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明代民歌《风情》的艺术特色

时间:2022-03-22 06:20:06

试谈明代民歌《风情》的艺术特色

站在今天。回眸艺术历史,在我国民族音乐的大海里,民歌时调自成一座绚丽多彩的五花仙山。尤其是明代民歌时调,被冯梦龙称之为“我朝一绝”,如果列为“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之后谓之“明清民歌时调”,毫不逊色。

仅以明代民歌《风情》为例,便可见一斑。

《风情》全文如下:

傻俊角,

我的哥!

和块黄泥捏咱两个。

捏一个你,

捏一个我――

捏得来一似活脱,

捏得来同床上歇卧。

将泥人摔碎,

着水重和过。

再捏一个你,

再捏一个我――

哥哥身上也有妹妹,

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这首民歌是以女性第一人称创作的。

我们可以想象,在明朝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私情不能明讲的封建时代,一个情窦初开怀春伊始的少女,和一个始欲钟情尚不知情滋味的少男,在一起嬉戏调笑,女的欲试情男的,男的不觉,如祝英台十八里相送梁山伯一样,女有心女有意。打方设比,百喻不明,千点不犯。急煞的少女不能直抒胸臆,便憋出一句骂人话:“傻俊角,我的哥!”这骂人话骂得很亲,很甜,有情,有意,骂得人脸红红,心痒痒,十分受用,百倍兴奋!

用当代的话来说,那“傻俊角”,就相当于“傻帽儿――我的帅哥!”

为什么要说他“傻”呢?就因为女孩怎么逗试男孩都不上道儿,都不上套儿。一个“傻”字,既表达出情哥哥心无邪,也表达出情妹妹心有欲,且欲之迫急,急迫所生抱怨。

女孩叫男孩,是因为情急之下,突发一个奇思妙想――捏泥人!

女孩对男孩说:“和块黄泥捏咱两个。”

于是,这傻乎乎的帅哥便和女孩和泥捏泥人。

女孩怕男孩不解捏“咱两个”的深刻含意,便具体地说明:“捏一个你。捏一个我。”

照此捏下去,男孩捏出了一个“你”――男孩。女孩提出了一个“我”――女孩。究竟这男孩“你”和女孩“我”两个泥人是以什么区剐“性征”的?是第一性征?还是兼有第二性征?似乎是都有,甚至是都十分明确、明显,不然不能“捏的(得)来一似活脱!”“活脱”――相貌、形态跟脱胎一样十分相像!

捏完了“你”“我”两个男女两个泥人,怎么办?女的又出点题一样的主意――“捏得来同床上歇卧。”这可以有三层意思:一层里指两个泥人“同床上歇卧”。女孩可能编造两个泥人“累了”的美丽的谎言,让他们俩在一张床上“躺在一块歇歇吧”;第二层是捏泥人的“你”和“我”,女孩托词说“累了,咱俩躺在一张床上歇一会吧”;第三层是泥人和真人双双都“同床上歇卧”了。

那么,女孩达到目的了吗?我们说没有。“同床上歇卧”也只是“同床上歇卧”罢了,像林黛玉和贾宝玉“同床上歇卧”并没有同卧出剐的故事采。

女孩虽然失意,并没有罢休。可能是赌气地把男孩从床上拉下来,再把两个“活脱”的泥人拉下床来摔到地上――“将泥人儿摔碎”。

“摔碎”肯定是“摔碎”了,可摔得不会粗鲁,也许十分轻巧而又妖媚,因为她又急中生智――“着水重和过”,让男孩和她“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

这男孩就依着她,和他又捏出了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纵观全诗,《风情》的艺术特色就是一个“妙”字,妙在借物言欲。所借之物与所言之欲在“理喻”上全然得体,毫不失态:不言此事,恰说此事;明知羞事,却无羞言;欲行耻举,反态。

由此联想,我们民族化歌曲,如果把当代民歌再深化地搬出来,加以艺术化,我想,我们的民族声乐会出现一个更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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