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体:拯救诗歌抑或毁灭诗歌

时间:2022-05-14 06:47:25

梨花体:拯救诗歌抑或毁灭诗歌

不久前,国家级诗人赵丽华的一组“口语诗”见诸网络,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这组诗之所以受关注,一是因为这种诗歌人人能写,二是因为写这组诗歌的人是“国家级诗人”,三是因为中国自古就是一个诗歌的国度,四是因为现实的浮躁早已让人们远离了诗歌,这就使得这一事件尤为耐人寻味。

一场网络的围观现象

文/阳光飞虫

沉寂了许久的中国诗坛最近有了一点动静,还是一位女诗人赵丽华女士给攒起来的。此人非常不俗,以大无畏的诗人精神,一反诗歌的传统规则,写出了如下的作品: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毫无疑问 / 我做的馅饼 / 是全天下 / 最好吃的

《巴松错》: 莜麦菜还小/就可以吃了/后来丝瓜结了/可以每天去摘

《我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一只蚂蚁 / 另一只蚂蚁 / 一群蚂蚁 /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不知大家读了赵女士上述三首诗有何感触,但类似的诗歌在网络上发表之后却引发了巨大的反响!众多网友无论是支持的,反对的,还是感觉不痛不痒的,都开始了对赵女士诗歌的恶搞。大家将有着赵丽华风格的诗歌定名为一个新的诗歌流派――梨花体。其中以少年作家起家的海派青年作家韩寒和支持梨花体的一派大打博客仗,而各个论坛也是推波助澜,一时间风起云涌,不亦乐乎!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局面呢? 梨花体的特点是:颠覆了诗歌原来的所有规范和格式、内涵与外延,仅仅把一句话分开来说,多喘几口气而已,毫无讲究和技巧。这样,众网友就找到了一个起点很低的网络起哄切入点,任何人都可以比画两句,这样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看似热闹,实际没有文化内涵的“网络围观现象”。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文/无印宗

据说,这样的诗在西方也有,是一种口语化很明显的“口水诗”,好像还有人叫它“废话诗”。我读过之后的感觉其实就是没感觉,就像喝过白开水之后没有觉着有什么滋味一样。我不知道借鉴西方而产生的新诗是否具有不同于中国古典诗歌的诗统、诗歌理论。孔子说过:诗言志。所谓诗言志就是诗是用来抒发感情和表达意念的。而诗在形式上也有自己的特点,讲究美感。如果从这两点来看,赵丽华的这些“诗”可能就不算是诗,因为她的这些“诗”让人读来不觉得有什么感情或者意义在里头,似乎也审不出什么美来。或许,它们可以称作新诗中的打油诗。

诗要有真情真意;要有基本的美感,或者思想上,或者语言上。那些嘲讽赵丽华的网友明白这些,他们对于诗还是抱着一种认真的态度的。这正说明了人们对于诗歌是有美的追求的,说明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梨花体掀起了全民诗歌的大潮

文/格利高里

梨花体无疑也是符合“节约”这个号召的,它降低了诗歌的门槛,打破了诗歌高高在上的壁垒,用实践为全民皆诗进行了铺垫和前期准备。一如在有论坛之前,我是不敢发表文章的,但看了论坛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文章之后,我觉得,自己不发表文章简直是极大的资源浪费。现在,梨花体的诞生,一定会让原来那些误以为诗歌是阳春白雪的人看清诗歌的真面目,踊跃投身全民诗歌的大潮,掀起另一轮诗歌热潮,构建诗歌盛世。你诗得,我也诗得。从这个角度来说,赵小姐功德无量。

梨花体是不是诗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因为那玩意儿的定义权在谁手上很难说。比如,同性恋和算不算爱情?你可以有自己的答案,但你没有权力让别人认可你的答案。如果你有那权力,大约你也就不会在这儿和别人吵了。古龙说过:“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是剑。”吵架是没有答案的,所以,道德最终成了法律,而爱情最终也不得不成为婚姻,并不是法律和婚姻就比道德和爱情好,而是,为了混个武力保障。精通辩证法的马恩列斯毛,所提倡的都是武器的批判。

“口语诗事件”的背后

文/石天强

或许把这个事件从文学的角度予以思考本身就是错误的。坦率地讲,赵丽华并没有挑战文学常识,因为这种口语诗早在上世纪80年代的文学理论教材中就已经探讨过了。但她的口语诗的确已经挑战了公众关于诗歌的的思维惯性和接受心理。因此,在这个事件中,让我感到惊异的并不是公众对赵氏诗歌的各种戏仿和嘲弄,而是公众质疑赵氏诗歌合法性时所采用的典型的精英价值观念,因此而更富有文化意味。

其实,赵丽华受到公众的质疑和嘲弄,与其说是因为她的诗歌创作,不如说是她的“国家级诗人”的特殊身份,几乎所有的媒介――网络的、平面的――都会把她的这个身份标在最显著的位置上,甚至是在那个“手按键盘气自华”的诗歌生成软件的对话窗口上。而从网民在各大网站BBS上的发言也可见一斑。在这个事件中,赵丽华本人更具有一个符号的性质―――她特殊的国家级身份使她已经演化为一个标志着权力、地位、价值观念、知识等多方面意义的复杂符号。公众的质疑与其说是在质疑一个人,不如说是在质疑她作为一个符号背后所拥有的一切。

在“娱乐精神”高于一切的时代中,赵丽华的口语诗不过就是一个公众发泄不满的标靶,一个众人获得的机会而已;同时公众也只能在语言上亵渎一下自己厌恶的“权力”对象。但当这种亵渎成为一种浪潮,并形成一种多数人的“暴力”之后,被亵渎者,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她的精神世界的状况又如何呢?赵丽华若因那些游戏之笔而放弃真正的诗歌就耐人寻味了。

故此,赵丽华口语诗在网络上的传播不会引起公众对于中国当代诗歌生态状况的关注,也不会成为中国当代诗歌兴起的一个契机,它所昭示的并不具备文学意义,而更具有文化意义。诗歌也好,文学也罢,在这个事件之后――或者在一系列的相似事件发生之后,将继续流放于社会的边缘。

是解构,而不是建构

文/张 网

梨花体因为诗短,所以随意性强,而且网络语言本身具有很强的随意性,没有规范。自《大话西游》以来,在网民中从不存在绝对的权威,他们反规范。

古典的反规范是用我的规范来反你,但后现代的反规范是没有规范地反你,网民对赵丽华的恶搞并不是主张要建立更正确的东西,也不是为了说明自己的所好,而只是为了颠覆而恶搞,不具有建设性。

网络不仅语言具有随意性,而且在对象选择上也具有随意性。网民多受后现代思潮影响,强调不确定性,因为不确定意味着有选择的权利,而选择意味着自由。这就是后现代的民主。网民可以说你不是诗人,写的不是诗,但不是为了要说明自己就是诗人。他们只是在解构,而不是要建构。

中国:我的诗歌丢了 ,我们要找回来!

文/碧云天

不久前,被称作“梨花体”的诗人赵丽华的作品,饱受争议和恶搞。令诗坛经历了16年边缘化之后,再次引起轰动效应――这次,诗歌成了一个笑话。悲哀!那一代找钥匙的人,今天,连诗歌都找不到了。

日前,有幸在病中带着悲伤、带着期待、带着泪水参加了北大的一次“捍诗”运动。云天真的感动得一塌糊涂,只能哭了,却写不出一句诗来……“人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兴高采烈地诋毁诗歌。”邹静之说。究其实质,是泛娱乐的生活方式、网络时代的平等观念和解构本能、有时人无杰作的诗坛名利场现状,共同将诗歌弃之荒野――在“东北新诗・我心”苦守了这么久,看到坛子里无聊的灌水人,云天只能说,大家歇歇吧,有时间就来照看一下我们的诗歌,她还有娇柔美丽的希望……面对全国的诗人都愤慨的时候,我们要捍卫,捍卫我们这块可怜的圣土,这需要每一个珍爱“我心”的诗友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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