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处女街”

时间:2022-04-08 03:19:16

丹麦的奥尔堡市有一条街叫“处女街”,走马观花过后,却发现并无处女的羞涩纯情,倒有点像吉卜赛女郎的热情奔放。处女街不太长,街面也没有一些欧洲大都市的街道那么宽,却非常热闹。

丹麦地处北欧,位于日德兰半岛北部,北纬57度线以北。奥尔堡市是丹麦的第四大城市,也是一个港口城市。初到奥尔堡港时,曾来过此地的朋友向我说起处女街,我哈哈一笑,以为他寂寞无聊,想找个女人的话题开心取乐。朋友却一本正经、绘声绘色地用他那广东普通话讲起他来过这个地方的见闻。

一天晚饭后,我俩东拐西拐奔处女街而去。处女街不太长,街两边清一色的是密密麻麻的酒吧、咖啡馆、小吃铺,许多酒吧把桌椅摆在店外,再张开一把太阳伞。店外各具特色的牌匾,花花绿绿的彩旗,十足地显示出欧洲风情,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尤其是当地奇装异服的女子和抱着宠物狗的阔太太们,让人目不暇接。晚上8点多钟了,北欧的太阳仍高高地挂在天上,大概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特别珍惜晚上这段美好的时光。商家们把小街打扮得充满生机,一簇簇如蘑菇似的太阳伞下坐满了手持酒杯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是同事,有的是一家子,有的是恋人,有的是情人,或闲聊,或休闲,或叙旧。他们与我们东方人就餐时海吃海喝截然不同,他们手中或一杯啤酒,或半杯加了冰的威士忌,并不需要多少菜就可以打发时光。

眼见此景,性急的我问朋友:“这分明是一条小街,哪来的处女?”朋友以慢对急:“你别着急啊,说不定就有好戏让你碰到。”突然就听到一群人拍手喊叫,循声看去,只见一块不大的绿地旁,一个小伙子心甘情愿地被几个同伴用铁链拴在一截石柱上。附近就有许多树,有树不用而偏偏利用石柱,可见丹麦人的环保意识之高。那被捆绑的青年不伦不类,看那姿势有点像受刑的耶稣,又像古时被贩卖的黑奴,只是小伙子是白种人。小伙子身上穿着褴褛不堪的衣服,十分扎眼,与此地风情极不协调,好像是上个世纪的拾荒者或街头的流浪汉。小伙子胸前挂着一张纸牌,远看又像一个罪犯,犯了滔天大罪游街示众后被捆绑于此。朋友告诉我说,纸牌上面写的丹麦文字是“明天我结婚”。我好像是听到了天外之音,结婚之前如此受折磨,简直是发昏。小伙子脚边有一个不锈钢水壶,里面装满了啤酒,被缚的小伙子半是兴奋半是无可奈何地隔一会儿喝一大口酒,也没任何下酒菜。他的那些同伴不时起哄,也不知他们嘴里喊着什么,都挺兴奋,看不出半点恶意,全都嘻嘻哈哈。看那样子小伙子不把酒全部喝干大家是不会放过的。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恶作剧,朋友却说这是当地人的闹婚,和我们中国一些地方新婚之夜闹洞房差不多,是大喜的日子,来闹的人都是没大没小的。眼前有一个人持着家用摄像机在摄像,另一个人手持高档照相机在拍照,看来这真是当地新婚必不可少的习俗。

我们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好事又来了。迎面又碰上一伙闹婚的女孩,只见那群新潮的女孩拥着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就是明天的新娘,可那个即将做新娘的姑娘却穿着一件极不相称的古裙,戴着一顶很旧的软帽。她边走边推销一大口袋过期的杂志,口袋搭在肩上,极像当年上海滩流浪的报童。她的杂志一律五个克朗一本(一美元约等于6.83丹麦克朗),老少无欺,一视同仁。后边跟着的女孩们要看着她将那些旧杂志卖完才肯罢休。这也许是象征姑娘明天将告别处女,是走上独立自主、自食其力生活的开始,也许从明天就将告别娇小姐的时代。为了尽快把杂志卖完,凡是买一本杂志的人都会得到那姑娘的一吻作为回报,看来能卖多少钱对那个即将成为新娘的姑娘并不重要。我这个东方大爷们儿没见过这种场面,刚想绕着走,可那些闹婚的女孩却大大方方地将我们俩团团围住。起初我还以为冲撞了她们的喜事坏了她们的规矩,赶忙向她们道歉。原来她们是非得让我们俩掏钱买杂志不可,大有不掏钱就难过此关似的。朋友怕闹出难堪来,掏出一美元买了一本。转身想走时那帮女孩边喊边叫,我们也听不懂她们叫喊什么,以为她们嫌钱少,或是想将多余的钱找回给我们,就在我俩一愣神的工夫,那个卖杂志的姑娘跑过来就要与朋友接吻,朋友没思想准备,不好意思接受那一吻,左躲右躲,不料,素以开放著称的丹麦姑娘们不依不饶,有的干脆就抱住朋友的腰硬让二人接吻,朋友头一歪,一个鲜红的唇印就印在了他脸上。一片笑声中,那个姑娘却没笑,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女孩们也不知叽哩哇啦说些什么,好像是在谴责我朋友不够意思。

世界之大,风俗五花八门,这让我想起那年在泰国曼谷正赶上一年一度的泼水节,那一天男女老幼都上街参加这个活动,无论是泼水还是被泼上水都是吉利的,标志着一年有个好运的开始。当别人向你泼水时你躲过了,人家没泼上就会不高兴,拿你也不当朋友。那个姑娘是不是没达到接吻的目的才一脸不高兴呢?为了打破僵局,我决定临场当一回英雄,掏出2美元拿过两本杂志,大大方方地拥着那个姑娘认真地接起吻来,姑娘非常投入地双臂抱紧我,目无旁人,天真烂漫又充满激情,我配合着,直到那个姑娘满意为止。据说只有这样那些闹婚的女孩才会瞧得起她。

在那些女孩眼里我们是东方的黄种人,对她们来说是真正的老外,因此她们就越发感到新奇,我的举动引起了那帮女孩更大的吹呼声。一会儿,一个胆大的女孩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绳子,几个女孩推推搡搡地将我绑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朋友一看要出事赶紧用英语解释,但无济于事,女孩们不理不睬。我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事,也就没有向她们道歉的理由,再说我的三句半英语也解释不清楚。我跑又跑不得,说也说不清,只得听命似地让她们把我捆绑在树上。另一个女孩不知从哪弄来一扎啤酒端给我,还有一个女孩用马克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英语单词挂在我胸前的纽扣上,朋友一看那个单词,他乐了,那上面写的是“新郎”。别人花1美元买一吻,我花2美元买了个“新郎”当当。女孩们的游戏丝毫没有恶意,朋友把意思说给我听,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了。在一帮女孩的笑声中,我硬着头皮一口气将那一扎啤酒喝了个底朝天,当了一回好汉。

卖杂志的姑娘扔掉口袋,摘下软帽,甩着一头瀑布似的金发,脱掉古裙,露出里边很讲究的吊带超短裙,与刚才的打扮简直判若两人。她在众人暌睽的目光中,张开雪白的玉臂拥抱我这个“新郎”,并再次热烈地吻起来。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话叫“捆绑的夫妻没有爱”,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其意,我被捆绑着被动地让人家吻着,女孩们却鼓掌欢呼起来。

最后,一个女孩给我解开绳子,她们嘻嘻哈哈地一个个与我拥抱,不过那都是很友好很象征性的。直到我们离开了,那些女孩还在向我们抛来飞吻。

夜幕下的处女街就像一个纯真的丹麦姑娘,那样的氛围让人陶醉,记忆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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