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旅行破坏者

时间:2022-05-31 10:45:26

打倒旅行破坏者

坏旅伴都是旅游大神的敌人派来的,也可能是那个你一出门就会皱眉头的老板或老公派来的。他们负责毁掉你的旅行,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作祟,毁掉你对旅行的兴趣。

如此一来,你的人生就是乖乖地待在家里,守着老板和老公,顺便变成一个师奶。考虑最多的是如何蒸一个肉饼。人生最大的悸动就是相识多年的那个理发师今天抚摸了一下你的脖子。

对于坏旅伴,惟一的对付方式就是甩掉他。坦白地说,更多的时候如果不违法,我真想杀掉他—一个人在旅途中被折磨到一定的地步,你会发现仅仅是“甩掉”他绝对不足以平民愤。

“偷偷溜走”是企图甩掉旅伴最愚蠢的方式。这个想法除了让你睡不着觉,随时保持警惕状态,心不在焉之外,没有半点儿可行性。

多半甩不掉旅伴的人都是因为有一个错误的价值观在作祟:这样做不够义气。对方没有自己会死。两个人虽不能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回家。他们情愿忍受折磨也无力回答别人的一句:“XXX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但凡一听到这句话,被折磨的可怜人的道德感马上飙升,开始自我谴责,怎么变成了一个陈世美?

所以,首先我们得明确一点:甩掉坏旅伴并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这是一种自卫,一种反抗,一种对自由和更美好生活的向往。自由,多美好的字眼!为了自由,有人甚至连生命和爱情都可以抛弃,所以甩掉你的坏旅伴刻不容缓。

其次,怎样判断一个人不是一个坏旅伴呢?如果他把你当做:保姆、警察、提款机、钟点工、万事通、活地图、闹钟、旅游指南、大力神、医生、神甫……以上各点不幸占了三条,那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甩掉他;占据五条以上,请参考各地法律以及引渡条例,酌情杀掉。

曾经有个旅伴,每天要向我报告至少20次身体的各种不适。他的疼痛部位细致地分布于全身有细胞的所有地方,并在一天中的任何一秒钟里都有可能发生。走路超过300米的时候他腿疼;一刮风鼻子就会堵;一天吃不到米饭胃就难受;万一找不到厕所更是完蛋了,小命都没了半条。

某天清晨,浪漫无比的蓝天花树下,他嘴里吐出“眉毛疼”三个字的时候,我决定无情地甩掉他。

可惜我还是功力不够。后来他以顽强的毅力战胜了我。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这个豌豆公主投胎的男人比我任何一任男友都更加忠心不二地死跟着我。他简直无法容忍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努力地占据我的视线,我的听觉,我的嗅觉,用一切匪夷所思的坚持向我宣告一件事:“哎呀,我不舒服。”

当他可怜兮兮地拽着自己36裤腰的牛仔裤,支棱着一脸粗黑的胡茬,可怜兮兮地告诉我“你看你看,我瘦了好多”时,我甚至都没有力气告诉他一个常识:“一条穿了两个月都没洗的牛仔裤自己会松掉的。放心,宝贝,你还很丰满。”

于是几乎剩下来的旅程,我都在后悔,悔不该买了张双人的欧洲铁路通票,以致任何一个单人拿着它都无法继续旅行。省下来的几十欧元,通通变成精神损失费。

我的另外一个可怕的旅伴是个患了“神经细小症”的美女。如果我是男人,那段旅途可能会变成蜜月旅行。试想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是多么能激发雄性荷尔蒙,多么让男人由怜生爱:市场里带血的现宰牛肉令她浑身颤抖;长了虫眼儿的青菜会让她反胃;而土地上密布的灰尘总是居心叵测地要绊倒她。

决定离开她的时候我好好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还没有被她的软弱和依赖变成一个男人。

虽然才离开了五分钟,我开始担心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能不能一个人走下去,但理智告诉我,这个城市叫做北京,没有人会在北京死去的。

坏旅伴是被派来考验我们人品的,虽然我们始终有颗向上的心,但是却难免被逼得走上始乱终弃这条恶人的道路上来。但,在时间和金钱都有限的旅途中,任何一个破坏旅程的因素都应该被无情消灭。简而言之:当甩即甩。

大抵说来,甩掉一个旅伴跟甩掉一个女朋友的方式差不多,都是甩人嘛。奇怪的是大多数人甩掉女朋友的时候并无怜惜,在甩掉旅伴这件事情上却表现出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附体的样子,成为一个儒家代言人。

知难而退法

甩人,最多人使用的一招是:故意表现拙劣,以便让对方先把自己甩掉。

这个方法要诀在于调动所有关于“寻找反义词”的本事。如果对方想睡觉,你不妨开着大灯做做跳跃运动;如果对方想出去玩,你可以瞌睡虫上脑非要睡到自然醒不可;对方饿的时候一定要嘲讽他胖到都翻不到自己的肚脐眼了;对方要找洗手间的时候你要缓慢地吹起口哨。

终于,对方表示有意见了。这时,一定要在脸上交替出现:无知、无奈、无辜、无聊、无所谓、无厘头、无可无不可等表情,并且用念力在心里默诵以下口诀:“老子就是这样子,受不了你就自己滚蛋。”

硬甩法和软溜法

当然,你有可能碰到一个能原谅你一切毛病的女朋友,也有可能碰到一个能包容你所有变态行径的旅伴,这个时候,有硬甩法和软溜法两招可用。

所谓“硬甩法”,就是直接跟对方摊牌。在一个天气炎热或者严寒的傍晚,疲惫又饥饿的时候——要知道美好的天气和充沛的精力下,实在很难酝酿出坏心情来—你可以先回想一下自己在行程中最痛苦的时刻,自我催眠到最高级别,然后带着那时的情绪,缓缓地向对方说:“我想告诉你,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以这种方式开头的句子,哪怕不能达到甩掉一个人的效果,也至少能够出一口鸟气。更何况这种明着找茬的方式最能激化矛盾,然后通过激化矛盾导致两人分道扬镳。最不济,还能警醒对方以期改变,反正总能有一点儿收获。

所谓“软溜法”,大抵是人爱用的,那就是偷偷溜掉,就像《李米的猜想》里面那个丈夫,一走就是四年,你满世界找我去吧。用这招的前提是要提防自己的内疚或者恻隐之心大发作,走都走得不安心。所以这招并不适合用来对付那种娇滴滴的旅伴—不过如果你选择了一个娇滴滴的人做旅伴,老实说,再苦也是你活该。

如果你的坏旅伴是那种摔到地上还不忘抓把沙子,拉不出大便怪茅坑的强悍派,那么软溜法显然比硬甩法合适。因为搞不好对方道行比你高深得多,折磨人的本领已经打了通关,你使出“硬甩法”,他反攻你一道,很可能还反伤了自己。打不过躲得过,比狠斗硬之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不过话又说回来,挑旅伴就像挑伴侣,如果是你自己挑的,最好别跟人抱怨,省得听故事的人一边听一边撇嘴:“切,还不是你自己挑的,瞎了眼的人怪得了谁!”

蔻蔻梁结语

我时常怀念自己的完美旅伴祺祺沈。在国外旅行时,常有人见到我们用自己独创的暗语在一旁唧唧咕咕笑,忍不住好奇地打探:“你俩??莫非??难道?”倘打探者看起来是无聊鼠辈,我们则忙不迭点头承认他的猜测;若打探者俊朗迷人,两人则赶紧丢开了手,各自做出一副很有荷尔蒙的样子来。

我们之间的对话通常是这样:

“走吧,去古巴吧。”

“好啊,什么时候?”

“8月,也就是四个月以后。”

“好啊,我去查怎么办签证,你负责查机票。”

“明天去哪儿玩?”

“睡醒再说。”

所以完美旅伴根本不需要什么好品质,只需要是两个拥有同样频率的人,其中一个发懒,另一个哪怕衣着整齐可以出门了,也可以立刻陪她躺下;其中一个打了鸡血,另外一个哪怕才拉完肚子都可以立刻蹿起来大街小巷地玩耍。每次和祺祺沈心照不宣地做鬼脸的时候,或者每次一起冷静地面对各种困局的时候,我都会由衷地觉得:还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旅行比较爽——虽然她每每在美景面前总因为思念男朋友而哀嚎:怎么我人生遇到最美好的景色时,都是跟你这个死相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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