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鹏 记忆却留不住心情

时间:2022-04-10 04:54:02

为了记录一段心情,迟鹏是任性而执拗的,计较得可爱。

对于由记忆承载的不再喜欢的曾经,他就可以不再示人,

也不管是不是在随意搁置自己的辉煌。

其实,是否示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状态,一种真诚和一种尊重。

《COMFORT》:你在今日美术馆的个展《记忆却留不住心情》,有很多应该有作品却空着的墙,为什么?

迟鹏:其实并不空,现存的作品已经足够表达出我的心情,留不住的就让他远去,我不试图去多看一眼。太多艺术状态过于血腥了,因为过度的表达而失去本有的力量,得到的不是艺术的本质,失去的往往一种难见的真诚。在这个社会当中,大家拼命地给自己做加法,很难往回退,都把自己包装得那么花俏,结果人性都没了。在某种程度上很难能够找到一种真正的自我,即使找到了,也找不到一个根本性状态的表述。 我所说的状态不见得多么星光璀璨,多么标新立异,多么刻骨铭心,但是,至少要有人性里最可爱的一种锋芒,一种人本质情感的释放,很本性,很微妙,很可人,很体温,但又往往容易让人忘掉。这个展览完全是为了一段心情在做的一个记录,可能不是作品,只是把这段心情记录得足够明确,至少尊重了事实本身。

《COMFORT》:那是记录了怎样的一种心情?

迟鹏:就是这两年的一个心情状态,或许美好。

《COMFORT》:为什么暂停?

迟鹏:没有我要的表达。或许是对自我的界定太过苛刻,我企图认识更多的自己,或者用时间去找到一个抚平自己的出口,这很难,难到几乎是一种绝望坠入另一种绝望。敏感通常与脆弱相伴,我又很难在脆弱中找寻真正的坚强。艺术家不是拿出一个姿态就可以的,往往一种亲身的触碰可能才可以获取最鲜活的体会,我们需要这些,玩的应该是心情,不是形式。 把自己充分地表达出来,这很难,非常难。

《COMFORT》:可现在正是一个有姿态才得以横行的时代。

迟鹏:我觉得某种程度上,人生其实可以很简单,但如果一味追求虚荣或者妄图达到某种目的,才会变得很艰难。生活如果是为了一个笑容都会很难,让别人吹捧,像明星一样被聚光灯闪耀着,然后你都看不出自己的肤色了。不够美可以去整容,不够漂亮可以去化妆,方法有很多,但是你内心的那块妆怎么补?

《COMFORT》:你对真实和纯粹相当地在意?

迟鹏:怎么可以不在意呢?

《COMFORT》:其实你的路一直走得非常顺,继续走就好了。

迟鹏:那也不一定,路好不好,要看自己的脚怎么走,或者你的脚适合走什么样的路,并不是平坦的路就适合你这双脚。

《COMFORT》:你有那么多看不惯,不适应,那么活在这个生态里面,状态会不会很难受?

迟鹏:能死早死了,死不是为一个死的,活也不是为一个人活的。

《COMFORT》:会不会太消极了?

迟鹏:这不是一个消极的观点,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我还有亲人,这种联动关系是要战胜自己的情感几百倍的,所以也没有办法。我如果是一个打手,那我应该出去打人。

《COMFORT》:我见到了一个真正的80后愤青?

迟鹏:我不是愤青,我较的是自己的真,和社会并不相干,但社会很容易把真诚的人逼的无路可退,能怎么办? 愤不愤是一回事,是否能够准确定位自我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这些作品,为什么我要把它们挂在墙里面,因为我自己都不想看见,又凭什么非要让别人看见呢?

《COMFORT》:你对曾经的作品过于苛刻了吧?毕竟这也是自己的一个阶段。

迟鹏:任何人都不可能去主宰你,因为东西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时间证明,我以前的作品我不是很喜欢。

《COMFORT》:那你是在厌恶从前的作品还是厌恶从前的自己?

迟鹏:都没有什么值得厌恶的,我只是说我不喜欢,不代表一定就是厌恶。我只是把它们用另外的某种方式呈现出来:其实就是看不看都无所谓。

《COMFORT》:这两年的唯一创作,你把自己自绝于孤岛上,只有自由翱翔的飞鸟,代表了你的一种向往吧?

迟鹏:一种状态,可能也只能是这样吧。

《COMFORT》:你以前的创作常以大都市为背景,你怎么感受都市的生存?

迟鹏: 我去过某些国家,真的是穷不堪言,但是那里的百姓却依然欢乐。虽然局限,但很明确。我认为某些看起来光鲜的城市却也许是全世界最坏的地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称之为全宇宙最坏的地方。这些城市表面看似富足,但着实不能可爱,没有人味儿;有钱人无限嚣张并无克制;穷人无限绝望又无人相助。不难想像,那是多么冷漠的一个城市啊!

《COMFORT》:现在都在试图突破传统的形式,在更综合的层面上去创作,你在做怎样的尝试?

迟鹏:我并不想单纯在形式上突破,那只是一个技术问题,我总是想从自我状态上突破,这又很难。这样最后也只能落个魂飞魄散,下回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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