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法战争胜利后的越中关系

摘要： 越中两国不仅在地域上是邻邦，而且在政治、经济、文化以及风俗习惯上都存在着密切的关系。从1950年开始，中国共产党和政府开始对越南共产党进行援助，以支援越南的抗法战争。这段历史被中国方面称为“援越抗法”。现在，伴随着历史文件的解密、当事人的回忆和国内外专家的研究，这段历史的真实面目已基本上展示在世人面前。

关键词： 抗法战争 越中关系 援助 日内瓦会议

越中两国不仅在地域上是邻邦，而且在政治、经济、文化以及风俗习惯上都存在着密切的关系。尤其在近代，越中两国都遭到了西方殖民主义、帝国主义的侵略，两国和两国人民都为着争取民族的解放、国家的独立和富强进行了不懈的斗争。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后，胡志明领导下的越盟于8月19日在河内夺取政权，成立临时革命政府，9月2日胡志明在河内巴亭广场发表“独立宣言”，正式宣告了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诞生。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不久，法国在英美的支持下卷土重来，9月重新占领西贡，法国及越南人士也于1949年扶持保大皇帝在南方的西贡建立“越南国”。至此越南正式形成南北两个政权对峙的局面。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给越南革命带来了新的希望。胡志明等越南领导看到了这一点，因此迫切希望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以便取得中国的全面帮助。1950年1月14日，胡志明代表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发表声明，郑重宣布：“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是越南全体人民唯一的合法政府。为了人民的普遍利益，越南民主共和国准备与任何愿意在平等和互相尊重国家及领土的基础上与之合作的政府建立外交关系，以谋求共同保卫世界的和平与民主”。1950年1月15日，越南民主共和国外交部长黄明鉴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发出照会，照会说：“为了加强中国与越南民族之间的友谊与合作，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决定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并交换大使”。中国政府接受了越南政府这一照会。事隔三天，1月18日，外交部长复照会黄明鉴外交部长，欢迎中越两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照会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认为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是代表越南人民意志的合法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愿意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并互派大使，籍以巩固两国邦交，加强两国的友好和合作”。

至此，中国就成为全世界最早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并与之建交的国家。由于这是越南人民争取独立斗争史上一个重大事件，我国曾把1月18日确定为“外交胜利纪念日”。1950年1月30日以后，苏联和其他人民民主国家也先后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并同越南建立外交关系。

这段时期，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百废待举，困难重重。然而，中国党、政府和中国人民仍然把援助越南当作是自己应尽的国际主义，不惜牺牲，节衣缩食，尽力为越南人民的革命和建设事业提供武器、弹药、油料等多方面的援助。

根据不完全统计，在抗法战争中，中国援助越南人民军枪15.5万余枝（挺）、枪弹5785万发、炮3692门、炮弹108万多发、手榴弹84万多枚、汽车1231辆、军服140多万套、粮食及副食品1.5万吨、油料2.6万吨以及大量的医药和其他各种军用物资。在抗法战争时期，中国是唯一给予越南援助的国家。胡志明主席和越共中央、人民对于中国的援助作过很高的评价，认为没有中国的帮助，越南是不可能战胜法国的。

1.中国帮助越南恢复和发展经济

奠边府战役是对抗法战争全局有决定意义的战役。这一战役的胜利，粉碎了“纳瓦尔计划”打败了法帝国主义，同时打破了美国企图直接干涉印度支那的计划，带来了印度支那停战、恢复和平 ，越南、柬埔寨、老挝的、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受到尊重。1954年7月22日，胡志明发表号召书宣布：“日内瓦会议己经胜利结束了。我们外交上已经取得重大胜利”。“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两国代表团的帮助，我们取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日内瓦协议》的签订，是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的伟大胜利，也是越中两国外交关系的第一次胜利。

随着奠边府战役的胜利和日内瓦协议的签订，北越获得完全解放，并从此进入恢复和发展经济的新时期。但是，越南停战之后，美国政府公然破坏日内瓦协议，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渗透越南南方，积极扶植南越吴庭艳政权。这时期，中国政府和人民在自己的经济虽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但是根据越南革命和建设的需要，提供了多方面的、巨大的、有效的援助。北越完全解放后，如何管理城市，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 如何在和平形势下加强党、政府和军队的建设？如何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所有这些，都是越南党和越南政府面临的新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早在日内瓦会议闭幕前夕，胡志明主席和越南党中央就要求中国党中央，对越南巩固和平、扩大、接管城市、恢复经济、整党建军以及加强外交斗争等方面，进一步提出意见，并派人帮助。1954年8月，为了帮助越南迅速恢复经济，中国政府派出了以乔晓光、方毅为首的由145名专家、顾问组成的顾问团，协助越南政府和各经济部门制订规划、政策，提供建议和咨询。1956年4月，中共领导人陈云同志内部访问越南时，应胡志明主席和越南劳动党中央的要求，就北越工农业生产建设的方向问题，提出了“先农后工”、“先轻后重”的重要主张。

同时，中国还大力帮助越南恢复和发展交通运输。交通运输是越南恢复经济工作中最重要的问题，也是中国经济援助的重点。在抗法战争中，我国的道路大部分破坏了，如果不迅速恢复交通运输，整个经济恢复工作势必受到严重影响。因此越南党和政府要求中国党和政府帮助恢复交通运输。1954年12月，应越南要求，中国派遣二千多名铁路员工援越，另外中国帮助越南培养和建立了一支铁路整修队。到1957年，已经修复的铁路总长六百八十一公里，已经修复的公路达一万六百零七公里，被破坏的桥梁也大部分修复。1954年至1956年越中两国政府先后签订了“越中邮政协定”、“越中电信协定”、“越中铁路协定”、“越中民用航空协定”和“越中海上协定”，两国在铁路、海运、民航、邮电等方面进行了合作。1958年两国政府还成立“越中国境铁路联合委员会”，该委员会每年召开一次会议，讨论两国铁路联运事宜，检查当年度两国铁路联运执行情况，签订下年度两国铁路联运议定书。中国还帮助越南兴建汽车轮胎厂、摩托车修理厂、民用航空机械修理厂，供给越南交通部试验所、民用航空部门和铁路及交通中等专业学校各种设备，赠送越南大量机车、车厢及十艘海船等等。

另外，在这段时期中国还提供赠款，帮助越南恢复和新建一批工矿企业。1995年7月胡志明主席率领越南党、政府代表团来华访问。应越南的要求，中国党、政府决定从1955到1958年，对越南的经济援助已达11亿元人民币用以协助越南修复铁路、码头和公路桥梁、恢复海防水泥厂、鸿基煤矿、南定纱厂、河内电厂等大型企业。从1958越南开始进入了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初步发展经济和文化，在这个时期中国政府继续向越南提供了大量的经济技术援助越南的革命和建设事业。1959年2月18日，中越签订的经济援助协定等七个文件，中国向越南提供人民币1亿元的无偿援助和3亿元的长期低息贷款，用来帮助越南新建钢铁厂、煤矿、造船厂、氮肥厂、电站、铁路专用线等49个工业，交通企业。1961年1月，越中又签订了“中国向越南提供长期贷款和成套设备的协定” 根据协定，中国给予越南一亿四千一百七十五万卢布的长期贷款，用来帮助越南新建和扩建冶金、电力、轻工、铁路等二十八工业交通企业。此外，中国政府还帮助越南兴修水利，迅速恢复农业生产。1955年，中国政府派出水利专家团，并给以各种器材和技术的援助。给越南农业方面的成就，为国民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可以说，自日内瓦签订越南和平恢复以来，中国给予越南的援助是十分巨大和全面的，这种援助遍及于经济、文化、科学技术等方面，特别是工业、农业、交通运输、商业等国民经济关键部门。中国的援助，对于越南医治战争的创伤，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改善人民生活，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中国派到越南的专家和工程人员，始终与越南政府和人民同甘共苦，真诚合作，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为发扬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增进越中人民的传统友谊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2.中国大力援越实现日内瓦协议而斗争

1954年，日内瓦会议将要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亚洲这两个迫切的问题，如果能够解决，将有利保障亚洲的和平，并进一步缓和国际的紧张局势。在讨论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整个过程中，越南、中国代表团始终密切配合、并肩战斗，显示了两国政府和两国人民真诚友谊。

1954年7月20日至21日，“日内瓦会议”达成了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各国和平的协议，它包括《关于在越南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关于在柬埔寨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关于在老挝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以及《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等文件。7月22日，胡志明主席发表号召书宣布“日内瓦会议己经胜利结束了。我们外交上已经取得重大胜利”。根据 “日内瓦协议”的签订，法国从印度支那撤军，印度支那停战，恢复和平，越南、柬埔寨、老挝的、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受到尊重。同时“日内瓦协议”的签订不仅扑灭了有蔓延危机的战火，而且还消除了印度支那半岛的殖民主义，维护了印度支那的持久和平，这是法、美帝国主义集团一个惨重的失败。

“日内瓦协议”的签订后，法国逐渐从越南撤军，美国则取代法国的地位，加紧对越南进行军事经济介入，有计划、有步骤地向越南南方渗透，积极扶植南越吴庭艳政权。美国政府认为，日内瓦协议是一场“灾难”，它 “使共产主义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有可能会导致东南亚的丢失”。艾森豪威尔总统在记者招待会上公然声称，美国“不是日内瓦会议上作出决议的一方，也不受会议决议的约束”。 他还表示美国“将把共产党的任何新侵略看作是要予以严重关切的事情”。中国作为日内瓦协议的签字国，履行职责，中国不仅为越南北方的建设提供了多方面的巨大的援助，而且继续从各方面大力支持越南人民为实现日内瓦协议而斗争。中国党和政府坚决反对美国破坏日内瓦协议、制造越南分裂的行径，对越南人民争取民族解放和统一表示深切的同情，并从经济、政治、军事上予以大力支持，同时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与越南政府保持着经常的接触，坦诚交换意见。

1955年10月，美国政府支持吴庭艳当上了“越南共和国”（南越）总统，使越南形成为南北两个政府相对立的政治局面。在美国的指使和支持下，吴庭艳公然叫嚣，南越没有在日内瓦协议上签字，不受该协议的任何约束，并拒绝同北越进行任何关于普选极其筹备事宜的协商。1956年吴庭艳集团拒绝普选，破坏越南南北统一，并且疯狂逮捕、残酷镇压南越的革命者。美国则派遣海、陆、空军部队进入越南南方扶植吴庭艳，发动“特种战争”。在这种情况下南越人民忍无可忍，被迫开展自卫抗战。1958年3月7日越南民主共和国范文同总理致函越南当局，表示“谴责美国违反日内瓦协议，对越南南方进行日益露骨的干涉和阻挠越南南北的和平统一，并且建议越南南北当局早日会晤，讨论双方裁减军队和寻求互相贸易的办法，以促进越南的和平统一”。同年，总理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增提出：“作为日内瓦协议的参加国和印度支那各国的近邻，中国一向关心印度支那和平的巩固和日内瓦协议的全面实施。中国政府全力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为促进越南的和平统一而作的不懈努力，并且认为目前日内瓦协议在越南的实施遭到阻挠和破坏的状况不应该再继续下去”。1960年6月，中国政府在越南问题上态度：“坚决反对美帝破坏日内瓦协定，武装侵入越南，坚决支持南越人民反美反吴庭艳的爱国民主斗争，坚决支持越南人民为和平统一越南而进行的正义斗争”。1962年10月7日，在河内各界人民欢迎中国“人大”代表团的大会上，彭真团长在发表的讲话中明确表示，中国政府和人民“坚定不移地支持越南人民的反美爱国正义斗争，坚定不移地支持越南全体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越南，争取和平统一祖国的斗争，直到你们取得最后的、彻底的胜利”。

在这段时期，吴庭艳政权在美国的军事援助下，组建了拥有数十万人的武装力量，发动“诉共”、“”运动，镇压越南南方人民。面对这种局势，中国政府作为日内瓦协议 的签字国于1958年3月9日发表声明：“支持越南政府提出的关于越南南北统一问题的和平倡议，要求美国遵守日内瓦协议极其诺言，停止对越南的干涉。希望所有日内瓦会议参加国和一切关心印度支那及亚洲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对于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倡议采取积极态度”。

1961年1月，肯尼迪当选美国总统。在其执政的3年时间里，美国政府对越南的军事干涉逐步升级。其主要特征是所谓的“特种战争”，这是一种由美国出钱、出枪、出顾问，以南越西贡当局军队为主体进行的所谓“反游击战争”。美国在越南南方开始了长达几年的反游击战的“特种战争”。在肯尼迪任期，美国在南越的军事人员数目大幅度增加。他刚上台时，美国驻南越军事顾问有900人，到1961年底上升到3200多人，1962年12月达11000多人肯尼迪遇刺身亡时己达16700人。1962年2月，美国在西贡建立了“军事援助司令部”。

在这种情况下，1964年7月19日，中国政府再次发表声明，明确表示：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绝不会坐视美国扩大侵略越南和印度支那的战争。美国侵略者对于中国政府的严正警告充耳不闻，竟然于8月5日出动海军飞机轰炸越南北方沿海几个地方。当天总理和罗瑞卿总参谋长立即致电胡志明主席、范文同总理和文进勇总参谋长，建议“查清情况，议好对策，以利行动”。第二天，中国政府郑重声明：“美国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侵犯，就是对中国的侵犯，中国人民绝不会坐视不救”。

总之，日内瓦协议后，中国政府一再揭露美帝国主义破坏日内瓦协议、侵略越南的阴谋，始终支持越南政府为维护日内瓦协议，在越南实施的立场：反对美国政府和吴庭艳政权破坏日内瓦协议、阻挠越南南北方协商选举与镇压，迫害越南南方革命者，反对美国发动所谓“特种战争”，反对美国组织东南亚集团对印度支那半岛三国实行军事干涉，反对美国把南越战争扩大到北越，而且还大力支持越南人民武装斗争，向越南南方提供了巨大的无偿的军事援助。越南政府也支持中国政府反对美国政府霸占台湾，反对美国唆使法国政府协助集团劫运越南北方的华侨，反对在美国操纵下的联合国通过的干涉中国内政的所谓关于问题的决议、关于协商解决中印边界问题的立场以及关于召开世界各国首脑会议讨论全面禁止和彻底销毁核武器问题的建议等方面内容。

结语

抗法战争胜利后中国政府和人民不仅在道义上帮助越南恢复和发展经济、支持越南人民为反对美国政府勾结吴庭艳政权、争取日内瓦协议后实现而进行的斗争，而且还大力支持越南南方人民的武装斗争，向越南南方提供了巨大的无偿的军事帮助。根据越南革命和建设的需要，中国政府派赴越南的专家和技术人员，始终与越南人民同甘共苦，真诚合作，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为发扬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增进越中人民的传统友谊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此后，中国政府还无偿援助越南南方人民各种枪支九万支，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中国对南越人民的军事援助的数量也不断增加。中国政府援助越南抗美军事行动，是决定越南战争进程和越南人民最后取得抗美救国胜利的关键因素之一。主席曾说过：“七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辽阔的中国领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后方。这一抗战的胜利，是越南人民抗美战争和中国人民援越抗美的伟大胜利，它在国际共运史和越中两国人民友好关系史上谱写了光辉的篇章。这段时期越中两国关系，正如1963年5月10日胡志明主席在河内机场欢迎刘少奇主席率领的中国党、政府代表团时所说的那样：“越中情谊深，同志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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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DINH TIEN HIEU （中文名：丁进孝） ，男，出生于1978年，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越南籍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