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爱一个泼妇

时间:2022-03-26 01:09:39

只换来日渐增高的发线

已经是第四个人在MSN上问我七夕怎么过了,我答,一个人。

天知道打这三个字时,我的手在发抖,心脏在发悚。怎么就不能换个话题,哪怕跟我说说今天东南风四级,32路公交车司机拒载呢!

然后第四个朋友又加了一句:呀,你贴照片了,我看看。咦,发线怎么高了?

我“啪”地摔了鼠标,又捡起,飞快删了空间上的照片。疯了,都疯了。

就在一天前,我失恋了。本来,我想低调地处理这个事情,可陆浩那个浑蛋在MSN上大发公告,说已恢复单身,求单身靓女。

一时间,MSN、短信响个不停,纷纷向我支招挽回陆浩。还有人说,男人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没必要太较真。

敢情以为陆浩偷腥,我一怒之下宣告分手。其实仔细想来,事实也差不到哪儿去。可我不是离了陆浩这个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再说,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一新时代的女性,悟性哪儿能比马差?

于是,我精心化了妆,摆了个自认为最美丽的POSE,拍下来摆到网上,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余薇薇不过才26岁,大好年华,离开陆浩,依然容光焕发。

可该死的,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说我发线高了。言外之意,我已经不年轻了,不再有仰着一张光洁的脸就能照亮天空的青春。

回想一下,从18岁与陆浩红着脸接吻,到现在,已经过了8个年头。我最美好的时光,全搭在陆浩一个人身上。

可他最后却轻飘飘地劈腿,轻飘飘地与我说再见,轻飘飘地完结了我的青春。

而我,只换来日渐增高的发线,我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凭什么啊!

悲催的情人节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敲陆浩的门,里面却没半点动静,我在外面骂了半天,连祖宗十八代都涉及了,里面还是没声音。

第三天,我拎了一桶油漆,泼在陆浩的门上,惹得路人都以为有人招了黑社会。

第五天,我拎了一桶汽油,叉着腰在门口大吼:再不出来,我烧了这房子。

门就是在这时打开的,出来的人却让我傻了眼,是个平头的男人,光着上半身,身材健壮,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我不认识。

他一只手撑在门上,压着嗓子说:“小姐,你触犯了以下几条法律:第一,私闯民宅;第二,破坏公物;第三,携带危险物品。给你30秒消失,否则,我叫警察了。”

他的语气不像开玩笑,可房子不是陆浩的吗,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与陆浩是一伙的。

我挺挺胸,告诉他,哪怕他是警察,我也不怕,让陆浩出来,他得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

男人转身走进屋子,就在我庆幸自己没被他吓跑时,他出来说已经打了110,警察马上就来。

当两个穿制服的家伙用力扭着我的胳膊时,疼痛顿时跑遍了全身,趁着这股疼痛,我仿佛找到发泄的出口,像个疯子似的左踢右踹,口不择言地乱骂。最后,警察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我架到派出所,但他们脸上都有我指甲的抓痕。

此时,我已经平静了,我垂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

年轻警官在打电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宝贝,七夕快乐。

我顿时想起,今天是七夕,而我却蹲在派出所,真是悲催的情人节。

寻找下一个好男人

傍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派出所。是住在陆浩房子的那个人,他叫顾凯,跟警察解释了一大通我才得以出来。

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人,我和顾凯却相距一米多远。

我问他为什么。

他好笑地盯着我:不想将来生儿子没。

我脸红了,想起来了,被警察押走时,我的确祝福过他的下一代。

天呐,真是把脸丢到北极了。

就在我低着头检讨自己的泼妇行为时,顾凯却突然拉住我的手,他说,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快乐。

说真的,我有些感动。他牵着我,只是不想我在人影成双的情人节感到孤单,丝毫不带轻薄。我不禁回握了他。

顾凯请我吃拉面,特大碗,我几乎将头埋进碗里。吃完后,我豪迈地用手背抹抹嘴唇,说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拉面。店老板很高兴,还免费赠送了一碟小菜。

后来,我们跟在一群小情人身后放河灯。

他问我许了什么愿。我愤愤地说,诅咒陆浩恶人有恶报。

顾凯笑着摸摸我的头说,唉,你像陆浩一样有毒呢。

我一听火就大了,你认识陆浩干吗不早说?

他却不理我那茬儿,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教:别把时间浪费在过去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寻找下一个好男人。

我白了他一眼,说得倒轻松,如果我们都能在分手时不留恋,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情债。跟陆浩在一起时,我连一枚草戒都没让他买过,仔细想想,我的青春真廉价!

肌肤劈里啪啦吟唱

后来,我隔三岔五去找顾凯,美其名曰,让他交出陆浩。虽然他一再强调,他真的不知道陆浩在哪儿,还苦笑着说,早知道陆浩有这么难缠的前女友,他宁可住铁皮屋,也不接手这房子。

其实我相信他的话,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身边熟识的人不是安慰我别伤心,就是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只有顾凯,他知道我与陆浩的全部,却从不多嘴。

我会缠着他说陆浩,他总是一缩头,夸张地说,幸好我不是你前男友,这么毒舌。

我扑上去,抡起拳头打在他胸前,他便装腔作势地喊内出血了。

可我们的姿势有点不对,我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一只手还揪着他的T恤,怎么看,都有些暧昧。我从他身上移开,彼此都有些尴尬。

我开始没话找话,企图转移这暧昧的小气场,我说你这么个大好青年。你女人放心你一个人住?

顾凯脸色一黯,点了烟。我心想,糟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倒是他,抽了两支烟,脸色就变正常了,还跟我开玩笑,说他女朋友跟我很像。

我问他哪儿像,他说哪儿都像,眼睛、嘴唇,连骂人的话都如出一辙。

这该死的,好不容易散开的暧昧又聚在一起。我扬起手想捶他一拳,可我的身体有点软,顺势倒了过去,变成上半身贴在他身上。

顾凯闷吭了一声,我想起身,可越急就越乱,最后我们乱七八糟地滚在地上,眉对着眉,眼对着眼,嘴唇也贴在一起。

整个过程开始有点迟疑,但后来很坚决。我甩开陆浩的影子,肌肤劈里啪啦地跟顾凯吟唱。

此时,我单身,顾凯也是。

总有一个人记得住你的生日

我们躺在床上抽烟时,我问顾凯这算什么。他用了个挺潮的词:礼貌性上床。

我啐了他一口:见过我对你说“谢谢”和“再见”了吗?

偶尔,我也缠着顾凯讲他的历任女友,讲一次,我就会揪他耳朵一次,我也说不清是因为对他产生了感情,抑或不能忍受与他相对时,他却深情地讲另外一个女人。

其实他已经说到他的前前任,只差前任了。顾凯的前任我见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是个女海归,穿很得体的衣服,有很得体的笑容。彼时,我穿着宽大的旧衣服,还戴着纸叠的帽子正手忙脚乱地给顾凯收拾房子。

她将我当成佣人,指使我倒茶切水果。

然后,她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露出一种很欣慰又很满意的笑容。她说,他果然没忘记我。这房子没女人住过吧?

她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故意落一些东西在顾凯那儿,丝袜、口红、内衣什么的。

顾凯很疑惑我这种行为,我便说,泼妇做事不需要理由。他也就随我去了。

2月14号,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不仅仅因为是情人节,更因为,那天是我生日,我27岁了。

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陆浩,他说情人节快乐,还在某西餐厅订了位子。我承认我大脑有点短路,半年了,我与他没有半点联系,他仿佛从这座城市失踪了,只留下一大堆让我疲于应对的后遗症。可他的话里,似乎有再续前缘的意味。

接着我又稀里糊涂接了顾凯的电话,他说生日快乐,27岁的泼妇。

“泼妇”两个字刺痛了我,让我想起他得体又矜持的前女友,她肯定不像我这么没边没谱。于是我对着电话咆哮,27岁怎么了,泼妇又怎么了,去你的淑女!

我挂了电话,决定赴陆浩的约。

远远就看见陆浩,西装革履,餐桌上还摆了一束红玫瑰。

还没坐定,陆浩就掏出戒指,薇薇,嫁给我吧。他还说。其实早就后悔与我分手了,我们在一起的八年不是假的,他只是想等到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再与我重修旧好。

我盯着那枚戒指,款式我很喜欢,花色也很喜欢,可是,送的人我不喜欢了。原来这家伙只是想吃回头草,压根不记得我生日。想得倒美!

我冲出餐厅,有一个男人记得我生日,我想他不会介意跟我一起庆祝吧。

远远地,就看到顾凯和他的前女友在出租车前说话,我冲上去,顾凯你这个浑蛋,你在干吗?

我是爱情泼妇,所以,想耍的绝对不含糊。

我说,我已经跟陆浩断得一干二净了。

然后呢?顾凯笑着打量我。

你也要跟她断干净,否则我会咬你。我指着他的前女友。

女海归尴尬地笑笑,说,刚刚他就已经和我说清楚了,呵呵。爱情泼妇。祝你生日快乐。

我不好意思地说了谢谢,既然如此,我决定原谅顾凯了。

后来顾凯问我为什么不接受陆浩。我咬着蛋糕,含糊不清地回他:因为我诅咒过他生儿子没,如果嫁给他,那不成了咒自己的儿子?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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