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型城市及其相关概念辨析

时间:2022-04-17 08:22:12

学习型城市及其相关概念辨析

摘 要:基于教育学的研究视角,学习型城市是在城市范围内,调动所有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来贯彻并落实终身学习理念,从而促进个体潜能的挖掘与全面发展、提升市民的生活质量与思维品质、维护社会的融合与稳定、推动城市各方面可持续发展与繁荣的一个“学习型社会”缩影。同时,学习型城市与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地区、学习型组织、教育型城市、智慧城市等这些目前受关注度较高的概念间存在紧密联系,其均将终身学习理念贯穿始终,并关注“人”这一核心要素。

关键词:学习型城市;学习型社会;终身学习;概念辨析

作者简介:蒋亦璐(1986-),女,浙江嘉兴人,国家开放大学教育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为比较成人教育、学习型城市建设的理论与实践。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7)03-0053-05

自学习型城市(Learning City)的概念被提出以来,对于“学习型城市是什么”的讨论从未停歇,不同的组织和个人基于自身立场,对其表达了不同的理解。与此同时,与其相近的概念也在终身学习的推进过程中不断“崭露头角”并与学习型城市“纠缠”在一起。所以,在对学习型城市的概念进行梳理的时候,我们一方面需要剖析概念本身,另一方面还需要分辨相近观念间的关系,从而对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产生更加清晰的认知。本文将基于教育学(特别是成人教育学)的研究视角,就不同组织和个人对学习型城市概念的理解进行概括梳理,在此基础上分析学习型城市的内涵和特征,同时辨析学习型城市与相近概念间的关系,进而更为清晰地把握学习型城市的丰富内涵。

一、学习型城市概念研究综述

1992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简称经合组织,OECD)主办的第二届国际教育型城市大会(International Congress if Educating Cities)在瑞典哥德堡(Gothenburg)举行,指出城市是终身学习的最佳实体[1]。学习型城市这一概念用语正式形成,并逐渐受到世界各国及其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1999年,时任上海市市长徐匡迪提出“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努力把上海建成适应新时代的学习型城市”,学习型城市这个词儿开始被广泛传播,拉开了国内探寻学习型城市建设及其相关研究的序幕。

(一)来自国际组织的理解

学习型城市能够在全球范围内如此迅猛地扩展,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国际组织的积极倡导和推动。其中,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简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经合组织、欧洲联盟(简称欧盟,EU)三大组织在全球的学习型城市推进中发挥了非常积极的作用。鉴于这些国际组织的职能定位和组织影响力,它们对学习型城市概念的理解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和指导性。

经合组织认为,学习型城市的功能或作用包括:促进城市范围内各利益相关者(包括公立部门和私立部门)的合作;整合工作导向和闲暇导向的教育与培训;协调各年龄段学习者的学习;运用当地的媒体;推动社区共同体的学习[2]。可以看到,该组织非常强调在学习型城市中的“合作”和“面向全体”,认为学习型城市就是在城市范围内,借助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合作,并运用多种手段(如媒体),来为每个人提供多样化的学习机会。

欧盟认为学习型城市最为基础的工作是协调并利用社会各部门的资源,来开发市民潜能,进而促进个人发展、社会融合与繁荣创新[3]。该组织推行了多个与学习型城市有关的项目,其中在地区终身学习(Regions of Lifelong Learning,R3L)项目和“迈向欧洲学习型社会”(Towards a European Learning Society,TELS)项目中,其分别对学习型城市做了如下界定:其一,学习型城市依据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公正且积极地为市民提供学习和培训机会,以挖掘其潜能,进而营造一个充满活力、市民积极参与、具有文化意识以及经济稳步发展的人文环境;其二,学习型城市形成了一个组织结构和心理结构,有助于社会各界认同并理解学习在促进社会稳定繁荣、个体潜能挖掘及社会各方资源(人力、物力和财力)创造性的利用方面所发挥的关键作用,帮助市民去认知社会的转变并做出回应[4]。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只能通过一个一个省、城市、社区来建设学习型社会(Learning Society)[5]。基于世界范围内城市化进程之快以及城市所具备的基础条件,该组织首选将城市作为推进学习型社会的“主阵地”。该组织对学习型城市内涵的理解表现在对其特征的诠释,包括:调动好配置(城市的各项)资源、促进从基础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包容性学习、提升家庭和社区学习的活力、促进工作场所学习、推广现代学习技术的应用、提高学习质量、培育终身学习文化[5]。

这些组织对学习型城市概念的认知,都基于自身的组织立场,以终身学习理念为指导,寄希望于更好地发挥学习型城市建设在推动全球抑或地区发展中的作用。经合组织尽管是从“教育”出发,强调在城市中借助教育的手段来促进社会各方面的发展,然而基于工具理性的价值导向,该组织对学习型城市根本任务的认知主要围绕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且最根本的期待是提升市民的物质生活水平。与之相似,欧盟的认知也多少带有经济理性的价值取向,但随着社会公平观念的引入,这种价值取向发生了一些转变,表现为该组织对个人自我实现和社会融合发展的愈发关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认知除了强调社会包容外,还突出学习在提升个人能力方面的作用,倡导为城市每一成员提供公平的学习机会,其次还涉及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繁荣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二)来自学者们的理解

随着学习型城市的发展及其概念内涵和外延的不断扩展,国内外教育领域的学者纷纷加入到学习型城市概念的讨论中,并各自产生了以下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观点。

国外学者方面,佛罗里达(Richard Florida)将学习型城市为知识和观念的收集者和储存者,认为其能够营造促进知识、观念和学习传播的潜在环境和基础设施[6]。朗沃斯(Norman Longworth)认为学习型城市是在城市范围内,设计计划和策略,以开发市民个人潜能并建立所有机构或组织间的合作,进而有助于个体发展、社会凝聚和财富的可持续创造[4]。法里斯(Ron Faris)基于国际组织(主要为经和组织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学习型城市概念的阐释,提出学习型城市需要以终身学习作为组织原则和社会目标,一方面将市民、经济组织、公共组织、教育机构和部门、志愿服务组织中的学习资源利用起来,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并营造融合的社会环境;另一方面有助于市民们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彼此信任并分享各自的价值观,以使个人生活和集体生活在(城市)学习网络的构建中得以完善[7]。瓦尔斯特(Waters S.)基于经济、社会和全球化竞争等方面的考虑,提出学习型城市能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提升城市的竞争力以应对全球化的挑战,并与终身学习密切相关[8]。卡恩斯(Kearns P.)从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出发,提出学习型城市的传统关注点包括:终身学习、社会公正和平等、社区建设计划等;此外,他认为学习型城市需进一步关注环境、健康、文化、福祉等主题[9]。

国内学者方面,马仲良、吴晓川基于学习型城市与学习型社会间的密切联系,将学习型城市界定为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不断推进教育的社会化和社会的教育化,推进全民学习、终身学习,逐步实现市民工作学习化,学习生活化,工作生活化和工作、学习、生活一体化的城市[10]。杨进立足个人和社会在学习型城市建设中的重要作用,提出学习型城市是能够在区域内充分动员全部资源开发和丰富人力潜能以便促进个人发展、维护社会稳定、创造社会繁荣的城市、城镇或地区[1]。

鉴于研究视角、出发点、所处的时代背景和地域等的差异,上述国内外学者对学习型城市概念的理解也不尽相同。概括而言,他们共同的关注点大致可总结为以下四个方面:个人和集体学习需求的满足;终身学习的推进;城市各方面的发展,特别是全球化背景下的竞争力提升;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与国际组织的理解相比,学者们的理解也关注个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但相比之下更加强调终身学习理念对学习型城市的指导意义。

二、学习型城市内涵探究

我们可从“学习型城市”这个词中,拆分出两个关键词“学习”和“城市”。这两个词汇本身内涵极为丰富,两者结合构成了内涵更加丰富的“学习型城市”。就“学习”而言,我们可将其广泛地理解为:学习者因经验而引起的行为、能力和心理倾向的比较持久的变化[11]。这种变化不仅有助于个人发展,也能转化为社会及其城市发展的动力。在学习型城市中,学习主要存在如下特点:对象覆盖面广,面向城市范围内的所有人;内容丰富多样,涉及个人及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组织形式灵活多样,诸如个人学习、集体学习、正式或正规的学习、非正规的学习和非正式学习等。就“城市”而言,如芝加哥学派大师罗伯特・帕克(Robert Parker)所言:“城市绝非简单的物质现象,绝非简单的人工构筑物,它是自然的产物,而尤其是人类属性的产物”[12]。学习型城市可以说是学习型社会实践的表现形式,而之所以将城市作为“主阵地”,原因可能有二:其一,漫长的发展历史赋予城市丰富的内涵和多样化的功能;其二,世界范围内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使得城市更加具备实现学习型社会的需求和条件。在了解各国的行政区域设置、文化并分析与学习型城市相关研究资料后,我们可以发现各个国家、地区、组织或个人对“城市”本身的理解存在一定差异,所以我们可将这个“城市”放在相对广泛的意义上进行理解,它是一个能为所属居民提供终身全面发展的空间载体,集合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环保等多重功能。

基于以上对“学习”和“城市”概念的理解,我们从教育学的研究视角出发,可以明确学习型城市需围绕人的发展和学习型社会的实现,并强调推进全民终身学习给城市带来转变,表现为知识水平的完善、市民的终身全面发展、城市凝聚及竞争力提升等。其中,学习的推进过程强调知识的积累、市民个人潜能的挖掘、各方学习资源的凝聚与整合等,且与社会各要素(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科技等)紧密联系。在此基础上,结合目前全球学习型城市的实践进程,得出学习型城市具备一些动态构成要素,包括:领导力、伙伴关系、信息与沟通方式、学习庆典(活动)、调查与研究、教育支持框架、学习动机和权利、持续改进策略等。由此,我们首先需明确:学习型城市是学习型社会在城市范围内的一种表现形式或实践途径。基于这一基本定义,结合国际组织和国内外学者们对学习型城市概念的理解,本文认为学习型城市就是在城市范围内,调动所有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来贯彻并落实终身学习的理念,从而促进个体潜能的挖掘与全面发展、提升市民的生活质量与思维品质、维护社会的融合与稳定、推动城市各方面可持续发展与繁荣的一个“学习型社会”缩影。

依据学习型城市的概念界定,我们可进一步挖掘其基本特征,以使内涵的探究更为清晰和饱满。目前国际社会引用率较高或者说普遍较为认同的是英国学者朗沃斯对学习型城市主要特征的概括,包括:领导能力、就业和就业能力、愿望、资源、网络、信息、需求、生长、应对变革、投入、技术、参与、环境、家庭策略[13]。这14项内容所涵盖的内容,构成了学习型城市的理论框架,主要诠释了学习型城市的作用、任务和基础条件等。据此并结合之前对学习型城市概念定义的阐释,本文进一步将学习型城市的基本特征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终身学习,强调学习涵盖人的一生,并需要适应个体和社会的发展;第二,全员参与,强调参与需囊括各利益相关者(stakeholder),不仅包括学习者也包括学习提供者;第三,资源整合,强调城市中各种有助于推进终身学习的资源(包括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的有机结合;第四,全面发展,强调个人和社会的协同发展和整体提升,一方面通过学习完善人性以推动社会发展,另一方面借助学习营造更好的社会环境以使个体获得更高品质的生活。

三、学习型城市与相近概念间关系辨析

我们在对特定概念进行辨析的时候,除了可以直接研究特定概念所指代事物的本质属性外,还可以间接通过辨识特定概念与相近概念间的关系来加深理解。在对学习型城市概念进行探索的过程中,我们有可能会将其与一些概念相混淆。下文从这些易混淆的相近概念中,挑选出目前受关注度较高且容易被混淆的几个概念,进行基础性的辨析与说明。

(一)学习型城市VS学习型社会

上世纪60年代末,美国著名学者罗伯特・赫钦斯(R. M. Hutchins)在《学习社会》(The Learning Society)一中,提出“学习型社会”的概念。他认为在这个社会中,每个处于人生不同发展阶段的成年男女们提供可供其空余时间参与的成人教育,最终在社会所有部门的帮助下,通过学习、自我实现和完善人性这些目标来促进社会本身的价值转换[13]。在他之后,许多学者都为学习型社会这一理论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其中代表人物包括舍恩(Donald Schon)、伊里奇(Ilvan Illich)、博希尔(Boshier. R)、胡森(Torsten Husén)、兰森(Ranson, S.)、贾维斯(Peter Jarvis)、门德依(van der Zee)等。从这些学者的著作中,我们可以发现学习型社会与终身学习理念之间的紧密联系:前者以后者为思想引领,后者在前者的发展中得以延续和发展。如贾维斯所理解的学习型社会是一个学习共同体,能够为每个人提供学习、自我实现和充分挖掘自身潜能的机会。对照学习型城市的概念,两个概念内涵非常相近,均是在终身教育、终身学习思想指导下得以延续和拓展,且具备共同的旨归。其中,学习型社会的概念内涵为学习型城市概念框架的建立提供了重要的支撑。

(二)学习型城市VS学习型地区等

依据我国的行政区域划分,地区大于城市,城市与乡村相对应,社区及其街道隶属于城市。在此基础上,还存在学习型地区(Learning Region)、学习型乡村(Learning Country)、学习型社区(Community)(强调空间概念)等这些与学习型城市相对应的具有地域空间指向的概念提法。读者们可能会对这些概念间的交替使用感到有些混乱,并对其间的关系产生疑惑。就此,朗沃斯在他的书中专门提到了这一现象及其处理方式。在他看来,这些概念之间不存在本质上的差别,但为了避免使读者混淆,他统一选用学习型城市这个概念。所以,这些概念只是在空间指向上存在差异,而本质上都是在限定的地域范围内推进全民终身学习。在此,我们可能需要了解一些词汇在中西语境中的差异,以及由此形成的在相关概念上的理解差异。如“社区”(Community)这个词在西方语境中既可以被表述为一群具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所组成的非正式组织,也可以被看成一个由空间地理条件构成的邻近区域,包括了地区或城市。相比之下,我国的理解更多基于地域空间视角,多地将社区理解为城市组成要素,是人在一定地域范围聚居形成的共同体。

(三)学习型城市VS学习型组织

在对学习型城市理论进行探究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发现学习型组织(Learning Organization)是一个“高频词”。朗沃斯在其著作别强调学习型组织的建设,类似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在解析学习型城市如何促进工作场所学习时,突出帮助公立和私立组织成为学习型组织[5]。上世纪90年代,彼得・圣吉(Peter Senge)在《第五项修炼》(The Fifth Discipline:The Art and Practice of the Learning Organization)一书中,提出学习型组织理论。当时,一些组织和个人正在寻找学习型社会的实现路径,受该理论启发,学习型政党、学习型机关、学习型企业、学习型学校、学习型城市、学习型社区(强调组织概念)、学习型家庭等被认定为学习型组织的表现形式而得以推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学习型城市是一类学习型组织。然而,目前的文献资料中,较多地将学习型组织置于学习型城市的下一层级,认为组织是比城市更小一级的组织单位。就此,结合目前的实践,我们可以认识到学习型城市的一项基本特征就是学习型组织的普遍化。学习型城市作为学习型社会在城市范围内的一种表现形式或实践途径,其对学习型社会的推进,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各类学习型组织的创建。基于此,我们可将学习型组织建设看成推进学习型城市的重要手段或途径。

(四)学习型城市VS教育型城市

上世纪70年代,经合组织提出教育型城市(Educating city)的概念,并从其成员国中选取七座城市作为试点①。教育型城市工作最初主要关注学校教育的发展,特别是青少年的教育,之后才慢慢转变为面向全体的终身学习;同时,地方政府在教育型城市中发挥核心作用。相比之下,W习型城市从最开始就明确学习应该是“时时,处处,人人”且贯穿人的一生,所以其最初包含的内容更为广泛,同时由于强调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其实践主体更为多样化。然而,两者可以说都是学习型社会的一个具体的实践方式和途径,并且基于相同的教育维度和社会目标。从这个意义上说,两者的意思大致相同,但学习型城市似乎为何更受到“追捧”呢?原因在于“教”向“学”的转变,学习者正受到更多的关注。这正符合美国成人教育之父诺尔斯(Malcolm S. Knowles)在成人教育中对学习者地位的捍卫,在他看来,成人教师(成人教育工作者)是帮助者、指导者、鼓励者、咨询服务者和资源提供者,而不是知识传递者,学科主宰,法官和权威[14]。

(五)学习型城市VS智慧城市等

伴随移动互联网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智慧城市(Smart City)、无线城市(Wireless City)、数字城市(Digital City)等概念盛行,它们强调城市需利用先进技术来管理和运行,旨在提升市民生活品质、促进城市发展的可持续。朗沃斯认为,学习型城市与智慧城市(这类概念)可以等同,后者更加强调科学技术的应用在促进个人和城市发展中的作用[4]。从教育出发,两者都希望通过实践去挖掘个体潜能、开发人力资本,进而推动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比较而言,学习型城市列举的途径更为广泛,包含了智慧城市等这类概念所专注的现代信息技术途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前者涵盖后者,而后者为前者的发展增添活力和动力。

综上以上分析,我们可以认识到:学习型城市与以上这些概念之间存在诸多异同点,但可以说均为终身学习理念引导下的学习共同体。基于此,我们可将以上分析进一步提炼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学习型城市可被视为学习型社会的表现形式和实现途径,而学习型社会是学习型城市的概念原型;第二,学习型城市与学习型地区等具有空间意义的概念在内涵上最为相近,其主要区别在于这些概念指代不同的行政区域层级,同时不同国家对行政区划及其隶属关系存在不同的认知;第三,学习型城市中更加具体的实践主体是众多不同类别的学习型组织,尽管它们在具体实践中基于不同的组织范围或空间载体,但与学习型城市秉持一致的理念主旨,即推进全民终身学习;第四,学习型城市的概念由教育型城市演化而来,前者在学习过程中强调以学习者为主体,并吸引了更加多样化的实践主体,其囊括的内容更为丰富;第五,学习型城市为智慧城市等类似概念的推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后者可以作为前者的重要“生长点”,为其建设增添动力与活力。

四、小结

综合以上对学习型城市概念及其与相近概念间关系的辨析,我们可总结出学习型城市通过学习来推进个人和社会的发展。学习型城市带来了一个终身学习理念贯穿始终且更具包容性的时代,其强调人的主体地位,倡导借助学习来挖掘城市中每个居民的个人潜能,从而推动人力资本的集聚并由此促进社会资本的增长。然而,就教育而言,学习者是教育活动开展的核心要素;同时,就社会发展而言,“人”在社会发展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正如朗沃斯所言,我们需要牢记城市和地区(的发展)最终依赖于市民,而不仅仅是其社会部门(组织机构)[4]。也就是说,在辨析学习型城市的概念时,需要认识到并时刻把握住“人”这一最为核心的要素。此外,本文之所以对学习型城市概念进行辨析,目的不在于限定这一概念,而是希望进行符合时代特点及本国国情的解读,以为我国学习型城市实践内涵的拓展与深化提供一定参照。

注释:

①七座城市分别为:加拿大的埃德蒙顿(Edmonton)、瑞典的哥特堡(Gothenburg)、奥地利的维也纳(Vienna)、苏格兰的爱丁堡(Edinburgh)、日本的挂川(Kakegawa)、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Adelaide)、美国的匹兹堡(Pittsburgh)。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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