实在说不上是“一表人才”。相反,他长得其貌不扬,甚至滑稽可笑。但人算得上老实、忠厚,尽管身为油漆匠,骨子里同样有着法国人几乎天生的浪漫情怀。他“无辜”地被卷入了一场救助落难在法国的三位英国飞行员的行动中,和一位同样滑稽可笑的指挥家一起“历经磨难”,最终虎口脱险。不过,由大名鼎鼎的布尔维尔扮演的奥古斯坦还不是唯一的主角,另一位主角是正在迅速窜红的喜剧明星路易・德・费耐斯。他在影片中扮演的就是那位指挥家。比起收获了意外爱情的油漆匠,这个有点秃顶、个子矮矮的指挥家才算是真正的“倒霉蛋”。他偷来的军服永远不合身,自以为聪明的妙计永远被德国人发现,在德国鬼子的盘问中差一点把英国人的降落伞从抽屉里拽出来,出卖了自己……他是那种总是欲令人捧腹的喜剧天才。每次电影演到他在土耳其浴室里哼着“鸳鸯茶、鸳鸯皮,你爱我,我爱你”去和英国飞行员接头的镜头时,整个电影院里都会爆发一片笑声。由此,费耐斯在中国观众心目中比他的前辈布尔维尔要大得多。

1982年走进中国影院的《虎口脱险》的确是一部能够被载入电影史册的喜剧片。它在1966年上映时所创下的首映票房纪录直到《泰坦尼克》问世才被打破,并且至今仍是法国电影史上的票房冠军。虽然片中不乏滑稽可笑的动作、闹剧式的场景,甚至一些惊心动魄的大场面;不过,它的喜剧之根却离不开洋溢在影片中法国文化特有的浪漫和优雅。上面提到的油漆匠在旅馆里向朱丽叶特的求爱场景是其中之一;而深夜旅馆里,德・费耐斯去厨房偷吃东西,戏弄德国军士后又被后者所戏弄,以及两个伙伴进错屋、上错床的情节,更是惊险中让人捧腹,有着超乎人意料的想象力。

实际上,法国人的浪漫也见之于影片的题材。这种公然拿二战题材搞笑的大电影作品,几乎为当时所仅见。这使人不得不佩服其文化的宽容与浪漫。后来意大利的《甜蜜的生活》堪称这方面的顶峰,但《虎口脱险》却无疑是发源者。同时,这部影片中的笑点不仅来自演员动作的滑稽,也来自片中两个法国人特殊身份颇具匠心的精妙组合。法国电影似乎永远不缺少传统。不同阶级主人公的故事在当年雷诺阿关于一战战俘营故事的《大幻灭》中有过深邃的展示。而在这部影片中,下里巴人的油漆匠和上流社会的指挥家共命运的冒险经历,则演出了一幕幕令人忍俊不禁的喜剧。除了共同的正义感之外,这两个人物身份地位的差距自然难免引出不断的麻烦。德・费耐斯仗着自己的社会地位,总是要自觉不自觉地占一点奥古斯坦的便宜,先是“换鞋”,然后是“换车”,最后干脆趁翻墙骑在了奥古斯坦的脖子上。而奥古斯坦虽然总受委屈,不免总是嘟嘟囔囔,但毕竟收获了美妙的爱情,也并不吃亏。看来法国文化中不仅追求高雅和浪漫,其平等的观念也颇符合大众化的意识形态。

优雅的法国喜剧

法国喜剧是浪漫、脱俗的。这话可能只有法国电影才担当得起。法国人的浪漫为世界所公认,曾有中国外交官黄镇回忆录中一段记载可为佐证。1970年,他奉命秘密去瑞士与美国人谈判,法国总统派私人专机送他前往。当飞机飞过德国空域时,让人担心的事发生了。德国人发现了专机,发来电码询问:“这是什么飞机?”飞行员答之以“法国总统的私人专机。”德国人仍不肯放过,追问:“飞机上是什么人?”一阵沉默。终于,大名鼎鼎的美国人黑格将军镇定地对飞行员说:“告诉他,飞机上载着一个姑娘。”此时其实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但严谨的德国人仍然坚持追问:“请问是不是一个德国姑娘?”

这个胜似笑话的故事的基点在于人们对法国人来自骨子里的浪漫的认同。但法国电影的浪漫虽然通俗,却不低俗。其浪漫中有着一份文化厚重,甚至是含着悲剧性的力量。1989年,一部由热拉尔・德帕迪约和皮埃尔・里夏尔主演的《难兄难弟》给中国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这部让人爆笑的关于警察与强盗的喜剧又有着如法国导演吕克・贝松拍摄的《这个杀手不太冷》那种感伤和忧郁的气质。影片中,德帕迪约扮演的努卡是个曾经14次成功地抢劫银行、刚刚被放出来的惯盗。他本已决定痛改前非,却在银行遇到了因生活陷入绝境,为了女儿被迫抢劫的比侬(里夏尔饰)。潦倒的比侬只好绑架了努卡做人质,却又被赶来的警察认定为努卡是犯罪者。于是,心怀委屈的努卡怒气冲天地与比侬走上了逃亡之路。一路上,比侬不断闯祸,还开枪误伤了努卡的腿。片中因误会、受屈而引发的爆笑场面连连,而观众在捧腹之中又深深为两个在充满辛酸和坎坷际遇的人物命运所感染。比侬对有着孤独症的女儿娅娜的爱,使观众在笑声中内心充满了同情与苦涩。而当最后努卡准备离开时,从不开口的娅娜一句“我不想你离开”,不仅让比侬激动得热泪盈眶,就连冷漠和怨气冲天的努卡也为之动容。他决定“尽释前嫌”,与比侬父女一起逃往意大利。此时,热泪盈眶的是全场的观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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