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文子:我只想忠于自己内心的胡来

时间:2022-04-15 07:49:42

在MOON来长春巡拍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把金浩森拍得各种帅、自己却很少上镜的清新派掌门人文子。初秋的午后阳光正好,在一家很别致的小餐馆里,我们比肩而坐,边吃边聊。简陋的木质门,宽大的沙发椅,胡乱的涂鸦墙,老式的录音机,散落的旧杂志……似乎举起镜头,随意抓拍一下,就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文子是湖南人。他有好看的侧脸,明媚的笑容,还有温柔的嗓音。他和浩森就像双生兄弟,一个文艺,一个清新,除了风格不同,我看不出哪里不帅。

你看过许多风景,你拍过许多美女

认识浩森之前,文子在电视台上班。他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做策划。想点子,写方案,又重来,再再重来。最忙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睡眠。他过得忙碌又盲目。他不确定他是否热爱这个工作,但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拼命,他不想被淘汰,所以也就只能逼着自己往前跑。

有一天,文子回到家,在饭桌前清了清嗓子说,我离职了。妈妈停下了舀汤的手,惊讶地看着他,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抽烟,闷咳了几声就回房了。

文子从小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他在父母预定的轨道上一路攀爬,顺风顺水。他努力学习,初中发表作品,高中当县报特约记者,再到市报,最后到省报。他高三在芒果台实习,被保送到北京师范大学读书。毕业后,他回到芒果台做策划,工作安稳又体面。在很多人眼里,这些都很好,值得被珍惜。可是文子觉得,那些年他一直活在父母的期待里,只是为了给他们争光。现在他不想这样了,他想忠于内心的胡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文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摄影师。他真正拿起相机其实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当时只是为了让毕业的浩森有条路可走,帮他在豆瓣宣传,策划全国巡拍。

看着浩森每天拍照修图很辛苦,文子也忽然有了学习摄影的意识。浩森每次拍照他都跟着去,开始偷学每一张构图和布景,每一种颜色和天气。

有很多个深夜他都在阅读摄影集和摄影课程。找教材、找风格、找感觉、找定位,有的时候就像无头苍蝇,心灰意冷,每次睡前洗脸时,摘掉眼镜看见疲惫的自己,他都给自己打气:文子啊,再坚持坚持,就差一点点了。

文子在成都拍的第一个顾客叫小艺。她是第二次拍了,之前浩森曾给她拍过一套。 文子当时惶恐不安,举着相机在校园里悠悠荡荡拍了好几个小时,把能想到的构图和动作都用上去了。

后来发照片给她的时候,她说谢谢文子,她很喜欢,比第一套还要满意。

文子当时很傻地对着镜子乐了很久。第一次的尝试被认可,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事情。

2010年,文子和浩森组成了MOON组合,巡拍了二十个城市,拍了近千人,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北京,小半年在外地巡拍和旅行。对于在路上,他们从不拖沓和犹豫,一直都有说走就走的决心和行动。这两三年里,他们记录了太多的面孔,也交到很多有趣的好朋友。2010年,他们出了第一本摄影集,还有了人生第一个小小的签售会。

人在南江,天气晴

每年夏天,文子都要逃离北京,去四川一个叫南江的县城教书。那里山清水秀,他每天早睡早起,备课上课,阅读运动。日子过得平静安稳。

2009年,地震的阴霾还未从南江的天空彻底消散,文子跟随第一批支教队伍来到了这里。他听说学校里的艺术生只有考体育、美术这两条路,急需一些特殊专业的老师为他们开辟新领域。文子是编导专业的受益者,他没多想就第一批报了名。

第一次去山里,文子有些后悔。从成都过去要8个小时,他在车上一直吐,一直晕。到了学校,第一眼看到山里的孩子也有些沮丧,他们知道的东西太少,知识面很窄。有些孩子的父母来到学校握着老师的手长满了茧,说着孩子就交给你们了,老师要严格要求之类的话,文子觉得自己的责任很重。

学校为支教老师提供免费食宿,文子刚到南江水土不服,起了一身红疙瘩。宿舍没有网络,为了兼顾电视台和摄影工作,文子每天自费住在宾馆里,每个月杂七杂八的开销超出工资的三倍。

是一个特殊的学生,坚定了文子每年去南江教书的信念。

她叫李袄,爸爸生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妈妈在学校门口卖盒饭。每天中午,她总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出校门故意绕过盒饭摊,不愿和妈妈有任何接触。有一天,她看到一群体育生和妈妈起争执,他们指着妈妈骂,还踢翻了她的小摊儿。她看着妈妈蹲下来一张张捡着地上的零钱,一块、两块、五毛……

她哭着对文子说,老师,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看到妈妈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复杂……我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人群里,和所有人一样看热闹。这样的我应该下地狱吧?!

冬天,南江的孩子去成都考试,文子在成都巡拍。某天晚上在酒吧,文子看到N个未接来电和信息,是李袄,她说她在酒吧对面。

文子有些意外,透过窗户看到她站在对面的小卖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袋子朝文子挥手。她把东西递给文子,冻得鼻子通红手一直哆嗦,神神秘秘地说回去后再打开。

回到酒吧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一份盒饭,还有一张贺卡:

文老师,还记得么,结课那天,我就说过要亲手给您做一顿饭,转眼间就到冬天了。可能我们以后都很难再见面,我这次做了带上来,只能麻烦老师热一热吃了,要是热了之后没那么好吃不能批评我噢。

那个晚上,文子喝了很多很多酒,越喝越清醒,当时做了一个决定:我人生往后的每一年,只要时间准许,我一定要去南江,去教书,去被教育。

金先生360°无死角,文老爷很龟毛

文子情感细腻,他喜欢用文字开启自己的内心世界。他的生活充满禅意,总是能给当下的困顿找到一个安全出口。

文子笔下的浩森,是一个横冲直撞有点二的男孩。他是二十五岁的天蝎,是摄影师和模特,他唱歌和平面设计都不错,他对颜色和空间有自己特殊的把控力。他有“晚上十二点就犯困,第二天早上八点就起床”这项特异功能,完全不受天气心情这些外部因素的影响,就算天塌下来,只要到点了,他也能三分钟之内睡着。

浩森第一次来北京,文子去机场接他,带他去吃饭,他咕噜咕噜点了一桌子菜,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端起碗来就开吃,扒拉了两口,说不合胃口,结果全剩下了,文子建议打包带走。他说反正也不吃,不如明天自己在家做饭吃好了。

第二天,浩森直言文子家的碗筷不好看,兴冲冲地跑到超市,一小时下来,光买锅碗筷就花了文子一千多。

第三天,文子的女生朋友请他们吃大餐。等餐的时候,女孩儿的套餐先上,对面的浩森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拿起叉子就去切她盘子里的食物;后来大家聊到了整容,女孩儿问浩森,她什么地方需要整?浩森打量了她好一会,认真地说:全身上下。文子当时脸都绿了。

这样说错话得罪人的事情浩森没少干,文子倒是很欣赏眼前的这个家伙。直接,懵懂,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一样。在工作、人事最混乱的那一年,浩森用他简单直白的人生哲学给了文子很多启示。

文子和浩森在北京一同生活了四五年,他们之间默契又互补。生活中的文子很懒很龟毛,大家都叫他文老爷,没什么事情他基本呆在家里,听歌上网看书,家里的东西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他不爱做饭,不喜欢整理行李,不喜欢定机票,不喜欢定酒店。这些琐碎的事情统统都由浩森来做。朋友来家里聚会,文子是从来不进厨房的,浩森做菜超级好吃,他一个人完全能搞定一桌晚宴。

在北京,他们没有车没有房,摄影赚的钱基本用于吃饭和旅行。很多人常常问拍了这么多年照片你们厌倦了么,他们总会在嘴上敷衍,因为没人会理解拍照对他们的意义,已经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非要说个未来,他们有准备开个小咖啡馆……

本文部分内容节选自 MOON新书《文子与浩森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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