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2011年9月13日，751D•PARK北京时尚设计广场。万通20周岁生日晚会。

万通董事长冯仑请来切蛋糕的嘉宾中，不乏声名赫赫的商界人物―柳传志、杨元庆、高群耀、任志强……不过，置身现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今晚没有谁能盖过“万通六君子”的风头―他们是：冯仑，万通集团董事长；王功权，鼎晖创业投资基金合伙人及创始人；王启富，海帝集团公司董事长；刘军从事农业高科技；潘石屹，SOHO中国董事长；易小迪，阳光壹佰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生日晚会以小娟的歌声开场。她的三首歌选得颇有意味，《梦田》、《爱的路上千万里》、《细说往事》，似在对应六君子聚散离合的心曲。

1991年，上述六人结伴成立海南农业高科技投资公司（简称“农高投”，万通前身），王功权是法人代表、总经理，冯仑和刘军是副董事长，王启富是办公室主任，易小迪则是总经理助理，潘石屹主管财务中心。

1993年1月，“农高投”增资扩股，改制为有限责任公司形式的企业集团，即万通集团，冯仑出任董事长和法人代表。

1995年3月，六君子经历第一次分手，

王启富、潘石屹和易小迪离开；1998年，刘军离开；2003年，王功权离开。至此，万通六君子彻底解散，各奔前程。

背靠着万通20周年庆的主题―“理想丰满”，六君子终于在台上坐定。一块巨大屏幕开始播放六君子20年前的黑白照片，头发浓密，

体态挺拔，再看今日的彩色照片，六人果然都“丰满”了许多。

晚会主持人是崔永元和王小丫。对话部分以“小崔说事”的形式展开。

小崔问：“万通六君子”，20年前是谁先张罗的这事儿？

作答的是王功权，他说，机缘巧合，就凑到一起来了，最初定的是做农业，后来觉得农业一定要与高科技结合，再后来又加入了投资概念，于是就有了那个拗口的名字，大家都简称“农高投”。

小崔又问：公司成立后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潘石屹说，第一项业务就是去借钱，当时是他和王功权一起去的。因为“功权魅力大”，他们筹到了几百万。借到钱之后，王功权说打车回去。小潘不同意，结果是两人等了3个小时才搭上长途车……

小崔再问：时光飞逝，到了该还钱的时候了。怎么办？

之前，冯仑曾爆料说，其实一拿到公司执照大家就有分歧了。到了1995年，矛盾大爆发。当时冯仑住在保利大厦1401，潘石屹住在楼下，六君子在此历经痛苦的争论与窒息的沉默，就像一家人，谁也不敢先提分家，好像谁先说谁就是大逆不道。

三个契机推动了万通戏剧性的变化。因为分歧，王功权于当年去了美国管理分公司，在那里吸收了先进体制下的商务管理模式、财务安排方法以及产权划分理论；其二，与一个女人有关，当时张维迎在牛津，介绍张欣回国，张欣后来与潘石屹结婚，是她建议可以各找律师来谈判“分家”；其三，冯仑也去了一趟美国，在加州见到周其仁，周给他讲了“退出机制”和“出价原则”，这促使冯仑回国后提出

“以江湖的方式进入，以商人方式退出”的游戏规则。

小崔半真半假地玩笑道：这么大的矛盾导致分手，今天还能聚到一起，你们是不是面和心不合啊？

六君子哈哈一笑，算作应答。其实，六君子分手后的第一次聚首是2006年初，在东方君悦酒店，王功权写下一阙

《临江仙•万通六合伙人重聚步罗公韵》：携手扬浪商海里，风流几度争雄？华光艳朝染长空。纶巾飞卷处，猎猎万旗红。十五春秋似弹指，戏笑雨霜风。东方君悦庆重逢，中年情正好，苦乐一杯中。

今天再相会，刘军写道：披荆斩棘二十年，散叶分枝不等闲。老宅朦胧一故者，新城富丽满幡鲜。江湖即是风流事，商社本无理想篇。各趁豪华羞涩愿，人前戏后总勾连。

两次聚首，六个人都各有一把辛酸，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他们一致认同说，“死扛”是走到今天的最大窍门。冯仑说幸好他们都还过得不错：身体健康；还是男人，没变性；结婚有老婆；还戴着眼镜。20分钟聚光灯下的对话之后，经小崔提议，六君子手挽着手拍了一张全家福。

晚会分成三个章节表演节目：理想诞生、理想坚守、理想丰满。在最后一个篇章中，冯仑做了个十分钟的演讲，主题是：“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在冯仑看来，找对方向最重要。万通有三个迷茫痛苦期：1991年底―1992年上半年，挖到第一桶金后要去向哪里；1996―1997年，多元化扩张导致企业命悬一线，企业怎么办；2003―2004年，房地产快速崛起，万通再定位。下一个10年，冯仑认为万通要继续坚持核心价值观：守正出奇。

王小丫评价说，这是她听过的冯仑最为正式的一场演讲，私底下却被人笑称为冯仑最“素”的一段讲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过十年，万通而立之年，六君子能否再聚？

＊本文标题来源于上世纪80年代流行歌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张枚同作词，谷建芬作曲。歌中唱到：“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