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强 一直在路上

时间:2022-06-14 07:49:39

在中国拍卖群雄榜上,“董国强”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短短6年时间内,他打造出的匡时已经排进业内前三;2011中国当代艺术权利榜上,年度拍卖行的光环亦扣给了匡时;在众人钦羡的行销模式下,匡时赫然而立。此时的董国强已逾知天命之年,却面临着从业来最为困难的时期,谈及围困重重下的2012年春拍,董国强说“我们整个行业都应该深刻反省”,但他丝毫没有后悔6年前的那次抉择――将兴趣转变为自己的事业。

征集最难的一年

“从春拍的征集上看,从匡时拍卖行成立至今,今年将是征集最困难的一年,”董国强说,“有些老牌拍卖公司反映,这是10年来最难的一次。不仅是征集难,去年秋拍之后,收款也难。”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日,给中国拍卖业泼点冷水是合适的,更何况,这不是冷水,而是现实的声音。

如果在一年前,可能还不会有人静下心来仔细听,那个时候,春拍征集正唤起了多少青春的激情;那个时候,无数行家里手们正忙着爬上淘金的快车;那个时候,只要你在拍卖场中,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举一下号牌,就可能被拥为艺术市场的英雄。如今,艺术场上的集结号有些沙哑了,曾经踌躇满志的送拍者开始惜售了。

匡时和其他大多拍卖一样,征集的渠道无非有三:藏家、行家和那些有传家宝的世家。受艺术市场变化的影响,藏家普遍认为现在不是卖东西的时候;行家手上的货基本上是去年或者前年在市场上所淘,囿于对市场的担心,他们的东西,拍卖公司不敢拿,怕卖不动;经过十几年的拍卖,第三种人手上的东西国内几乎快绝迹了,海外到是还有一些。

“这么多年的拍卖,国内拍卖公司已经掘地三尺了,”董国强感叹道,“市场就像一口井,尤其是在近三年时间里,这口井已经被过度挖掘。”真正能够过亿的拍品,除了这几年拍出的以外,董已经想不出来还有几件。他说,2012年的拍卖市场的成交量会大幅度萎缩,成交数量也会大幅减少(因为征集不到拍品)。但他却对古书画市场信心满满。

一直以来,古书画都被艺术市场视为“硬通货”的代名词。据雅昌艺术网统计,2011年秋,中国艺术品拍卖TOP100中,古代书画占据了21席,总成交额10.34亿元。“古代书画,受到市场的影响最小,甚至可以说不受市场的影响,”董国强说,不像近现代书画,古代书画存量很少,而且参与古书画的藏家都是市场上最为成熟的买家,参与市场的时间最长,对艺术品市场内在的客观规律了解最深。

古代书画坚挺之外,当代艺术和瓷杂都在去年秋拍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被重度打伤的瓷杂类拍品成为董国强口中缺乏大藏家的品种――没有托盘,容易摔得粉碎。在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地方,董国强看出了市场的饥饿,“饿两场,自然就会反弹,市场下跌的幅度有限,至少现在没有人愿意赔钱卖。”

买家和卖家都是大爷

与匡时一样,中国大多拍卖公司正处于一个迅速膨胀和躁动的青春期。

“这些经济威猛强劲的现象就像肺病患者两颊的潮红一样,是一种假象,这些产业内部已经开始腐朽。他们并非缓慢地趋向停滞或者衰退,相反,它们往往是在一个最不经意的危机中被一击而溃的。”这是俄国异端经济学家尼古拉・康德拉蒂耶夫描述“长期经济停滞”景象的一段文字,可此时用来形容中国拍卖行业的命运还真有些贴切。

2005年之后,瞬间成立了保利、传是等多家拍卖公司,“行业竞争不是我过去所了解的那样,”董说,竞争既表现在专业上的竞争也表现在资本上的竞争。

他也没有想到,卖一件东西,收钱竟然会这么难,“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高雅的行业,买艺术品的人应该有一些人文情怀和文化品位,怎么会有买了之后不付款的呢?”董国强一面反问着一面摇头。

不付款或者说延迟付款在拍卖行业里已不鲜见,如苏富比已经将不付款的大陆买家告上法庭。但是更多拍卖公司不愿意撕破了脸,而面临着两难的抉择――若到时间不付款,要么将藏品还给卖家,要么拍卖公司垫款。若是以前,一场拍卖成交两三个亿,10%没收到,拍卖公司的的垫资也就两三千万,可是现在市场,动辄20多个亿的成交额,10%的垫资就已达几个亿了。“买家得罪不起,得罪了,下次就上别家了,卖家也得罪不起,得罪了,下次征集时就拿不到东西,”面对拍卖市场的环境,董国强有些无奈,“干拍卖,就好像烟囱里的老鼠,两边受气。”

在这个行业里,似乎没有规则而言,富人们不是规则的遵守者,而成了规则的制定方。这一点,董国强没有否认,他说,在中国刚有拍卖行业的时候,拍卖公司就没有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对待买家和卖家,把买家惯坏了,那个时候,买家已经成了大爷,现在,买家和卖家都是大爷了。

在业内人士看来,打破行业的僵局,嘉德、保利、匡时这些领头的拍卖公司须要团结起来,牺牲交易额,降低交易量,改变游戏规则,同时能引入很大的资本支持。可是现在,又有哪个拍卖公司愿意带头出来抱团取暖呢?没有,有的只是僵持。

所以在每年春拍,秋拍之后的3个月时间里,是董国强觉得最难熬的日子,每天醒来接到的电话不是催款,就是要账……“尽管为了买家和卖家,我可以做孙子,但每个人还是有一个基本的底线,”带着一腔热情,董国强继续活跃在拍卖的舞台上,他没有想过停下来,一刻也没有。

一辈子都在创业

在从事拍卖业之前,董国强学过经济管理,当过老师,创办过空运公司时,赶上了一个朝阳产业,可短短几年时间里,恶性竞争转眼让朝阳变夕阳,大批公司的成立使得行业利润率愈加低下。董开始摸索其他出路。

他想到了艺术,这是多年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东西。从90年代中国拍卖行业起步,董就是其中的买家,他结识了瀚海的创办人秦公。“秦公很认真,很热情,又讲义气,还有点可爱,总之就是有人格魅力,”董国强回忆道。艺术让他们俩产生了更多的交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行内人眼中,“董国强和秦公很像。”那个时候,董义务跟着秦公征集藏品、招商,穿梭于各个买家与卖家之间,不知不觉中夯实着艺术市场的人脉资源。十多年时间里,他和很多藏家成了好朋友,很多人买艺术品,都要听取他的意见――他和刘益谦的相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是朋友,平时一起吃吃喝喝,没有利益上的互通,有的只是信任。“我们都比较真实,”董国强说,刘益谦没有架子,什么问题怎么想就怎么说,也不拍得罪人。我在拍卖行业里,也算是一个比较敢说的人。太多的共同点,让两个陌生人开始有了兄弟般的默契。二人一拍即合,成立了匡时拍卖。他说,一个人,一辈子,能赶上一个行业高速发展的时候,是很难得的,这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机会。这并非简单的一搏。匡时成立之后的第一场拍卖,成交量逾2亿元,且逐年提高。董国强很感谢刘益谦,感谢拍卖公司成立之前十多年的积累。

行业的压力逐渐袭来。“在没有自己搞公司之前,有些拍卖公司的征集我也是全程参与,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累,”有多少次,董国强想过要放弃,又有多少次,理想照进了现实,他决心继续走下去。“我们这一代人,可能一辈子都在创业,”即使累得像孙子一样,他也一直在路上。

2012春拍,匡时特别推荐:

“故国情怀―明遗民书画作品专场”

明灭后,一大批画家做了遗民,“明遗民书画”就是在清初遗民文化的大环境下出现的。他们或出家、或隐居,都饱含亡国亡家之恨,并将一腔悲愤倾注于作品之中。董国强介绍说:遗民书画家为自己增加了表遗民之志的别号,如朱一是号欠庵;陈洪绶号悔迟、龚贤自称野逸;陆元泓将自己图于水墨之中,自称水墨中人,寓意无国无家;更有如山人,曾有雪个、雪衲的释名,寓意高洁,更有雪耻的意思。他作品中的鸟兽,均以白眼示人。遗民书画作品不被列于正统,缺乏明晰的收藏和传承脉络可寻,又经历清中文字狱等多次磨难周折,几近剿灭,迭失殆尽,但其对文化史、美术史作用深远。

其中见证清初文坛盛事的《种菜诗唱和诗册》等原作将首次现身。这组由清初著名诗人吴之振(1640―1717)领衔,50余位政坛、文坛巨子相与酬唱的作品共有14件,其中包括吴之振与当时名士如吕留良、黄宗羲、陈廷敬、王士、梁清标、汪琬、尤侗等人唱酬的墨迹,吴之振自书墨迹与画像,以及与吴氏后人有关的书画、印章等,经过浙江吴氏家族历时300年的珍藏,所历时文化信息的完整性与体系性在拍卖场上都前所未见,更为后人保留了当时诸多遗民中的文章巨子如吕留良、黄宗羲等人的珍贵墨迹,引人关注。

董国强说:“匡时一直坚持做有人文理想的拍卖,而像‘故国情怀’这样的专场,集中了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作品,并重新挖掘其在历史进程中的特殊意义以及作品的社会背景,为收藏提供了更加明确的人文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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