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琴手陈希博:像马儿一样驰骋在京城

时间:2022-06-11 09:03:15

初识这名蒙古族小伙子还是在“诞辰一百周年”的演出中,当时觉得能在人民大会堂演出的马头琴手一定不一般。但在接触他以后,我却并没有被他的光环所吸引,牵动着我的心的,是他这小小年纪就有着那么丰富的经历

天生爱音乐

陈希博,蒙古族,今年22岁。因为爸爸是蒙古族,姓陈,而妈妈是锡伯族,所以起名为陈希博。

陈希博生长于艺术之家,父亲是内蒙古马头琴协会的会长,母亲从事舞蹈教育工作。父亲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儿子能够子承父业,为自己的民族增光。

受父亲的熏陶,陈希博是在马头琴声中长大的。五岁时,他主动要求父亲教他拉马头琴,此后的三年,每天都用八个小时末练习马头琴。

11岁那年,陈希博独自一人背着一把马头琴去参加内蒙古艺术学院的专业考试。陈爸爸坚决不许任何人陪他,让他去靠实力决定自己的未来。考试中他只拉了一首曲子,唱了一首蒙古民歌,就征服了监考老师的心。

在内蒙古艺术学院学习的过程中,陈希博大量接触了自己从前很少涉及的摇滚乐。在当时,崔健、黑豹乐队、Bevyong乐队的歌充斥着整个流行音乐界,受他们的影口向,陈希博决定自己组织一支小乐队。

他找来几个牧区的蒙古族同学,鼓动他们把自己的生活费都拿出来买“件儿”,另外还租了一间月租80元的小平房来当排练室。

可这时候他们都已经身无分文了,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于是他们决定绝食几天先排练,钱的事情过几天再说。

这一排就是五天。到了第五天,大家都已经没有力气去排练了。有一个男生终于忍不住了,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就跑了。他回来时手里举着一百块钱,“走,吃好的去。”大家顿时来了力气,直奔饭馆。开始大家都只顾着吃,吃着吃着那个拿钱回来的男生突然哭了起来,说这钱其实是和女生借来的。他这一哭不要紧,把大家的委屈全都勾起来了,于是,几个大小伙子在烧烤店抱头痛哭,哭声把周围的人都吓走了。

陈希博说这件事儿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虽然乐队早已经解散,但是其中的几个队友到现在还在玩摇滚。那时候的事情已经将他们各自的生命纠结到了一起,那些美好的记忆也会如同影子一样跟随着他们到不同的地方过不同的生活。

功夫不负有心人

陈希博在内蒙古艺术学院学习了三年后,被爸爸带到了北京继续深造。初来北京学习的他还不是很适应,因为是蒙古族,从小说的写的都是蒙语,他的汉语水平很有限,只能进行简单的交谈,斗大的汉字认识的不到一升。考北京的学校是要进行文化课测试的,如果文化课没有通过,专业再她也无济于事。

14岁的陈希博已经深深地了解了自己的不足,他主动和父亲商量,要先在社会上闯一闯,把自己的汉语水平提高了再回来学习,并且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他已经大了,不再想吃穿都靠父母。父亲在专业上对他要求严格,可在生活方式上却对他的想法十分尊重。于是,陈希博开始了他在京城的打工生涯。为实现经济上的独立,他在歌厅里唱过歌,弹过吉他,拉过马头琴,京城很多歌厅都有过他的身影,14岁的蒙古小伙子已经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在北京打了半年工的陈希博突然接到远在云南工作的哥哥打来的电话,说他在那里开了一个蒙古族度假村,想让希博去那里为他拉琴招揽生意。挂电话后,陈希博只经过几分钟的思考,便毅然决定背着一把马头琴,提着一把吉他踏上了去云南的路程。

在云南的生活是很滋润的,一个月三千多元的收入,每天泡温泉,吃大餐,陈希博在那里如鱼得水地待了半年,让他决定回家的还是妈妈的一个电话。原来,他来云南打工根本就没有告诉妈妈,只和当时也在北京工作的爸爸打了一声招呼。开始,爸爸还替他隐瞒,后来瞒也瞒不住了,妈妈说死也要让希博接电话。爸爸没有办法,只好把实话告诉了希博的妈妈。陈希博不得不踏上回家的路。

陈希博在回到内蒙古后仔细思考了自己未来的道路,他决定继续回北京学习马头琴,因为北京毕竟是全国文化中心,那里有更好的老师,也会有更好的前途。于是,陈希博又回到北京开始文化课的补习,立志要考取中央民族大学音乐系的预科。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顺利通过了文化课和专业课的考试后,陈希博终于成了中央民族大学音乐系98届预科生的一员,跟中国马头琴界的名师张全胜学习马头琴,一学就是六年。

自己赚钱供自己上学

陈希博说过一句话:在北京,如果不努力工作,是真的会被饿死的。年纪并不大的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1998年,陈希博正式考入民族大学,成为一名预科生。由于家庭的一次变故,使得本来就不富裕的父母背上了债务,再也不能给他付学费和生活费了。陈希博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没有吵着闹着和父母要钱,更没有想过要退学。于是他决定,自己赚钱供自己上学。

一年6000块钱的学费对于一个工薪家庭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对于一个上初中的孩子。陈希博为了攒这6000元的学费几乎跑断了腿,每一个夜晚都有他的身影穿梭于遍布北京的各个酒店和蒙古餐厅。再远的地方再少的钱他都去挣。

刚开始,因为他的年龄小,很多酒店和餐厅都将他柜之门外。但是陈希博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一遍一遍地跑,一家一家地找,只是希望让老板们听听他的技术和水平。有的老板被他这股子韧劲儿打动了,就决定让他试一试。在听完他的演奏后,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被他的琴声所感动。于是,他渐渐成了很多酒店和餐厅的马头琴手,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甚至买学习资料的钱,都是他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陈希博始终记得他迄今为止得到报酬最多的五分钟,那时候他在北京的一家蒙古度假村拉琴,那天他拉了一首蒙古族民歌。这一首歌结束后,度假村的老总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托助手给了他。他拿到钱后就愣住了,演出结束后连忙跑到后台一数,居然有5800块钱。陈希博说那首曲子太值钱了,一首曲子就解决了一年的学费。

很多人都觉得他来这些地方“跑场”是埋没了人才,他自己也常常回想起在内蒙古时的出色:专业在同年龄的人当中是无人能敌的,获过内蒙古首届色拉西马头琴比赛三等奖。可是在这里,只能低着头为别人拉着他们喜欢的乐曲。但是,陈希博一直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在这里找到自己梦想的舞台,他觉得这一天仿佛并不遥远。

音乐会上亮真活儿

在北京念书的日子是艰苦而快乐的,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六年过去了。在这六年中,陈希博比同龄人更早地尝到了生活的艰辛,正因为如此,他更想早些证明自己的实力,于是他把自己最精彩的

音乐都留到了毕业音乐会上。

陈希博说自己不喜欢“原地踏步”,他希望自己的音乐会可以在前人的脚印上再前进一步,因此花了很多时间来思考怎样能够“出新”。在民族大学的学习过程中,他听了很多民族乐器演奏西方的古典音乐。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了:为什么不能用马头琴来演奏这些古典音乐呢,这个想法一出来,陈希博立刻开始了他专业的“西洋之旅”。

他把古典音乐一遍一遍地听,最终决定用马头琴来演奏小提琴曲《查尔达斯》。用马头琴来演奏小提琴的音乐之前还没有人尝试过,他希望借此来推进马头琴音乐的发展。

但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真演奏起来的时候,陈希博才知道了这其中的困难。马头琴是中国民族调式的泛音乐器,要做到小提琴的那种华彩音乐实在是太难了。苦思冥想之后,陈希博开始从二胡演奏西洋作品的技术中借鉴方法,最后终于成功地将《查尔达斯》改编成了马头琴曲。

在毕业音乐会上,来了很多音乐界的名人,他们有国际广播电台的,有作曲家,还有很多蒙古族的音乐制作人。陈希博一首又一首精彩的表演把整个音乐厅的人都带入到马头琴的音乐中,当他改编的《查尔达斯》响起的时候,整个音乐厅的人都震惊了,大家从未想到原来马头琴也能够演奏这样的乐曲,演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像马儿一样驰骋在京城

在读预科时,陈希博曾经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地下乐队的马头琴手。当时有一名同学介绍他去那个乐队录一段马头琴曲,结果他的音乐动机和乐队的想法不谋而合,干脆就加入了这个乐队。在当时的摇滚乐队中,还很少有带马头琴的,他们这种将民族音乐的因素融入摇滚乐中的形式立即受到了很多外国音乐制作人的注意,还把其中的一些歌曲带到了其他国家进行交流:但后来因为陈希博要全身心地段入高考的复习,所以退出了这个乐队。

陈希博观在已经像一匹骏马一样驰骋在京城了。他说往北京生活非常方便,而且可以接触到最新的音乐信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觉得北京是一个非常锻炼人的地方,尤其是年轻人,在这里不能停止步伐只能前进。他到过很多国家和地区演出,丹麦。德国、荷兰、比利时、日本利香港,他拉的马头琴曲唱片甚至可以在一些欧洲国家买到。

2005年陈希博已经被正式录用为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成教班的马头琴外聘教师,弥补了他未完成的大学梦。他还和他的老师组了一个马头琴乐队,准备用全新的理念来发展自已的民族乐器――马头琴。这个组名为hayya(边缘),陈希博既担任马头琴手又担任电脑音乐制作。他们作的马头琴专辑已经接近尾声,计划在今年隆重推出。到时候,一定会引起国内音乐界的不小骚动,因为现在还没有将马头琴和流行音乐元素结合在一起的专辑。

观在的他不想谈多么远大的理想,只是想用更先进的手段来把自己想要的音乐做出来,然后漂漂亮亮地举办一场演出!

陈希博准备去蒙古国进行短期的学习,学习史专业的马头琴教学,也希望自己所作的一切能够为马头琴乐器的发展作点儿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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