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吧,女巫

你不要总是抱怨，如果不开心的话，来嘻哈哈国吧！

―微笑女巫

微笑女巫的手里，总是有许多豆子，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把它们洒在她那件大大的紫色裙摆上，然后不停地数。一颗两颗……她总是在太阳不见的时候开始，在太阳出来的时候结束。她这样子数了180年，可总也数不清楚。

关于幸福豆

幸福豆，地球上有这种豆子吗？你一定没有听说过。是的，我也没有听说过，但是，微笑女巫却有很多。

我见过那种豆子。那次，微笑女巫忘记了关紧窗子，我从窗户缝里看到的。好漂亮，红、蓝、黄、绿……我说不出有多少种颜色。总之那些豆子有许多奇特的形状，有太阳样子的，也有星星样子的，甚至还有的像婴儿的手掌。

“有没有像一张桌子，或者一把椅子的呢？”我这样想。

“没有的，那样的永远都没有。”微笑女巫的声音，从她的黑屋子里面传出来。

“我的幸福豆都是自然的东西，所以，只能是自然的形状。”

“可是，桌子椅子也是用木头做的呢。”我狡辩。

“那么，你去看这颗好了。”她拿了一颗大树样子的豆子给我。“把它当作桌子椅子就好了。”

我看到微笑女巫把那些幸福豆摆在她的紫色裙摆上，结果，每个幸福豆的样子都被我看到了。我记下了这样的几颗。

他们是一棵树，一个月亮，一个手掌，一团糟的绳子，一片叶子，一只猫。

“幸福豆每两年结一次果。按照你们的算法。”微笑女巫自言自语，又好像跟谁说，她大概知道我在窗外。

“请进来吧，我想跟你说一说。”在我第十次站在微笑女巫窗前偷看时，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令我兴奋不已。

一扇窗森林

我以前总认为微笑女巫住在黑漆漆的房子里面，因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紧拉着窗帘。但这次，当我从窗子进去的时候，一道很亮的光刺进了我的眼。

尽管我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房子，但现在他们和微笑女巫的房子比起来，都是很渺小的。

那房子好大！我趴在床上看不到房子的尽头。这让我怀疑，这里根本不是一座房子。

“是的，它是我的森林，只不过有一窗而已。”微笑女巫平静地说。

“那么我该叫它什么？”

“随便，我叫他微笑森林。”

其实，我觉得，“一扇窗森林”更适合做它的名字。

地板是绿色的，看上去像大块的草地，但我踩上去的时候，丝毫没有柔软的感觉，可是闻起来确有青草的味道。

“是的，宝贝儿。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板，他们不会把我的脚弄湿，不会让我的鞋子沾染露水，但又可以让我闻到风留下的味道。”微笑女巫一脸幸福地说。

“这一定是很高级的地板，需要花很多钱来铺吧？”我这样想。

“请不要用人类的眼光来看，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叶子来衡量的。你真可怜，我想，你以后应该做嘻哈哈国最幸福的一个。”微笑女巫拍拍我的头，我觉得温暖。

嘻哈哈国

“嘻哈哈国。”当微笑女巫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一下子高兴起来。这个有趣的名字让我觉得快乐。

她用她的粉色手指，拿出了一颗叶子形状的豆子。“不要用这个来衡量所有的东西，它只是一片叶子。

这里是嘻哈哈国，我突然明白过来。而微笑女巫所说的叶子，应该是这里最珍贵的东西。就跟人类世界的钱一样，我是这么想的。

“我居住的国家，面积有一万万平方，在那上面，有一万万个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万万块钱。”既然我确定这是另一块国度，我可以向所有的人那样，大大炫耀自己的国家，我尽量说一个我认为最大的数字，因为这可以让我有自豪感，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数字是否真实。

“宝贝儿，不要这样描述你的国家。这是很可怜的。你知道嘻哈哈国有什么吗？”微笑女巫抬头看着紫色房顶，或许是天空。

“嘻哈哈国有星星那样多的人，每个人都有一座微笑森林。每座森林里，都会有一棵最珍贵的树，我叫它希望树。每秒钟，树上都会长出新鲜的叶子，但是，每一年，它只会结一颗幸福豆。你看。”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一个大大的瓶子举在了我面前。那些豆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装进了瓶子。

希望树

我着迷地听着微笑女巫为我讲这些。在听到“希望树”的时候，我突然眼睛一亮。在我居住的地方，已经好久没有人提到这个了。

“好吧，宝贝儿，我带你去看我的那棵树。”微笑女巫把我抱起来，我突然有了眩晕的感觉，一下子飞了起来。

“希望树是呼吸着风成长的。”微笑女巫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我说，“好，我们下来吧。”

我乐意听她这么叫我，很亲切的称呼。

我以为我会看到一棵金光闪闪的树，上面也许结满金银珠宝。可是没有，微笑女巫的树只是一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它的树干是笔直的，它的枝叶是茂盛的。

“这是很普通的一棵树呢。跟别的树没有任何区别。”我很失望。

“我们应该等到太阳到海底吹风的时候。”我知道，那是天黑。我已经习惯了嘻哈哈国的语法。

“你饿了吧？”不容我回答，我的嘴巴就被塞进了一种东西。我的舌头告诉我，那是煎饼，很好吃。

月亮升起的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眼前的这棵树，突然变了样子。

树干成了蓝色，那么蓝，如同明净的天空。繁茂的叶子成了粉色，像一片片薄纱，所有的叶子都是一颗心的形状。而悠悠的流水声告诉我，这棵树生长在水里。

我和微笑女巫只是站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回忆岛

“又是一颗。”微笑女巫弯腰拾起什么。装进了她的瓶子里。“是幸福豆。”她说。

“我曾是个孩子。”她说，这时，我看到微笑女巫的脸上透着温馨。她的手里捏着那颗手掌形状的豆子。她把它放在眼前，月亮照着它，那豆子变得透亮。“你想看看吗？”

微笑女巫把那颗豆子放在我的眼前。

天呢！真的有一个孩子，她穿着薄纱的裙子，很开心地在笑。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放回去吧。”不容我考虑，我眼前的豆子已经不见了。

“给你看这颗。”微笑女巫扬起了一颗嫩绿色的豆子，那是叶子的形状。

朝着月亮的方向，透过那颗豆子，我看到了一条项链，用许多叶子串起来的项链。

“这条项链是用树叶穿的，戴上去一定很难看，也很不值钱。”我这么想着。

“错了，宝贝儿。”微笑女巫敲着我的头，“不要总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胜过所有。”“嗯，我点点头，尽管我不明白。

“它是用另外一棵树上的叶子做的。”

“那也是希望树吗？

“或许是吧。”

我在想，我是否也有一棵希望树？应该没有，因为我不属于嘻哈哈国。

我的树

那块凸起的石头其实是个岛屿，你或许已经猜出它的名字了。

“回忆岛。”这是微笑女巫说的。

“宝贝儿，想去看看你的树吗？”我点头，我不是孩子，也没有过项链，我有什么呢？我很好奇，像我这样不属于嘻哈哈国的外来客，在这里能拥有什么呢？

“你的，握好。”微笑女巫塞给我一个瓶子，蓝色的，像极了我曾看到的一种药瓶。我摇了摇，里面有东西。

“是豆子，你的幸福豆，你可以看看。”

转开瓶盖的瞬间，我又一次随着微笑女巫的紫色裙摆落下来。

在这个很小的岛屿上，我看到了一棵很小的树，只是，周围的水让我感觉很深。

“这是你的树。”微笑女巫说。“太阳快要回来了，你要抓紧时间。”“我知道。”

我的手心只有三颗豆，他们是这样的形状：一双肥胖的手，一片叶子，一块煎饼。

透过那双胖手，我听到了诅咒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很微弱的猫叫。在那片叶子里，我看到了一条鱼，而那块煎饼里，有一块紫色的裙摆。

猫的回忆

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请不要惊讶，也不要遗憾。是的，你从头到尾都在听一只猫讲故事，而我，就是那只猫。

我记得那双肥胖的手，那是把我迎接到人间的第一个人，他看到我并不是值钱的猫，打了我一顿，把我扔了。我的泪快流出来了。

“这也是幸福吗？”我问微笑女巫。

“宝贝儿，他给了你生命，这不幸福吗？”微笑女巫抱起我。

那片叶子里只有一条鱼，那是我在人间吃到的唯一一顿美味。我曾把它当作我最重要的东西。

那煎饼里的裙摆，当然是微笑女巫的。我知道，我今后再也不用回人间了，微笑女巫告诉我，只要吃过那种煎饼的生物，都会属于嘻哈哈国，哪怕只是一只猫。

我喜欢这里，我爱这里。我的希望树，我的幸福豆。对了，微笑女巫说过，如果我在这里住上一百年，就会拥有一座微笑森林，但我不愿这么叫。

我想，我还会叫它“一扇窗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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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我来自露水/我去寻找爱/心啊/谁会来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