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晓丹:大导演一家为艺术不惜工本

上海延安西路1030弄的一幢楼房里，住着我国著名电影导演汤晓丹。客厅较宽敞，两面墙都是书柜，兼做了书房，书柜里装满中外文学作品和电影文学作品。96岁的大导演身体蛮好，每天还要看一个小时的书报，主要看一些中外电影史方面的书籍。两个儿子都居住海外，长子汤沐黎蜚声国际画界，次子汤沐海扬名乐坛。导演夫人蓝为洁老师已77岁，与汤导演恩爱如初，已写了几部关于汤晓丹、汤氏人家的纪实文学作品。

汤家客厅的墙上，一幅幅洋溢着汤家父子风采的照片。两位儿子在老人心目中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这里有沐黎的画作以及他周游30多个国家的部分留影，有沐海的乐池雄姿，报刊专访、评论，甚至七八年前在重庆的音乐会海报。

“汤老精通绘画，喜爱音乐。他还能看懂总谱。”蓝为洁介绍道。电影是画面和音响的艺术，儿子把父亲的这两个爱好承继得淋漓尽致。沐海从小就有幸和爸爸去乐团听配乐演奏，他吃苹果、饼干心思不在吃上，而是想着法子要咬出各种声音。沐黎小时喜欢用橡皮泥捏各种东西，后来成为了画家。

汤家的第一架钢琴，是汤晓丹拍完《渡江侦察记》，用800 元分镜头剧本稿费买的。后来抄家，钢琴被搬走，沐海想要手风琴，妈妈在食堂天天喝菜汤，省下300 多块钱，又借了200 元，托人在北京买了手风琴，“那时候，要省20元可比现在存20万还难呀。”琴托运到了上海，蓝为洁走到老北站去取，为了节省一毛四分车钱，她提着琴足足走了4个钟头，才回到淮海中路的家。

“为了艺术，我们从来都是不惜工本”，蓝为洁说。上世纪60年代，她花12元买票让全家看球赛，只因大儿子喜爱体育；前苏联芭蕾舞团来沪，票价每张5元，她千方百计求人买了4张票。就是在这样不惜工本的艺术熏陶下，汤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成了世界级画家、另一个是世界级的指挥家。

20多年前，汤沐黎以《霸王别姬》、《针刺麻醉》等作品为海内外所关注。汤沐海则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留校。以后，沐黎、沐海相继出国留学。如今定居加拿大的老大，作品被许多国家的博物馆收藏。老二师从音乐大师卡拉扬，事业如日中天。沐海被芬兰国家歌剧院聘为首席指挥，这是华人指挥家第一次在世界著名歌剧院赢得首要职位。1985 年，沐海接父亲去欧洲，汤老大开眼界。1991 年，沐海在澳洲指挥音乐会，邀请父母哥哥去旅游。分别了10多年，一家三代在异国大团圆，80多岁的老父与儿子们久久拥抱，失声痛哭……

沐海回国演出，爸爸妈妈是热心的观众，蓝为洁更是几乎每次都要赶去。那次，沐海在北京，妈妈上火车时不小心摔得鼻青脸肿。有人问沐海：“在您事业的巨大成就中，谁对您的帮助最大？”他的回答：“毫无疑问是我的母亲！”蓝为洁笑道，下个月她的新著《汤晓丹的银色旅情》将问世；再下个月沐海要回沪，她要陪儿子去做演出服，“什么叫妈妈？这就是妈妈！”她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