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钦“叛军”新一代

时间:2022-05-30 04:13:56

“他们让我去中国。”近日,身着蓝色医生服的JangMawLapa站在一所简陋医院的门廊里对记者说,“我之前想成为一名士兵,但领导们要我去学习。”

28岁的JangMaw是缅甸拉扎(Laiza)医院32名医务工作者之一,这家医院坐落在克钦独立军总部所在城市的郊外。JangMaw透露,他在这家医院里已经工作了7个月。

这之前的3年里,他在中国云南的一所中医药学校学习。他的学费和生活费由克钦方面提供;学校则提供毯子等御寒用具。

克钦独立军是目前缅甸境内仍与政府军存在冲突的民族武装之一,尽管4月初的议会补选对于缅甸社会融合来说,是向前跨出了巨大的一步,但对于克钦独立军这样的民族武装来说,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冲突远未结束。

克钦人秘密回归

1992年达成的停火协议去年6月被再度撕毁,缅甸政府军和克钦独立军均投入重兵,战争带来的破坏与苦难在克钦邦的土地上再现,数万人背井离乡,躲避战火。

数百名像JangMaw这样的克钦族人,从各种秘密渠道回到克钦,加入当地的武装组织。

Sumdu今年1月从泰国北部回到了克钦邦。与之前安全舒适的工作相比,现在军营里的训练异常艰苦。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在克钦独立军位于拉扎附近的新兵训练营接受训练。

Sumdu之前供职于泰国北部的一家保健诊所。但突然有一天,他飞去仰光,然后是曼德勒,3天后的2月6日,他便到了克钦独立组织总部所在地拉扎。

由于缅甸政府与克钦独立军的谈判时断时续,29岁的Sumdu可能很快便被派往前线。

Sumdu是克钦独立军新兵训练营251名新兵中的一员,这其中17人为女性;只有Sumdu和另外3名成员之前在非政府组织中工作过且能讲英语。

新兵长成记

这些新兵在足球场上进行队列训练,球场上满是尘土,球门只剩下空空的门框。周边一丝风都没有,克钦独立军的旗帜耷拉在高高的旗杆上。充斥着死亡、封锁与激烈战斗的前线离他们只有30公里。

一个低阶军官对他们进行了简短的训话,训斥了一些衣着不整或交头接耳的士兵。他将新兵分成两组,一组负责到森林里砍竹子,另一组用竹竿搭建训练用的窝棚。

大多数新兵超过了28岁,年纪最大的已经45岁。GengDuAwng中尉介绍,女兵的平均年龄是22岁,“我们不接收年龄低于18岁的士兵”。国际人权组织之前一直对缅甸内战各方使用娃娃兵表示了担忧。

GengDuAwng中尉本人2004年就曾在这座新兵营接受训练。“但是现在条件好多了,我们过去不得不自己用竹子搭自己的住所,只要一下雨,全身就会淋湿。”

紧邻足球场的山上,修建了一所混凝土兵营。每个士兵有一个床位,一张凉席和一个金属饭盒。

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们需要掌握基本的军事命令、军规、军事战略以及实际的战斗技能。他们学习如何搭建绳桥,排查可疑的敌方区域以及一对一格斗技能。他们能够使用自制手雷、地雷和他们那些老旧但维护良好的56式突击步枪。

负责训练的军官AungJa在足球场后面的食堂里向记者解释,这些新兵分成两队,便于模拟对阵。

新兵们每天早上5时30分起床,然后进行例行操练,与大多数军队类似。他们的周末是从周六下午到周日晚上。

有时,克钦独立军中央委员会的成员会在晚上给新兵作讲座,介绍“克钦人民的政治与历史,以及缅甸历史”,AungJa透露。

为谁而战?

今年34岁的AungJa,慵懒地坐在食堂里,喝着中国产的营养快线牛奶果汁,吃着饼干和鱼干,他的副手们则在他的旁边休息着。

2002年,他曾是克钦独立组织(克钦独立军的文职分支)的一名官员。他父亲是一名老兵,于是他加入克钦独立军,并于2005年从军官学校毕业,从那时起负责新兵的训练工作。

当被记者问到为何加入军队时,他答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克钦人民,没人强迫我。”

一名记者曾经向缅甸的《伊拉瓦底》杂志透露,一名女兵曾向他透露自己被强征入伍的经历。在克钦独立军的领地里,强征士兵的指责很难得到核实,但毋庸怀疑的就是,大多数人更喜欢和平的生活。

“我们必须解释我们为何做这些事,即前3周里开一些讲座。”GengDuAwng中尉说,“有些人是自己来的,有些是所在村派来的,有些则是跟随父母来的,有些人不想待在这里。”

AungJa说,这期新兵是自去年3月以来,他训练的第5批新兵。有时,他和副手们需要训练300人,有时只有180人。“有时我们(前线)急需人手。”他坦承,训练便会缩短到只有一个半月。

看上去,Sumdu对于自己参加克钦独立军的举动感到颇为自豪,“所有克钦人,所有生活在克钦土地上的人,都要加入克钦独立军以争取最基本的自由。”他说。

目前,他确实也别无选择,“我家所在的村庄现在是战区。”他说,“我没办法去到那里,现在我无家可归。”

李固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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