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会哭了?

时间:2022-05-16 05:47:48

近日头痛发热并伴有清水鼻涕和干咳。我知道染上病毒性感冒了,也知道病毒最好用中成药。就因为父母都80高龄了,我怕传染他们,为了早日康复,就想着到医院去吊水。结果欲速则不达。医生处方一划:铃兰欣就300多。吊两天水后不仅烧更高了,并且还打寒战,鼻涕眼泪汹涌而至。第三天我将药品说明一看,这是广谱抗菌素,适应症里没有病毒感冒,不良反应却写着发烧、头痛、寒战、菌落失调,并说有不良反应要立即停药。于是电话和院方协商换了对症药,又加了90多元,如此一个感冒花了400多。人还高烧了四五天不退。“昏惨惨,黄泉路近”地想天在绝我?此命休矣?

发烧五天,我躺在床上想:看病,我永远的心痛!一不小心就会遭遇“白衣杀手”,就会被无情地宰一刀。

16岁时痛经被误诊为急性阑尾炎,结果开刀一看是好的。

周岁时也是发烧,医生怀疑是乙脑,于是就在军区医院、省立医院的令诊中一次次抽腰脊液检查,三次加起来抽了70毫升。就在始终没确诊时烧退了,双腿却永远地残疾了。“一损俱损”的人生序幕从此拉开……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地忍了。心字头上一把刀,伤痕累累的心在沉默中是否应爆发一次?因为往事并不如烟,当你心智脆弱时,它会蜂拥而至,给你一个翻江倒海,五味杂陈,让自己放松一下,宣泄一下吧,独自卧在昏暗的屋子里空洞而无奈的我,不妨号淘大哭一次?一生上演的都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为什么不给自己放一场《今夜有暴风雪》?“为了一根剌,我曾向你大声哭喊,可如今戴着荆冠,我不敢,一声也不敢”,这就是孩子和 成人的区别吧?受了委屈忍气吞声,暗之饮泣,为什么不哭出来、嚎出来?让自己回归一次自然吧,心也许会舒服些!“呜――呜”,寂静的屋子里突然有一种狼嚎声,不敢相信这就是出自我的口腔?这就是曾经当过话务员、播音员的我?令人毛骨悚然!我被自己吓得不敢哭了。

不行,我得寻找人性的本我。人的社会性总是压抑着人的自然性。一生总是不断地被获知:做人应当如何如何,却不曾聆听生命本来是怎样,但这种压力太久,太沉时,人的心理就会出毛病的!听到楼梯口有人,怕扰民的我又噤若寒蝉地蜇伏着……(这是我的公德底线)但等无人再哭,“呵――呵”,依然恐怖之至。只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却不知“其鸣也狞”?也许是自然规则让要死的人,生命的一切都变得丑陋起来,唯如此你才能不再留念生命,平静地与人间告别。

孩子再丑陋都有可爱之处,人见人爱,才能保证他生命的顺利生长。孩子是用一声嘹亮的啼哭,宣布降临人世的,可见哭是生命的表征!老人退出是“悄悄地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是哭不出声来的。

我有临终遗言?我想临终关怀?NO,我啥也不想。国际歌说: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全靠我们自己。想起近日一位朋友来电说,在小报上看了我的文章,说我的经典句子是:人一到更年期,就听到生命在刷刷的老。当时心下想这句子也太直白了,太没文化了。不及人家黎叔――《天下无贼》上的老贼: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瞧,一张嘴就透着东方文化的魅力四射!被称作“才女”的自己,真是江朗才尽了。可没想到更惨的是如今只想为自己唱一曲生命的挽歌吧,“唔――唔”……这无标题音乐也终因“人老了,弦也调不准了”而找不到调门宣告失败!

我竟不会哭了!已不及初婴。人类的原始本能都丢失了!我惊讶。我震撼。有一种“无处话凄凉”的惶恐,真的不会哭!不知这是我的修养还是我的悲哀?抑或不仅是我个人,而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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