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的异化翻译

时间:2022-03-28 02:32:22

《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的异化翻译

摘 要: “国俗词语”具有鲜明的民族文化含义,正确翻译这类词语对于不同民族语言间的跨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义。本文搜集了《京华烟云》中所有“国俗词语”的英译案例,并对之进行分类分析描述。结果发现,林语堂对于“国俗词语”比较倾向于异化翻译,并根据不同类型的“国俗词语”使用了不同的译法。作者认为,这与林氏创作英文版《京华烟云》的主要动机一致,不过其中部分词语还是归化翻译更妥当。

关键词: 《京华烟云》 “国俗词语” 异化翻译

1.“国俗词语”及其翻译

“国俗词语”,指与某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和民情风俗相关、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词语。[1] “国俗词语”是一个民族文化的积淀和载体,反映不同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性。“国俗词语”的翻译是跨文化交际行为,向目的语(target language,TL)传播源语(source language,SL) 文化。这样的翻译不是翻译文化,而是翻译容载或蕴含着文化信息的意义。[2]“国俗词语”的翻译显然要传达其所蕴含的特定的国俗文化意义。

然而,“国俗词语”在其他语言中往往没有相对应的等值词语,即出现“词汇空缺”(lexical vacancy)和“词汇冲突”的现象。[3]这势必会对跨文化交流带来障碍。所以,解决好“国俗词语”的翻译显得尤为重要和必要。

2.文化翻译策略――归化和异化

如上所述,“国俗词语”翻译属于跨文化交际翻译。译者常常必须在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源语作者(the SL author)和目的语读者(the TL reader)之间有所“站队”,采取相应的翻译策略,即所谓的 “异化”和“归化”策略。前者为“译者尽可能不去打扰作者,而让读者向作者靠拢”;后者为“译者尽可能不去打扰读者,而让作者向读者靠拢”(Lerevere,1977:74)。这两种翻译策略均有其存在和应用的价值。[4]但是最新研究表明,随着国际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人们对民族文化主体意识不断增强,文化翻译有从“归化”翻译向“异化”翻译方向发展的趋势。[3]法国翻译理论家勒代雷就是这一趋势的支持者,他认为:“优秀的译者不会让原来的文化改变国籍,但也不会丢掉应该让读者了解的东西。同化文化现象(即“完全归化”)等于低估知识的活力。”[5]我国现代著名文学家和翻译家林语堂似乎是这一理论较早的实践者,为中华文明在全人类的传播作出了巨大贡献。

3.林语堂与《京华烟云》

“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的林语堂 ,深谙中西文化,精通汉英双语,是一位杰出的双语作家和翻译家。而在他所处的年代,中西文化交流极不平等。西方人眼里的中国人是还停留在尚未开化阶段的野蛮民族。因此,林氏急切地感受到向西方人展示中国传统文化瑰宝的必要性。1938年8月至1939年9月旅居法国时,林语堂创作了英文长篇小说《京华烟云》,向西方人展示了一幅中国民族文化的完美画卷。

《京华烟云》虽用英语创作,但全书散发着浓郁的汉语文化气息,而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是许多西方人所不知的和无法想象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如此轻蔑中华民族――这正是林语堂创作此书的强烈动机。他在书中描述中国文化时尽量保留其原汁原味,其中最典型的当推汉语“国俗词语”的英译,其主要策略是异化翻译。

4.《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异化翻译

笔者通读了林语堂英文原著《京华烟云》,统计出英译汉语“国俗词语”733个,其中用异化策略翻译的词语520个,占总词数的70.9%。林氏根据不同词语的需要,主要采用了字面直译法、直译加注释、音译法、音译加直译、音译加注释等五种翻译方法。

4.1字面直译法(word-for-word translation)

所谓字面直译法就是汉英逐字对译,而不管译入语地道与否。如:“青霞”译为“Bluehaze”,“四喜”译为“Four-Joy”,“请早安”译为“say‘early’”,“守身如玉”译为“guard one’s body like jade”,“有喜”译为“have happiness”(in one’s body),等等。《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字面直译的译例有230个,占所有异化翻译译例的44.2%。

4.2直译加注释(literal translation plus annotation)

此法是在字面直译基础上附加文字说明,帮助译入语读者理解原文丰富的文化含义。如:“生辰八字”译为“eight characters”加上注释“consisting of the hour,day,month,and year of one’s birth,each being represented by two characters of the Celestial and Terrestrial Cycles;“绞脸”译为“plunk the hair on one’s face”加注“as was done for every bride”;“寻短见”译为“seek a ‘short-sighted way’out”加注“by which one meant suicide”等。《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直译加注的译例有25个,占所有异化译例的4.8%。

4.3 音译法(transliteration)

音译法,顾名思义,根据汉语读音,用英文拼写,现在一般与汉语拼音相同;而林氏使用的是当年流行的“威妥玛―翟理斯式拼音”(Wade-Giles Spelling System)。如:“小姐”译为“Hsiaochieh”,“老爷”译为“Laoyeh”,“莫愁”译为“Mochow”,“福州”译为“Foochow”,“磕头”译为“Kowtow”,“天桥”译为“tianqiao”,“饺子”译为“chiaotse”等。《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音译法的译例有145占总的异化译例的27.9%。

4.4音译加直译(transliteration plus literal translation)

音译加直译有几种模式,或是音译之后再直译一遍,如“福气”译为“fochi or luck”,“观音”译为“Kuanyin,or Goddess of Mercy”,或者半音译半直译,如“玉如意”译为“jade juyi”,或“双喜饽饽”译为“popo with the united happiness”等。《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的这类译例有67个,占异化译例总数的12.9%。

4.5音译加注释(transliteration plus annotation)

音译加注释翻译的原理和方式与直译加注释情况相同,也是为了帮助译入语读者了解字面背后深刻的文化含义。如:“木兰”译为“Mulan”加上注释“the name of a Chinese Joan of Arc”,“莫愁”译为“Mochow”加上“meaning‘don’t worry”,“家法”译为“Chiafa”加上“meaning‘family discipline’”,“开吊”译为“Kaitiao”加上“or receiving guests who came to pay respects to the deceased”,等等。《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的这类译例有53个,占异化译例综述的10.2%。

《京华烟云》中“国俗词语”的异化翻译,据我们对部分西方读者的了解,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向西方读者展示了灿烂的中华文化和文明,有助于他们了解和尊重中华民族及其文化,进而有助于中西方民族间的交流、学习与合作。但是,我们采访的西方读者认为,有些词语纯音译似乎没有必要,如“天桥”译为“tianqiao”、第三人称的“孩子”译为“hietse”。因为英文中的“overpass”和“kid”基本上可以作为等值此对译。毕竟,音译作为翻译方法在较大程度上讲,是一种无奈之举,有“不译”之嫌。

5.结语

双语间文化意义的翻译是一个比较热门而棘手的重要课题。我们对“国俗词语”的汉英翻译研究算是对这一课题的一个子课题的初步研究,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如上文提到的读者反应,就是一个值得深入和系统研究的问题。

参考文献:

[1]王德春,吴友富.一门新的语言学分科――国俗语义学略论[C].国俗语义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31.

[2]刘宓庆.文化翻译论纲[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2006.76.

[3]王仁强.国俗新词语汉译英探索[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2,(5).

[4]郭建中.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异化与归化[J].外国语,1998,(2).

[5]勒代雷.释意学派口笔译理论[M].刘和平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1.105.

[6]林语堂.京华烟云[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7]林语堂著.张振玉译.京华烟云[M].湖北:长江文艺出版社,2008.

本文为2009-2010年度国家大学生创新项目研究成果之一,顾飞荣为本项目指导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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