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姆·基弗作品中的精神与象征意涵

时间:2022-05-28 05:21:56

安塞姆·基弗作品中的精神与象征意涵

摘 要: 艺术是有灵魂的,艺术和现实的碰撞能反映不同的社会文化,并且影响其发展。本文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出生的安塞姆・基弗作为探讨对象,在这特殊背景下探究基弗作品背后的精神为何,并以绘画作品中的“书”(Le Livre)为例分析解释其象征意涵。

关键词: 安塞姆・基弗 文化渊源 精神性 象征意涵

一、引言

随着不同时代背景及社会风气的影响,不同时期的艺术家形成不同的流派及绘画风格,因此绘画中的图像符号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在使用媒材上更是不同。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人类物质生活的一场灾难,对人们的思想有着很大的影响。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1945―)出生于德国战败那一年,生长在禁忌与压抑之中。基弗是德国新表现主义的代表画家。他的艺术作品总是给人最直接的感官刺激,他在作品中对材料的运用极为大胆,表现了战争对人们带来的心灵重创。

当代西方著名的艺术史学家阿拉斯曾用“Laby-rinth(迷宫)”形容基弗的作品。基弗并不是唯一创造了个人图像符号的当代艺术家,但他的图像符号涉的文化深度和复杂性都具有了特殊的分量。因此,对基弗时代背景及个人精神思想不了解的人,无法领会基弗的创作精神及其作品中的象征含意。

本文以德国艺术家安塞姆・基弗作为研究对象,将焦点锁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对基弗创作作品的精神影响及作品中的象征意涵加以分析解释。

二、基弗的创作背景

1945年德国战败,导致政治、经济、文化与认同出现危机。战后初期西德笼罩在战败的阴影下,这场历史浩劫导致社会产生消极氛围。另外,在艺术上西德为与东德的写实风格在意识形态领域对抗,也为表现与西方国家的靠n,因此西德政府支持抽象作品,让视觉艺术领域到达高峰。而战后出生的安塞姆・基弗这一代被称之为“历史文盲”(historical illiteracy),生长在禁忌与压抑之中。

20世纪50年代中期德国文化界开始打破沉默的氛围,如波伊斯(Jseph Beuys,1921-86)的实物装置《奥许维兹展示窗》(Auschwitz Vitrine,1956-64),是对西德政府支持的抽象意识形态的背离,也是首次打破战后人们不敢抒发的氛围,他认为有必要在作品中正视德国对过去的记忆,在直接与间接方面都起相当大的作用。

在安塞姆・基弗1970―1972年就读杜塞尔多夫(Dusseldorf)国立艺术学院期间,曾受教于波伊斯门下,接受开放式教学的影响,使他在创作上从观念反思着手改变艺术的物性质,而非从传统美学过程中达到艺术表象的美感要求。除波伊斯这位精神上的导师之外,音乐上华格纳与巴哈、文学上莎士比亚、哲学上尼采等都为基弗的创作提供养料。

“莎士比亚是我的偶像,他的作品充满血性、养料与人性。我希望我所做的“作品”具有相同的丰富性”。

这是1987年基弗的自我期许,他依照莎士比亚作品中的“丰富性”―“血性、养料、人性”―为目标。如前所说,基弗与同期其他艺术家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作品大部分特别专注德国历史文化题材与根源,表现方式极为大胆。基弗具有独特的思想感情和精神状态,美国艺术史家阿森纳对基弗的评价是:“出生于第三帝国废墟之中的划界诗人,那巨大的黑色启示录绘画中,新德国艺术的游吟诗人精神犹如凤凰一样飞升到了辉煌的顶点,不仅是对绘画本身的拯救,还是对艺术家既悲悯又赞美的文化的拯救。”

三、艺术作品中的象征符号

美国符号学家皮尔士(Charles Sanders Peirce,1839―1914)认为,符号可区分为“指标”(signal)、“肖像”(icon)、与“象征”(symbol)三种。在第一种“指标”中,符号与客体之间有物理性的联结或因果关系,如烟是火的指标(There is no smoke without fire);“肖像”符号则与客体彼此相像,如绘画或漫画;至于“象征”性符号,不是自然意义上的而是文化象征上的,如黑象征死亡、白象征纯洁、红象征热情等。

在符号运作上,他认为符号制作时常以自身以外的面貌出现。过去人们经常把直觉意义加诸对象上,并将之归为某种文化符码的运作;但是要理解作品符号的真正价值,在于它使人们重新思索“意义”为何,并非只是提供另一组形象意义而已。若我们将作品视为符号或符号组合时,我们对其形式的理解就不光停留在纯视觉层次,同时关心意义如何开展。符号之所以为符号乃是因为有“诠释”(interpretation)的动作,通过观者的诠释的介入,作品被赋予意义。从符号到符号的追逐,他称之为“无止境的符号学”(unlimited semiotics)――当诠释者改变,时空脉络变动时,符号意义便成为另一个符号,成为另一组三角形,且这种再诠释的动作会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而唯一不变的是客体(object)。因此,作品的定义是不断前进的,从一种诠释到另一种诠释。

安塞姆・基弗的作品中有着复杂的符号系统,这些符号在其作品中已经形成一种自足的艺术符号,如果不了解符号背后隐藏的历史文化背景,就无法理解安塞姆・基弗作品的深刻含意,因为我们透过符号对它的认识,知道更多的象征意义。以安塞姆・基弗作品中的“书”(Le Livre)为例,此作品为1979年―1985年之间完成的,作品中的画面因呈现出粗糙和厚重的质地感而显得沉重,如石头般的书落在画面的中央,可见它的重要性,让人很难忽视它,给人以沉重、严肃的感觉。此书或许象征着战争后留下的遗憾,厚厚的油彩到处泼溅,色彩及笔触的安排是战争后凌乱不堪的场面,在远处,灰色的阴影似乎在寻找停留的地方,无声的呐喊在画面中回荡,是历史的伤痕。“零点”(Stunde Null)一词是形容西德一切归零的沉寂表面,这“没有过去的文化现状”(a cultural present devoid of a past)是“重建”(Wiederaufbauung)的开端,那时政府开始对艺术附加特定的意识形态。至于战后出生的安塞姆・基弗这一代被称之为“历史文盲”(historical illiteracy),生长在禁忌与压抑之中。

四、创作媒材的象征

基弗早期作品的主题主要取材于德国民间史诗和神话,后来他对德国之外的古犹太神话、古埃及神话和诺斯替教等人类古代文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使得其早期的作品呈现出一种“唤醒记忆”的历史使命感。如《尼伯龙根之歌》在德国文化中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特殊的意义,但是在基弗看来,这是在警示日耳曼民族的“好战”本性。正如荣格对《尼伯龙根之歌》中战神沃坦的剖析:这个好战与暴虐的神对战争嗜好成性。沃坦在远古的集体神话中留下了太多狭隘的捍卫自的神迹,这一特殊的生物学现象使人类自身的天性分裂,造成德国人好战的根本性格。

基弗作品中相关主题的绘画,呈现出阴暗幽僻的阁楼,繁密的木纹线条,地板和剑刃上遗留的血渍,这些暗藏杀机和危险的情境,似乎正是基弗内心对人类社会忧患意识的外在表现。

除了神话和宗教题材的象征和隐喻外,基弗更注重对物质材料本身的探索和运用,经常通过现成“实物”的肌理效果,制造“痕迹”式的视觉语言。基弗作品中的材料有麦秸、沙土、^发、铅、衣服、树皮、瓷片、混凝土等,这些似乎都具有精神的指向性。

安塞姆・基弗的作品经常以圣经、北欧神话、瓦格纳的音乐和对纳粹的讽刺为主题并使用大量的隐喻手法诉说战争为大地带来的伤痛,努力正视纳粹时期的恐怖及德国的历史和文化,并且希望为德国理想主义疗伤,他的作品总是以不同形式呈现出晦暗和几近压抑、带有破坏性的风格,他充分利用各种材料的形式语言表现主题,包括使用油彩、泥土、铅、石头、模型、照片、版画、沙子、稻草、虫胶和各种有机材料等。同时,基弗在画面中创造了一种介于绘画和雕塑之间的第三空间,巨大的画面和复杂的肌理,以及丰满的艺术语言,给人以震撼的视觉冲击力,并赋予作品主题和内容以鲜明的触感。此外,他的大多数作品采用摄影作为依托平面,再加入泥土和其他天然原材料。基弗试图借助这些编码符号寻求处理过去的方法,这使他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新象征主义”的意味。

五、结语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人类物质生活的一场灾难,对人们的思想有很大的影响。不仅在政治、金融方面受到严重的影响,在文化方面也遭到更大的冲击。而安塞姆・基弗正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成长起来的,通过正确面对历史,进行思考反省,从而实现德国社会文化的繁荣复兴。在他创作的作品中,绝大多数作品充斥着悲伤、阴郁、沉闷的色彩,带有明显的德国主义。这正是“新表现主义”绘画的鲜明特色,同时也使世界绘画艺术焕发新的生机活力。

象征符号是一门科学的分支,包括研究符号的定义和该定义的成因源头。符号学学者相信以艺术作品中不起眼的个别符号作为参考对象,可以看出作者希望传递的讯息。符号在艺术上的象征性,是用来解释画面的一种视觉语言。从安塞姆・基弗的作品,人们可以感受到人类文明的悲剧命运。但他想要表现的并不只是衰败,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没有表现绝望,我的作品是精神的、理性的,我想在一个完整的环境中表现出心灵与环境的契合,最大限度地表现历史,从而唤起人们的自觉思想。他用绘画的形式诠释对历史的理解、对文化的向往。他用不同的媒材创作作品,象征过去历史留下的痕迹,告诉人们在体验中了解历史,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参考文献:

[1][4]格里塞尔达・波洛克,著.赵泉泉,译.精神分析与图像(第一版)[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8.

[2][法]弗朗索瓦丝・芭布―高尔.如何看懂一幅画Ⅱ[M].台北:阁林文创出版社,2016.4.

[3]徐萌,李俊峰.浅谈安塞姆基弗作品中金属材料的运用[J].大众文艺,2015(1):75.

上一篇:“趣”味课堂,展现活力 下一篇:网络时代大学英语教师非正式学习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