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台湾小成本电影的场景造型定位

时间:2022-04-19 10:11:18

论台湾小成本电影的场景造型定位

[摘 要] 在世界电影的发展历史上,除却文本之外美术营造一直被视为创作的主体,这其中如果没有场景的合理归纳及对阶段性故事的高度契合,再精彩的剧本都将丧失客观生活的表达迹象及环境影响以及向大多数人交代问题的电影初衷。台湾电影的平民风格决定了其艺术营造与场景表达上真实化的呈现。美术师将珍贵的创作情绪纳入了平实的体现中,用最为平实的手法进行着理想与现实性的展现,让大多数的人们在观影之后留下一些可以触及思想进步及发展的感怀。

[关键词] 台湾电影;场景;用景观念

在世界电影的发展历史上,除却文本之外的美术营造一直被视为创作的主体,这其中如果没有场景的合理归纳及对阶段性故事的高度契合,再精彩的剧本都将丧失客观生活的表达迹象及环境影响,从而演变得极其意向性并转化成少众的运动戏剧形式以及向大多数人交代问题的电影初衷,从某种意义上说正因为生活轨迹的真实呈现,才会产生极庞大的观演群,哪怕有些情节纯属“虚构”,有些剧本可以编造得很离谱,但是细节尤其是情感表达是合乎生活常理的,其中的故事脉络具备极强的节奏关系,使人们在观影的过程中顺理成章地进入现实状态,这一现实应该是电影追求的目的。观众的喜怒哀乐的确与剧情编织有着莫大的关联,可以深信文本的组织在电影创作中始终是第一位的,那么除却文本,电影中观众所能注意的还有什么?场景及造型若究其本源无疑是为情节和演员来服务的,倘若失去 “表演”这一核心,再精彩的场景都将失去意义。但是假如没有合理的场景营造,表演也同样难脱离单一的窘境,其间依存的关系显而易见。低成本投入在电影表达中不算坏事,创作是否具备公认的华彩,是否达到了主创先前曾经有过的共识,是否能使观众在观影后有段时间持续保持阅后情绪才是重中之重。一味地宏大制作,把所谓的大片创作作为追求目标,对观众而言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经过二战后几十年的波动,台湾电影形成了自身的态势,高峰也好,低谷也罢,电影工作者们总在积极地营造着双方的精神家园。自2000年以来,一些低成本投入的台湾电影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2009年一部看似普通的电影《听说》占据了当年台湾电影票房的头三甲。所交代的依然是亲情,可恰恰是这最质朴的叙事,给观众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影片故事的成功固然是一方面,但场景本身的创造与选择、风格与节奏的良好把握同样可圈可点。一部戏,四堂景,虽格调迥异,却又环环相扣,用景 “节省”却交代出都市的繁复与概括。导演的创作意志,在美术师简洁流畅的场景表现中呼之欲出,使双方观点淋漓畅快地交融在一起,圆满地完成了文本所交代的内涵。一部好看的电影,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法来讲述,重要的是创作者是否感受到了影片中的痛与乐。这种体验是根植于内心的苦难,是通过镜头语言传递给观众的一份真情感动。归根结底什么样的创作才能被称之为情景交融?《听说》无疑是具备此因素为数不多的电影之一。影片的核心故事虽然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但用景观念之精道可称之为同类电影中的佼佼者。影片一开始,一池碧水便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拉开来观众看到的是一座热闹的训练泳池,池中之水在天光的影响下变成了跳动的蔚蓝,白色的池壁意味着坚强与纯粹!随着女孩的出现,我们想到的是纯净的青春,活泼的性格。伴随演员快速移过的身影,男主人公的出现意味深长,无台词的表达迎合了电影的主题,合情合理。这泳馆很普通,看不出二度创造的痕迹,平凡得就像隔壁工厂的大浴室,但美术师的用景心理还是显而易见的,整个场景由于高调的色彩关系,这与文本相契合――阳光下的心理坦白!因为这里出现的是一支不具有听说能力的残障特殊集训队,本身而言她们有着与正常人一样的思想情感,所以在尊重事实的电影特质要求下,这开篇的场景出现是深入人心的。一场适合剧情及表演的场景,在营造伊始便已具备若干个条件,这些条件需要创造者不带折扣地去执行,首先要根据文本来确定造型形式,当形式确立之后在影片的拍摄阶段根据文本的段落表述来改变形式。《听说》的这个泳池后来是改变了的,随着故事的深入,场景的色彩环境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当故事在纠合矛盾引向冲突的当口,场景在演员台词的合理带领下走进了下一个色彩略显中性的游泳馆。表演范围的大小,场景纵向及横向定位,有无其中的结构性变异,主体色彩基调的把握,技术施工中的细节等都将成为表演呈现的依托,但确切与否和导演的用景观念有着很大的关联,同时也与美术师及其他主创间的沟通有着从头至尾的联系。

用心经营画面及影片段落场景的变化是职业电影人不可或缺的理念与常识,在这一点上《听说》的导演郑芬芬是具备这一思想的,仅仅是一座简单的具备符号意味的泳池,尽管在影片中大篇幅地出现,但观众从未产生厌倦感,作为主场景而言的确是不易达到的,归根结底是因其剧本平实的处理。假如第一视觉产生的奇特的造型令人过目难忘,那这一场景的呈现便不属于大多民众了,少众性的美誉不应是电影追求的方向。正因为高度地契合了剧情的发展,甘愿退居于表演的后面让人不轻易地记住才使观众更加深层地沉浸于影片的理想之中,内地著名导演谢晋曾经说过,布景的意义在于配合表演的表达,美术师的成就应该是珍贵的点睛,而不是满场的废料及花里胡哨的所谓画面表现,对此笔者深表赞同。《听说》中的泳池只是该片的开场,随着剧情的深入与故事有牵连的其他场景也如同演员般地适时地出现在观众面前,如男主人公生活和工作的排档、女主人公位于一楼的公寓小屋等。这些场景针对剧情而言没有丝毫的多余之感,哪怕是对一条街巷的一带而过都显现出现代城市的视觉环境。通过局部可做到的景象传达,让人们想象出台北的喧闹和所处时代的生存之艰。整部影片用景量不大,但每出现一景都会使人觉得极其可靠,丝毫不存在修饰造作之感,而它们又的确是经过创作加工的。

把生活的标准放在大多数观众的视线之内使观众从内心产生出认同的情绪,这在电影中不应仅是故事的问题,同时场景作为形成画面的重要因素,理应成为表达的手段及次核心。在创作过程中,如果使用就要将其发挥最大效用,在故事的递进发展中全方位充满激情地展现。在台湾所谓低成本的电影创作中,通过场景体现,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创作者关注事物方向的情怀表达,《听说》无疑只是众多具备这种观念影片当中的一部。《爸爸,你好吗》这部电影也同样具备这样的情绪。影视场景营造可通过人、财、物的支持完成电影创作者所要体现的高度,可非营造性用景的调度及局部体现则有着一定的困难,其创造完成的前提是除了信心之外还要有良好的职业想象。从近几年所出现的台湾低成本电影中可以看到的是导演群体中大多数人对平民题材均能做到理性的关注,巧妙地将大题材融汇入小体现之中,这种场景上的平凡定位与故事本身并无矛盾之处,相反却使场景的可信程度进一步得到了提升,当然这种提升是建立在场景信心和职业想象之上的。从另一方面而论,所谓的低成本,大多是指投资额度较小而言,由于资金所限,将对影片的制作产生许多的客观制约,如:使用演员的问题,摄制周期的问题,影片总体造型定位的问题,等等,这个造型定位不仅仅指的是场景,还包括服、化、道等诸多事项,但场景又是其中最为关键的环节,如何让有限的资金产生最大的效益,使观众在观影的过程中,毫不怀疑场景的真实性,从而真正进入情境之中,这一点取决于美术师与导演的默契沟通及其自身对存在于客观的生活场景整合和考量。《听说》在用景上总体投入不多,但却与剧情环环相扣,在剧情渐进的过程中,场景的再创造与剧情起到了完美的契合作用,看似普通实则营造尽心,美术师将珍贵的创作情绪纳入了平实的体现,让一种虚拟俨然成为真实的邻家环境,影片中天阔所居住及工作的黄记烧腊店应该是客观的,由于其具备拍摄镜语,稍加整理便变成了演绎故事的主景,画面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天阔父母为生计而忙碌的身影。此景无论是基调,还是格局,均简洁明快,调度动线合理。而楼上天阔的房间则带有着色彩的想象,明黄象征着青春,与楼下相比更加强调了自我态势,一个明快,一个象征,同一时空内产生两种不同的意蕴,这种表现应该是有“置景预谋”的。与黄家相比,女主人公秧秧及其姐姐的住地的营造则另有一番韵味,该场景总体面积不大,但厅、厨、卫、卧齐备,结构上的合理穿插,使整个空间的利用度较为完整,机位的摆放,演员调度的路线生动合理,场景基调及周围饰物更隐喻地向人们时刻传递着主人的喜好与性格,最大容量地将女性的温情与柔美进行了无言的交代:一道碎花窗帘,两片异型的红色木门,让观众想到的是性格与童话,使场景的可信度得到进一步提升,虽然是小成本,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窘态。该片的美术师在驾驭整个影片的场景造型上,有其独立的思考,恪尽全力地实现“有机丰富性”这一场景创造上的重要理念。当然这里的丰富所指的不一定仅是场景,在很大程度上所引化的是陈设含义;从另一侧面而言,一旦陈设能够在场景中起到推动作用,那整个美术创造的生命力才会完整地尽显出来。

影片在戏用道具的运用上也有其独到之处,手机、相机、电脑,这些现实社会的先锋符号,在这里都起到了点化阶段剧情的作用,看似形式简单,实则用心良苦。在剧情发展过程中,一件道具的合理出现,远比几句台词来得更加精彩。影片中天阔送给秧秧的玻璃水鸟便具备这样的作用,由一个增加到了七个,尽管此一物具有的只是冰冷的表面,传递的却是双方之间的温情,这份暖意一直延续到影片的终结,真正起到了外壳中填充心脏的作用。这是否来自于创作者事先的定位?但起码可以确定又是一个前瞻性的“预谋”。正是由于对影片成像之前的缜密思考,使《听说》的最终结果达到了预想的最高值,无论是经济价值还是社会价值均纳入了良性之中。

作为人文学科,电影存在的本质仅是一种表达。他身后是逝去的文化沧桑。作为影像,与其表现无迹可循的历史倒不如用虔诚的精神去面对我们所能看到的世界,不如让人们在观影后留下一些触及思想进步发展的感怀。近年来由于诸多原因,台湾出现的小成本电影具备这样的理想。部分生活在宝岛的创作者尽管也在所谓的外部精彩中活过,但并未受外其困扰,依旧坚持人文的纯粹,目光中多关注的是生活在社会底层中的大多数。这些人的故事不媚俗、不激进,也不一定是哀愁。这些看似平凡的琐事往往流露出深层的价值观。为证实这一观点在广泛意义上的存在,台湾电影的创作者们用最平实的手法展现着理想与现实。低成本影片的延续绝非落伍,相反,在大制作风行而又烂片横行的当下更显弥足珍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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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法]马塞尔・马尔丹.电影语言[M].何振淦,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6.

[作者简介] 宋伟君(1965― ),男,内蒙古呼伦贝尔人,浙江传媒学院设计艺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戏剧影视美术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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