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知己

时间:2022-05-08 04:44:48

一个女子在红尘中找到一个异性知己,也许是更难的事。

有的男子很难将一个女子推到跟自己同样的高度,或者说很难以应有的高度来看待她,太高太强的女子对他来说早晚是一种压力,他习惯于那种高高在上和“英雄救(护)美”的感觉,你可以做他的“红颜知己”,他却不会做你的“蓝颜知己”;还有的男子偏执于“红颜薄命”、“红颜祸水”的荒谬腐朽的论调,或者以看待游戏玩偶的心态面对世间红颜,如此一来更不会以知己视之。一个女子如果竟视这样的男子为知己,那只能是一厢情愿,甚至酿成一种悲情出来。

秦淮名媛马湘兰既是诗人,也是画家,她性格豪爽,视金钱如粪土,时常挥金赠少年,连丫鬟失手跌碎玉镯,也一笑置之。马湘兰在24岁时遇到落魄才子王稚登,视其为唯一的知己,书信不断,更渴望与其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这份知己情,马湘兰为王稚登坚贞不渝地守候了三十年,更在他70岁那年,她倾其所有,为其购买豪华楼船,载动婵娟歌女,前往苏州置酒祝寿,“宴饮累月,歌舞达旦”。可是王稚登呢?竟将马湘兰比作春秋时期的――夏姬!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虚伪地推托,却自私贪婪地独占和耗尽了她的绝代芳华和玉壶冰心。看错人,空寄托,那一刻,马湘兰一箭穿心,归来后一病不起,最后强撑着沐浴去身上尘埃,无言端坐,香魂一缕随风而去,享年57岁。

女子在世间求一知己之难,由此可见一斑,这一斑有可能还是泪斑血斑。

锦衣欢,那是在知己梦中未醒之欢;浮世痛,那是幻觉破灭、知己难觅之痛。

知己难觅,而觅到的恐怕更多是爱情窝囊废。《西厢记》中的张生,老太太一句反悔,他便吓得要跟莺莺挥泪而别;《白蛇传》中的许仙,竟听信法海逼迫娘子喝雄黄酒,差点害死白素贞,最后被法海挟持到寺庙,还要白蛇舍生忘死地去搭救他;《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李甲,居然在抱得美人归的半路上见财起意,丧尽天良地出卖杜十娘,悲愤绝望的杜十娘宁可与百宝同没水中,也绝不留丝毫给这个伪君子、伪知己,李甲追悔莫及,恐怕在意的只是沉下的百宝箱而已……直到《长恨歌》中的唐玄宗,位居九尊却庇护不了一个无辜的弱女子杨贵妃,男主角居然亲手将女主角送上断头台,留下的也唯有“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的遗憾罢了。

这样的名单可以继续列举下去,但这样的爱情窝囊废越多,我们也越齿冷心寒,越要感慨那些英雄女子们在寻觅知己上的难识难得,宁缺毋滥也罢,却鬼使神差地遭遇了真窝囊的伪知己,更显悲情,更添唏嘘,直叫人替这些女子们喊一声:“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知己’!”

既然知己难识难得,好女子就应先把自己当做自己的知己,真正的爱自己,惜自己,以免在爱情幻觉里迷失自我。当年“南唐北陆”之唐瑛,与陆小曼齐名,她也曾向上苍祈祷“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也曾千金散尽万贯抛,后来也知浮世繁华填补不了夜未央时的心灵苦寒,物质餍足其实抵不过生老病颓时嘘寒问暖的体己,所幸她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更懂得包好藏好自己的心思,从而锦衣依然,翩然依旧。上世纪70年代,唐瑛回沪探亲,一袭绿旗袍俨然葱茏少女,好女子原来在迟暮时仍能惊艳天下。美也!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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