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宸:不忘初心 以贯始终

时间:2022-04-14 11:19:19

音乐时空:你今年刚刚26岁,已经是博士二年级了,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给我们讲讲你的学习经历吧,你是怎样踏上民族音乐学研究道路的?

董宸:说来惭愧,我的学习经历与您提到的“不可思议”有很大的反差。年龄这个问题,其实只是因为入学早、小学跳过级的结果,而且我小时候也不是普遍意义上的那种“好学生”。此外,我在走上民族音乐学研究这条路之前的学习经历并非想象中那般顺遂。说这些并不美好的实话是因为这种坎坷大概才是更多人会经历的,我也是很普通的人,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坚持和一些幸运让我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在遇到这个与自己一拍即合的专业以前,经历过很多挣扎和偶然,不过都成为踏上民族音乐学研究道路的“必然”。

我走上民族音乐学的道路并不是连续通达的,是很多不连贯的节点组成,后来才明白它们是怎么连在一起的。最初是因为一直以来家人十分注重对我的培养,自幼便找到很好的老师让我学习钢琴,这是我的音乐启蒙。后来高中,在重点中学的普通文科班,高考时选择考音乐是个偶然。到了大学,去云南昆明读书也是一件计划之外、出乎意料的事情。最后就是考研的时候,原本是遵从家人的意愿,要考回山东,学和声专业,意外的是,我英语答题卡的阅读部分漏涂。虽然总分高,但是英语却正好卡在c区的分数线,就选择接受调剂。于是在老师们的推荐下,到云南艺术学院黄凌飞教授的门下,开始学习音乐人类学/民族音乐学。

虽然我并不是宿命论者,但这一步步的峰回路转的确像是被推回到正轨,这是我的幸运。因为如果我小时候不学钢琴,没有音乐基础,那么高考即使想要选择考音乐也不可能。然后高中的时候如果我不是普通文科班的学生,那么人文社会学科的基础性知识可能就不会掌握的很好,很多思考方式和学习的兴趣、习惯等也会不同。高考如果预想被其他学校录取,那么我就不会来到云南,那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去就是七年的缘分。考研如果英语答题卡涂好了,那么我就要离开云南,并且要学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专业。另外很奇妙的是在本科阶段都要学习中国音乐史,大家都知道教科书是一种不会让我们有很强烈感性情绪的所在,然而当时学习王光祈那部分的内容时会我总是很感动,有时候背书会把自己背的热泪盈眶。那时心里就想着,考研一定要选民族音乐学或者中国音乐史方向。家里让考和声学的时候我还抗争过,不过遭到“镇压”。虽然当时觉得自己这种强烈的情绪起伏特别莫名、可笑,但后来在研究生专业敲定的时候,才想到或许我与民族音乐学的缘分早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看来,无论之前多么曲折,最终命运还是将我引上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感觉之前做过的那么多的努力,都在硕士选择民族音乐学以后变得水到渠成。这个专业与自己的性格,价值观、世界观等方面都比较契合,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有了正确的选择以后再做与之相关的一切就变得特别的顺利和笃定,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攒人品”吧。

音乐时空:谈谈你在硕士阶段的学习经历好吗?

董宸:我刚入学的时候,导师黄凌飞教授正在做关于南传佛教的国家社科课题,并且调查工作已经进行到尾声。因此导师带着我们进行最后收尾的田野工作时,原本是想教我们如何做田野,为以后选择另外的民族进行调查做好准备。没想到我却一头扎进南传佛教音乐的调查研究中,不仅参与了这个课题的研究,一直到最终结项,并且还申请了自己的省教育厅研究生课题。对黄老师的感激,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学业上的言传身教,将我带入这个领域,找到自己精神上的绿洲;而且她像妈妈一样,在学习、生活、为人处世等各方面都照顾、提点我。

我感觉自己硕士阶段几乎是飞沙走石一般度过的,大量的读书,田野,各种日志、报告、论文,两个课题结项等等。包括所有寒暑假在内,整个三年都被添的满满的。回想一下这三年的效率和质量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这个过程展开的基础,是导师大量前期工作的积累。而且与导师相熟的其他几位同样是做南传佛教研究的社会学、民族学等专业领域的老师,也给予我莫大的帮助。那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d醒的,这期间做事情的过程中无论有多辛苦,都觉得快乐、充实。所以这个专业能够引起自己感受的丰富性就决定做事情的质量,而且像催化剂一样还使得事情发生的密度也变得越来越大。

音乐时空:刚刚步入民族音乐学领域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困难?

董宸:困难和懵懂期是肯定会有的,不过所幸我很快就度过了。研一的时候,为了让我们尽快进入状态,导师要求每周完成三篇读书笔记,不仅要总结自己读书的内容还要给出自己的理解,然后上主课的时候讨论。从规定书目到自由选择书目,第一年一直在不停地读书,假期也不中断,老老实实的读书、思考、反馈。直到两个学期结束后的暑假开始大量的田野工作,才转变成以研究为主的实地和案头工作,读书也相应的变得有针对性。读书最困难的是刚开始的两周,以导师规定的佛学专著为主,每周3-4本,领域陌生、内容晦涩,这两周真是起早贪黑,吃饭时间到了也是晕乎乎的被同学拖走。前两周过完,基本上就没有那么困难了,适应了这个节奏,而且书目也换成与自己专业相关的。此外就是研一听民族学和文化人类学的课程,最初是跟不上的,那时自嘲是大学留级在补课的状态。不过慢慢地读书和思考的效果在听课中显现出来,逐渐就适应了。研二的时候又听了一轮,那时自己专业知识有了一定的系统性,田野也做了不少,效果就好多了。反而田野工作没有让我很明显地感到过困难,当然田野工作既不是天生就会的,也不是盲目的。在读书和上课的过程中有系统的建立起学科的整体观念和思维方式,不仅有效的指导我田野中工作的顺利展开,而且会有意识的在田野后对工作进行反思、回馈和完善,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模式。

音乐时空: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你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呢?

董宸:我不是应届考博士的,中间有间隔一年备考,这期间更加确定了自己要继续读书的决心,最根本的原因是喜欢这个专业。然后动力大概有三方面吧,首先是求知欲,硕士三年时间很短,期间完成的书面成果,并不能完全表达自己所想。虽然想表达的内容很多,但是现实与理想构思有很大距离,这就很明显让自己意识到知识积淀和学力的局限,仍有很多可以进步的空间。另外还有“田野”中的“亏欠感”,在田野里所收获到的一切,除了大量的一手资料外,更多是来源于“陌生人”的善意和帮助,我觉得很感激。所有这些都让我觉得无以为报,只有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才不辜负这些资料和帮助。最后就是家人的支持和信任,其实一年的备考说内心没有害怕和煎熬肯定是假的,我母亲有一次在聊天时说,她很羡慕我能够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并且有选择的机会,可以让喜欢的事情成为自己的职业,这是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的。让我明白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努力,有多幸福。所以家人在各方面对我的理解、支持和鼓励,是内心很大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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