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石头过河不过时

进入三季度以后中国股市连续刷新三年以来的新低，市场各方开始探讨中国股市振兴大略，包括股市需要什么样的制度建设以及资本市场如何创新。证监会主席郭树清在近日举行的证券公司创新发展研讨会上指出，中国金融体系创新能力不足。另外证监会主席郭树清还有两句话引起了我的关注。第一句“不要认为创新很容易，胡搞乱来不叫创新，真正的创新并不容易”。我觉得不光资本市场创新存在认识的误区，经济发展的许多方面也有认识的误区，就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例，转变的根本是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但是一个产业的形成涉及到方方面面，除了要依靠科技的进步提高生产率，还有一个市场转化的过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我们简单的做一个规划，简单的以规模以数量论成败，就像创业板一样在短时间内堆积大量的公司，到头来就会成为市场的负担，拖累经济转型，而我国这两年经济增速放缓固然是资本市场低迷的根本原因，但创业板大大起大落实际上起了推波助澜作用。所以对于创新我们首先要走出认识的误区，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任务，更多时候我们还需要打常规战，还需要正常的发展，发展是硬道理。

说到发展是硬道理，有人会想起另外一句话，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的本义是探索，在我国改革开放初期，这是主要的改革思路，这一思路已使得我国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随着我国经济总量增大，有人就认为“摸着石头过河”过时了，需要靠顶层设计来解决问题。我想说的是当前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只是我们的解释不一样了，我们除了表示在探索外，更是表达坚强的发展决心，潜台词就是即便是摸着石头我们也要过河，我们要快速提升经济总量。实际上如果有了这样的一个基本认识，我们再处理经济发展的问题就清晰了。

首先提升经济总量最关键的部分是避免经济发展大起大落，避免遇到大的风险，这需要采取事前控制风险的策略，简单说我们除了要强化对于经济形势短周期的判断，还需要利用市场的力量与通胀与资产泡沫对抗。

说到市场的力量，最简单的法则就是永远不要与市场的力量对抗，这里面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不要与大方向的市场力量对抗，二不要与小方向的市场力量对抗。但是鉴于调控目标的实际需要，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与大方向的市场力量对抗，比如防范资产泡沫以及抗通胀更多时候是为了民生。因此当你注定打一场打不赢的战争，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打赢若干个小战争，然后保持实力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知道不与市场力量对抗，现实的意义是不与小方向的市场力量对抗。

但是就目前来说，我们可能已经没有机会继续探讨小方向的问题，因为我国当前经济形势严峻，而全球经济发展也存在极大不确定性，这使得我们需要放弃打小战争的机会，因为我们过去几年错过了打小战争的机会。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惧怕的，就像这次证券公司创新发展研讨会上，证监会主席郭树清第二句话引起了我的关注。创新不可能不犯错误，要懂得宽容，但还是要努力避免犯那种可以避免的错误。我觉得目前的宏观调控一样，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尝试，过去这一轮调控我们已经遇到了一些挫折，但不代表我们没有机会改变。但我们需要先发动一轮大战争，然后再用小战争来获得真正的和平。简单说，我认为类似于08年的大宽松经济刺激政策已经不可避免，现在只是探讨什么时候实施的问题。

为此我们依然需要再一次思考08年全球金融危机收获了什么，我认为最大的收获是全球经济联系更紧密了，所以宏观调控更多需要依靠市场力量，而不是事后控制风险策略，而且过去三年有两个关键时点，宏观调控都有所犹豫，都错过了，这为目前的这个大宽松大方向埋下了种子。两个关键时点一个是09年底一个是今年初，09年底我强调要果断升息，今年初我强调货币宽松要与时间赛跑，但实际的情况是无论升息和降息都比我们的期望晚上半年，这使得后来的大宽松成了一道必选题。但在大宽松实施时点问题上，我还是那个观点，三季度并不会实施大宽松政策，特别是我一直在强调三季度房地产调控并不会放松，而目前市场对此也渐渐达成共识。最近从博鳌房地产论坛传出的声音显示，房企不再坚持“经济低迷是楼市政策转机”的判断。但我认为对楼市调控政策也不必太悲观，四季度尤其是明年初房地产调控有望放松，包括限购在内都有望取消。

这里面的逻辑是这样的，以宏观调控被动思考为基础，通常需要两个季度经济增速连续低于中值才会触及经济增速放缓的底线，因此今年前两个季度经济增速放缓只是触及了经济增速放缓底线，并没有触及宏观调控被动思考底线，这意味着，三季度宏观调控被动思考依然在正常发挥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宏观调控将推出常规经济刺激政策，并不会启动房地产拉动经济，只有三季度经济增速依然放缓，这才会触及了宏观调控被动思考底线，这意味着宏观调控不得不启动房地产拉动经济，所以今年初以来我一直看好地产股，但是在6月中旬我开始看空地产股，因此上半年看好地产股是判断市场会预期货币宽松政策会加码，这种预期将支撑股市反弹，但是我也判断这种预期会很快落空，因为三季度前后货币宽松才会加码，所以6月中旬我开始看空地产股。但是经历了6月7月的两次降息，目前货币宽松加码已经称为共识，而且宏观调控被动思考依然被视为主流思考，简单说就是市场认为货币宽松政策加码会起作用。因此短期我看好主流思考背后资金布局对股市的支撑作用，但是这种支撑时间会很有限，简单说地产股真正的大机会在四季度以后。

另外对于启动房地产拉动经济包括地方版的大宽松计划，我不认为会对未来二三年的调控造成困难。这就像我不认为08年金融危机后四万亿经济刺激政策是造成目前调控两难局面一样，因为后面我们只要坚持宏观调控主动思考，我们完全能够再抓住几个关键的调控时点，引出市场的力量，扭转局面，虽然包括10年初和今年初都是比较关键的时点，虽然我们错过了，但是在三季度宏观调控触及被动思考底线后，在今年四季度推出新一轮大宽松后，我们完全可以在13年和14年再次抓出几个关键时点，所以我认为大宽松方向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但远不能称作一个最糟糕的结局，因为我们完全有时间有机会来修补，我们需要这种决心，即便是摸着石头我们也要过河。

杨远昌 ，CCTV证券资讯频道《远昌看市》制片人、资深评论员、 CCTV证券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CCTV证券资讯频道官网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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