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片拍摄的起点与终点

时间:2022-05-27 06:52:39

短片拍摄的起点与终点

起点:短片定律

很多影视专业的学生抱怨,学校的课程让人感到无聊、疲惫,学习到的都是些过时无用的、不流行的,甚至是些荒唐的知识。既然无法在所学的知识中看到可见的专业利益与行动指南,那就拿起摄影机拍摄短片,这能教会你很多东西。短片拍摄可以让你体验电影制作的过程,熟悉流程,树立一种基本的工作方法和观念,拥有一个宝贵的团队,以及所有的一切。

美国电影人埃里克・舍曼有句名言,“要想拍电影,你必须先拍一部短片。”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压路机与小提琴》、乔治・卢卡斯的《1:43.8 to qualify》、罗曼・波兰斯基的《胖子与瘦子》;简・坎贝尔《削果皮》、雷德利・斯科特的《男孩和自行车》、吕克・贝松的《从前以后》等等,这些著名电影导演的处女作电影都是部短片,它们不仅能够让我们看到大师们在学习电影入门过程中只鳞片爪的踪迹,更多地佐证了拍摄电影应该从短片开始的定律。拍摄你的第一部短片,无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这就是电影界的金科玉律。短片是一种必须的基础训练,能够赋予电影学习者驾驭长片的基础与技巧,也是个人进入电影界的通行证,可以证明你的拍摄能力并且是别人开始认识你的好方法。

看尽可能多的电影,是学习电影最直接的方式。正如那些诗意的描述,电影是一种梦境形式,是白日梦,蛊惑着很多人。影迷到导演只是一步之遥,成为导演之前,《电影手册》的编辑特吕弗一直坚持在影院里看电影数电影镜头、麦克・芬格勒讲述与法斯宾德“曾一同观看几百场电影,并常到一所电影机构试用剪接器材,并试着分析如费里尼(Federico Fellini)的《八又二分之一》之类的经典巨作。”无论是学院派,还是自学成才,都是从解读大师开始的,大师往往成为电影史上最重要的可供参考的坐标系,人们都试图透过对大师作品的解读来逼近电影本身。对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疯狂,对法国新浪潮着迷,或者喜欢英格玛・伯格曼和费德里科・费里尼,蓬勃发展的碟市让我们很容易找到他们所有的电影,“大师是山峰也是鸿沟”,大师电影容易让我们深陷恐惧,觉得一切表达已被表达,也教会我们清楚地洞悉他人电影的奥秘与价值。

处女作也许就是一部向大师致敬的作品,拉尔斯・冯特里尔在谈及第一部短片《夜曲》(7分钟)时坦言,灵感就是来自塔可夫斯基节奏缓慢的影像,那些镜头的移动跟塔氏一模一样。第一部短片很容易模仿别人的风格,也许是一点阿伦・雷乃,加一点希区柯克,再加一点安东尼奥尼。不管怎样,你需要清楚地认识你自己,我们向大师致敬,却不是要成为大师的影子。没有看过什么电影也并不可耻,伊朗导演阿巴斯成为导演之前看过不超过二十部电影,作品同样成为翘楚。正好印证了另一种艺术创作原则知道的越少,原创的越多。

过程:导演功课

拍电影是个技术活,但不要被技术迷惑。掌握摄像机的难度不会超过学自行车,掌握电影摄影机和胶片的难度不会超过开汽车。大卫・马梅在《导演功课》中强调,“艺术家的任务就是把最简单的技术学得完美,而不是去学太多的技术。如此才可以使困难的事变得容易,容易的事变成习惯,习惯的因此可以变得更加美妙。”克服电影的技术门槛有很多方法,很多大导演的经历向我们证明了获得电影技术的最好办法就是拍电影。你可以导演你的第部电影,而对所有的技术问题一无所知,“你拍完第一部电影,你就是导演了”。当然,对于第一次独立拍摄的新手与有丰富经验的合作者一起工作,比如灯光、摄影师、美工是非常明智的。

如果失败了就一切重来。导演处女作并不意味着一定是第一次拍片的成果,第一次拍片一塌糊涂而未能成片的例子很多。法斯宾德第一次拍摄的两部短片《城市游民》和《小混乱》就被评为“运镜方式相当拙劣,几乎全是长镜头或干脆像镜框般地静止不动”。从处女长片《爱比死更冷》开始,法斯宾德在连续拍摄了11部电影之后,才基本学到了所需的电影技巧。我们把很多导演的处女作当成他们第一拍片,这显然是个误会。

数字时代来临之前,简便的8mm电影摄像机或者hi8模拟摄像机是电影学习者极佳的拍摄短片简易工具,现在的专业DV摄像机已经完全超越之前所有时代的技术条件,比如数码相机作为场记工具,已经很容易把场记以往繁琐的记录工作变得简单,并保证不会因为记忆的差错而使得镜头不接。工具的简便并不是要简化艺术创作的过程,摄影机作为一个工具,无论是哪 种形式或者格式,仅仅是充沛的创作欲望与想象力的起点。短片形式自由而要求更高,更多考验的是创作者的想象力。有充沛的想象力,尤其对于短片,这几乎意味着一切。

一点没错,只要有好剧本,你一定会成为大导演。但一个新手永远不能指望拍摄别人的剧本,这几乎已经在所有的人身上验证过。纽约大学电影学导师海格・曼努金(Haig Manoogian)教授一直告诫学生,“要想做导演必须自己写剧本,没有人会替你写。”拍电影,就要具备一个善于观察的目光及认识生活的能力,然后自己动手写一个故事。有人沮丧地说,“我写不下去了,故事想不好,没有天分。”你花费了多长时间尝试完成剧本?三天、一周,还是十天,一个月?很多导演写剧本通常得六个月、八个月,或者更长。所以,你觉得写得不够好,也许是你用得时间不够长。

拍电影,是一个消耗时间和生命的工作。“拍电影其实指每天早上六时起床,在寒冷、下雨和背景沉重的灯光下工作,是一项令人精神崩溃的事业。”(波兰,基耶斯洛夫斯基)第 次拍摄,通常让人变得紧张而焦虑,甚至整晚失眠。新手应当学会放松,拍电影本身就是一次危险的冒险游戏,演员失踪、场地禁用、预算用完,团队分崩离析等等都很容易让你处于困境之中。不要害怕别人的怀疑,相信只要做好前期计划,很快便会一切正常。

做导演,并非仅仅喊:“预备,开始!”而是应当学会在创作上成为真正的领导,你必须学会随机处理所有突况,当机立断下决定。导演亚伯拉罕・波隆斯基说过,“如果你能告诉大家该做些什么,所有人都会很高兴。”你需要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为影片服务。也许,受预算限制,你请来都是些业余人员。业余剧组最大的危险在于很多人是为了娱乐才来到这里,而不是为了拍电影,这对导演的现场控制力是一个考验。需要注意与非职业演员的合作,不要让非职业演员来指挥镜头,给即兴表演一个尺度。

个人独立制作短片几乎无一例外面临资金问题,为场地、交通、磁带、设备、盒饭费用发愁,常常需要自己掏腰包。虽然成本影响着创作者的艺术创作力与行动力,面临着影片成本的窘境,你要说服自己,高额的制作费用并不意味着影片将要达到的价值,仅仅代表着制作方式的区别,低

成本并不意味粗制滥造。如果没有钱搭个房间,垒一堵墙,就注重实景的利用;如果没有场地拍个全景,完全利用好手里的摄影机,用灯光加强局部,不去拍可能穿帮的全景。不管是拍了6周,还是16周,新手们拍摄短片的周期不必受制片人的约束,懒散的短片团队成为一种 现象,短片制作保持快速而有计划的工作效率会让你受益匪浅,保证拍摄进度是赢得投资者口碑重要的前提。

短片可以让导演承担各个环节的工作,编剧、摄影,表演、美术、场记、剪辑一个人就能够全部完成,让你很快熟知各个环节的职能。合作同样重要,短片也应当学会合作去完成拍摄,而不是一个人独立去完成,即便是有能力负责,职位过于集中往往会分散你的精力,分镜头、制作故事板草图、调度演员等导演职能足以让人筋疲力尽,因而一定要学会让人尽其能。后期过程中,你可以和剪辑师一起工作,在剪辑中,会发现拍摄过程中的问题,能够教会你拍电影。当然,好的剪辑应当在拍摄前就构思好的。

终点:电影始于短片

很多人处女作之后,从此再也不碰摄影机,第一部作品代表着个人电影生命的终点。持续的创作动力和保持住耐心是电影梦实现的前提,电影是在等待中完成的,需要不断尝试,天分,动力和耐心缺一不可。短片可以让你不断尝试,创作动力有所释放,并保持创作的动力与激情。

英格玛・伯格曼在自传《魔灯》中所说,“电影的特殊性,使得从业者不是有才华就能成功的,很多人的艺术才华得不到展示的机会,无法取得任何成就,得不到投资,即使有一次突然得投资,也意味着不断地屈服与被否定。”毫无疑问,成为职业导演需要时间的磨砺,尤其是面对巨大的电影产业机制,多数人找不到入口,个人需要耐心等待资金与机会,需要长期而持续地学习。在等待的过程中学习其他科目是有益的。你最好还是一个好编剧,懂摄影,能够带耳机听声音,这些都需要学习。

短片拍摄完成,一切才刚刚开始。你要想方设法让作品面对观众,不管是学校、酒吧、咖啡馆、还是家庭聚会,找场合尽可能地多放映你的影片,与观众进行交流,这会提醒自己电影最终是要面对观众的,并从放映中获得信心。试着去参加电影节,这是一个交流的良好平台,把你的作品寄给短片电影节或着电影节短片单元。全球有形形600多个电影节,每个电影节的理念、历史、风格、主题,都迥然不同,可以有针对性地进行选择。

1895年,“电影之父”卢米埃尔兄弟的电影短片仅仅是十几秒的长度,《婴儿喝汤》、《水浇园丁》、《出港的船》,《火车进站》……电影始于短片。今天,我们仍然应当相信短片的价值。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的梅尔文・斯隆教授一直认为,“即便是拍过长片之后,也应当再拍短片,这能教会你更多的东西。”结束的时候,需要提醒大家不能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了起点:为什么要拍摄短片,因为要拍摄长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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