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般人格权

时间:2022-06-05 06:00:26

论一般人格权

【摘要】一般人格权是我国从大陆法系国家引进的一项制度。本文对一般人格权的起源、性质以及中国对待一般人格权的态度上述问题进行了梳理、比较,并在此基础上对上述问题做出了界定。

【关键词】一般人格权 具体人格权 人格权

一、一般人格权的历史发展

一般人格权起源于德国.其历史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个阶段:

(1)第一阶段,二战前《德国民法典》对人格权保护的缺失;1896年的《德国民法典》只是在相关条文中规定少有的几种具体人格权,在对于人格权进行保护时只是基于具体人格权的规定。例如,规定侵害生命、健康、身体和自由是应受谴责的(第823条第一款)。此外的人格权益的侵害却没有明确规定。其理由主要是:应予保护的人格权领域的范围,没有一个明确的、对法律来说比较明显的界限。同时,这一时期,法院也拒绝将一般人格权交由法官通过行使自由裁量权来解决,因为帝国法院的法官则认为:“一般人格权将某种权利交到法官手中,这种权利可能对交易界的行动产生重大的负担”。

(2)第二阶段,二战以后,人格权受到空前重视,一般人格权制度随着几个重要判例的出现而逐步确立;二战后,德国联邦最高法院在几个案例中.通过利益权衡的方法逐渐发展出了一般人格权制度。其中一个重要的案例是1954年的“读者来信案”。联邦最高法院在1954年5月25日对这个案件的裁判中.第一次承认一般人格权是类似于财产所有权的其他绝对权利.并表示一般人格权内在于德国的法律制度.所有在此之前确立的具体人格权只是一般人格权在法律上的具体化。通过这一判决,一般人格权被解释为民法典第823条第1款意义上的“其他权利”。加上后来1958年2月14日作出的“骑士裁判”以及同一时期的“录音案”的突破性裁判。至此,德国的一般人格权保护制度正式形成。

二、一般人格权的定性

在我国有学者认为.“一般人格权是和具体人格权相对应的概念,一般人格权是自然人和法人所享有的、与具体人格权相对应而言的、概括人格独立、人格自由、人格尊严全部内容的一般人格利益,并由此产生和规定具体人格权的基本权利。”有的认为:一般人格权是指法律未将所要保护的人格特定化.权利的内容并未定型化的人格权,并且它具有发展性、开放性。有学者在对一般人格权的本质进行逻辑及学理论证后提出了“法益说”.认为一般人格权并非权利.其本质上乃是一种法益。

有学者认为人格权是一种框架性权利而非传统意义上的权利。框架性权利,属于《德国民法典》第823条第1款所规定的“其他权利”。但与其他类型的权利存在差异:侵犯框架性权利的行为是否具有违法性.不采取“结果违法”的认定方法.而是采取“积极确定违法性”的认定方法。框架性权利具有事实要件不确定的特征,对于框架性权利的侵害行为,只能通过权衡他人的相关权利而得出的结论,作为说明有关的行为是否具有违法性的理由。

笔者赞同将一般人格权看作是框架性权利的看法。如何定义权利呢?传统的观点主要有:萨维尼的意志说、耶林的利益说、梅开尔的法律力量说。而当今,法律力量说在大陆法系许多国家和我国台湾地区已经成为通说,在我国大陆地区也获得了越来越多学者的支持。法律力量说认为,权利由特定的利益和法律上之力两因素构成。权利的外形是法律之力。尽管利益是权利的最基本和主要的因素,但是只有受法律保护的利益才能称之为权利。权利的内容是特定利益。此处的“特定”利益从法律技术层面可以理解为类型化利益.其将权利与狭义上的法益相区别。

纵观《德国民法典》,其仅第823条第2款所规定的“其他权利”,为这一制度的确立与运行提供了成文法上的支撑。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一般人格权才在表述上使用了“权利”的称谓。由此观之,一般人格权并不具有法律上之力.其仅是一项位阶低于权利的一系列法益,其范围十分广泛。当然,这一系列法益有可能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发展而逐渐具有重要地位,从而转化成权利。其适用要后于具体人格权,只有当适用具体人格权无从解决时,才考虑一般人格权的适用。综上所述,一般人格权是一项“框架性权利”,其具有权利的名称,但具有与权利,尤其是绝对权相区别的内涵。

三、一般人格权与我国立法

通说认为,我国立法实践已默示确立了一般人格权制度。如下立法文件常被引用来佐证该观点:《宪法》第38条,该条是确立一般人格权的宪法依据。《民法通则》第101条。《残疾人保障法》第3条第2款,第49条等等。按照目前通行看法,人格权是可进一步划分为一般人格权与具体人格权。即一般人格权与具体人格权是并列的概念。一般人格权就不再是具体人格权的概括。退一步讲,即使认为一般人格权是对所有具体人格权的抽象.也没有必要采用这样一个外来的概念,因为我们的“人格权”概念完全可以取代一般人格权的地位。兼有两者不能不说是逻辑上的同意重复。由此可见,这一理论本身就存在着矛盾。

那么,在我国的民事立法中,一般人格权究竟应该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笔者认为,一方面应从正面规定较全面广泛的具体人格权,另一方面摈弃一般人格权的提法,直接使用人格权的概念,而履行德国法中一般人格权的职能。这是因为,在我国,一般人格权的含义已与德国法中的一般人格权有了极大差别,简单照搬,会产生理论衔接的困难。同时,人格权这一提法在中国语境内,已经能够解决一般人格权的现实问题,何乐而不为?

四、结论

一般人格权起源自德国,并逐渐受到重视。其定性笔者赞同将一般人格权定性为框架性权利。其仅仅在名义上具有权利的称呼,但在实质上与权利有根本的区别。在我国人格权立法问题上,应使用“人格权”,而放弃“一般人格权”这一易造成理论冲突的舶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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